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由于这种倨傲的独立性,各学院一直难以解决很多在其他高校看来根本不成问题的问题:加入一个系、一个研究领域或一个学院意味着什么?怎样才能为我们的领先思想者提供最好的支持?怎样融资?怎样进行同行评审?培养下一代的模型是怎样的?
在这样的自满、自省和利己等错综复杂的局面下,2001年,拉里?萨默斯入主哈佛担任校长。从某种程度上,哈佛对萨默斯的期待是发扬哈佛历史悠久的传统,进而在21世纪保持领先地位,包括课程改革和跨专业合作等。
萨默斯曾提出诸多前瞻性观点。例如,他曾希望能要求一直以来不太关注本科生的哈佛教授更认真地履行他们的教学职责,并修订核心课程,保持哈佛大学在全世界大学课程设置方面的领先地位。
并且,他还希望能为那些有潜质在未来实现学术突破的优秀年轻教授提供管理职位,而不是延续哈佛的传统做法:聘请那些已经带领获得突破性成就的人担任管理者。哈佛要等待这些学者在概念世界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做是有风险的,所聘请的是已经过了最佳时期的知名人士。
发扬这些历史悠久的传统从而深化教学科研,这本身是正确的战斗。萨默斯校长的初衷很好。
但是,萨默斯试图采用他当年成为一名年轻的大学教师的方式来快速实现这一改革目标——做最聪明的那一个。
事实上,萨默斯出任哈佛校长并非徒有虚名。他16岁考入麻省理工学院,28岁就成为哈佛大学教师,是哈佛历史上最年轻的教师之一。由于在微观经济学方面的研究,萨默斯曾获素有经济学领域“小诺贝尔奖”之称的约翰?贝茨?克拉克奖(John Bates Clark Medal)。1991~1993年,萨默斯任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师;1999~2001年在克林顿总统任职期间担任财政部长。随后就任哈佛大学校长。
但是,最聪明的人未必能成为好的校长。作为哈佛大学校长,需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以吸引其他人才,接受不同观点,并在需要做出决策时实现真正的互相让步。遗憾的是,萨默斯只相信他自己的计划。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影响和激励一批真正聪明的人。
萨默斯对一名非裔美籍研究知名教授提出异议,指责他在工作中表现得太肤浅,结果萨默斯目睹他辞职转投竞争对手普林斯顿大学。在某次关于女性与科学的会议上,萨默斯以颇具煽动性的性别攻击言辞与全球半数人口形成敌对态势。在一次又一次的会议上,萨默斯总是不遗余力地推行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听取和鼓励其他人提出意见。
由于萨默斯一直在积极推行自己的观点,他没有鼓励其他人与他一起前进。实际上,他做的恰恰相反:他把他们推开,让他们利用众多工具和资源一次次地抵抗他。他坚持只相信自己的方式,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最终的失败。短短5年后,他被令辞职,而此时,他原计划要实现的改革还几乎没有取得任何切实的进展。虽然在某些情况下,独裁式风格可能有益,但萨默斯显然并不知道,这种方式根本不适于哈佛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