“不,郡主是不想我们随她受累。”四喜扬声反驳。
主子可不是那种人,自从她替她赎回了珍贵的玉簪子,她便发誓要一世效忠于兰郡主,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随她闯。可此时她却不让她们再有服侍她的机会,这可不是叫她们难受死了!
五福揉了揉眼睛,忍住了泪,“是吗?四喜姐姐你不骗我?”
林七瞧见她们主仆情深,亦想起从前他在将军府中的经历,便微微也红了眼眶。
“五福妹子,四喜姑娘都这么说了,定是不会错的。”
“可是……可是……”
“好了,五福,既然如此,便听郡主的话吧,郡主自有她的用意,咱就莫给她再添乱子了。”四喜虽也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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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逸连到达玉和宫,春桃便立时入内来报,甄秀懿便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林静兰亦随她去外堂,出门便瞧见甄逸连已被甄秀懿缠上了。
“二皇兄,你可算来了,我和兰儿都等你好半天了!”她挥挥手,示意春桃下去,“咱们现下该能商量对策了吧?”
林静兰走上前去,“你先让王爷缓口气,坐下慢慢谈,具体是何情况,我还未曾得知呢!”
甄逸连附和着点头,而后回身坐到身后的檀木椅上,“懿儿,你别着急,至于对策,咱们也可以慢慢商量。”他端过桌上的茶,揭开茶杯缓缓吹气,“昨日的情形,你对先兰儿说说。”
林静兰便也拉过甄秀懿坐下,“是啊,我事情都没闹明白,又如何给你想法子?”
她倒是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她还未告诉兰儿具体情形呢!闻言先是轻拍脑门,一副误了大事的表情,而后便急忙一五一十地坦言了。
甄逸连则始终悠闲自得地品茶,时而也会补充一两句。
昨日皇上虽没明确表态,可他的神色也早已说明他对那白刺梨是毫无半分纳妃之意的。他说母后以她腹中所怀龙种为依据,生男便纳为妃,生女则不必,算起来有半成几率,再说现下白尚书亦得知此事,倒也不存异议,一切不过看天命罢了。
林静兰心里也总算有了底儿,待他俩交代完毕,不甚在意地淡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哪需要再想什么法子?既然皇上如此不情愿,想必他也早有筹谋,便无须懿儿你担心了。”
“虽然我不是不相信皇兄,可万一她真的怀了男孩儿,又该如何是好?皇兄都答应太后要娶她了!”
其实此事并非什么难事,既然有个先决条件,便只须打破它即可。只要白刺梨所怀不是龙子,一切便如他们所愿,如果真是了,想来有人也不会让她平安生产了吧?
“现下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了,可知怀胎亦须十月之久,又如何能肯定呢?倒不如先请太医去给她诊诊脉……皇上该已请过太医了吧?”若是酒后受孕,极易影响胎儿的发育,也易导致流产,她记得曾经听一位妇科医生这么说过。
“那倒没有。”甄秀懿想也不用想,“皇兄怎么可能去关心她呢!”
“那也总该关心关心她腹中的胎儿吧?”甄秀懿愣是一副没明白她意思的表情,她便加强了语调,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嗯?胎儿啊?”
甄逸连失笑地摇了摇头,“懿儿,兰儿所言很有道理,看来我又要去给你们跑腿了。”
“兰儿你是说,那胎儿可能有问题?”甄秀懿疑惑问道。
林静兰瞧了她一眼,但笑不语,转又对甄逸连道:“倒是先不必着急了,事隔不过才一日,哪有这么快便有迹象的,依我看,还是暂缓几日再说罢。”
甄秀懿也开始有些明白了,试探地询问道:“咱们莫非就该从这个胎儿下手?如果胎儿不在了,那么皇兄便不会受她摆布了,对吧!”眼睛登时一亮,转又愁眉不展,“可要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呢!万一叫人发现了……”
林静兰闻言却知她是想偏了,便敛住了笑,沉声道:“话不可乱说,请太医只是想确认胎儿的情况罢了,哪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这样啊~”甄秀懿闻言撇撇嘴,其实虽说不容易,却真是个不留后患的好法子呢!只可惜,被兰儿一口否决了。
“我答应会帮你了,办法就让我来想吧,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若叫人听了去,你我都要倒大霉的!”林静兰嗔怪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就是自顾不暇了,她可不想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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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恩殿内,白刺梨十分无趣地在院中闲逛,头顶蓝天,脚踏芳草,心情却遭的一塌糊涂。她随手攀折下一根树枝,坐于大榕树下,百无聊赖地撕扯着其上树叶。
清清冷冷的院子,真是与冷宫无异。皇上更是不可能会来的吧?那****就要赶走她了,若不是太后坚持,她早已离了宫去。既然要做皇妃,必须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一次,她必将死缠烂打,不管如何也要达成心愿!
只不过……白刺梨苦恼地皱着秀眉,其实那一晚,她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都怨皇上醉得太厉害,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一个女孩儿家的,又如何能强迫了他呢?唯独褪去二人的衣服,造成一种假象罢了。可此时,要她腹中怀有龙种,且还必须是男孩儿,她又该去哪儿弄来?再想接近皇上,求得他一夜欢合,亦是妄想罢了。
探手摸摸腹部,她多么希望,此时这里头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她和皇上之间的牵绊。或许对于其他秀女,皇上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可于她却是不可或缺的,她为何处处要做到最完美,又习字、又念书的?明明可以像多数人那样,当个平凡又普通的大家闺秀,她却不甘于此。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能令皇上多看一眼,只望有朝一日够格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携手俯瞰天下。
本以为她对他是不同的,可她却错了,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不咸不淡,只要不触犯他的权威,便是他乖顺的臣子臣女,而一旦违背,则妄想再令他青眼……
终究是难以瞒天过海的,她究竟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