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姬山位于群山的环抱中,显得俊俏拔萃。山上茶花盛开,郁郁丛丛。加上点点绿荫,一派悠然。莞或小溪潺潺而过,伴着花香,吹散一地的春意。此刻正值午后三点,山坡上很是静谧。微风徐过,花香微醺。在一片绿草地上,躺着一个人。细看,此人身着铁衣盔甲,腰系镀金兽面束带,青铜护心镜于前,左弓右箭。引来几个人好奇的围着。
旖旎的路上走来一个小姑娘。只见她,黛眉星目,面若凝脂。只是塌鼻梁,小眼睛,倒把这俊俏散开了去,成为撒在人群中也认不出来的人。
见了热闹,不免围观。上前去,便发现了人们围观的焦点。
见一众人无反应,这个女孩走上前去,将俯卧的人翻过身来。人群一阵惊呼:这个人的脸上有血!不,不只是脸上,整个身上都扑满了血迹。刚才他趴在那,显得英气逼人,这会翻过来,满脸满身是血,显得一片狼烟。人群中有的人见状避去。
小姑娘此时脸色煞白,也吓的不轻。抬脚起身要走,又迟疑了一下,蹲下来,似压抑着巨大的恐惧,认真踱了一下,发现这人还有呼吸。又检视了一下身上的伤情。
“谁能帮我抬一下?”
山野之人淳朴,这么一号召,倒是有几个人立刻热情的上前。一对人马穿梭于山野中,逐渐消失于花红草绿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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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你去哪了?刚才开会你不在,扣了你三分积分。”说话的人朝着办公室努了努嘴。
“哎呀,刚才吓死我了。半路上碰到一个躺着的人,结果一看,浑身是血啊,把我吓死了。”连清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人呢?”
“这不把他抬到医院来了吗。我做过检查了,应该只是皮外伤。”
和连清说话的人听到这里,将嘴凑到连清耳边,道:“你可注意啊,随便把人往医院带。将来你出医药费啊。傻。”
连清道,“他穿着古装,应该是哪个剧组拍戏的。再说了,我们是护士啊,哪有见死不救的。”
“柒,实习,只是实习!还不一定能当上护士呢。”
连清无奈的也笑了一下,转过来,明亮的脸上清秀沁人。可不就是山上的那个女孩。她把那个人送到医院来了。
此刻连清道,“刚才开会的是副护士长还是护士长?”
“你猜。”
连清笑了笑,还是赶快去解释一下吧。
办公室内,气氛严肃。桌子中央端坐着一个人,身形瘦弱,身着白大褂,虽不语,却有着不怒自威。
连清有些怯:“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所以……我迟到了。”
听到这话,这人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连清,直到连清不好意思,手足无措。道:“这个人需要你,医院的病人就不需要你?你去管这个人,医院的病人你就不管了?你来上班的职责是什么?”
连清哑口无言,只觉得胸中有些憋闷,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此时只见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急诊科的人要见张连清。”
同样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进了来,“刚才你送来的病人由于有些急,有些资料没有填,需要补充一下。”说完,拿出病历本。
“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单位?”
连清嚅嚅着,答不上来。
“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连清道:“我是在路边看到的。就送到医院来了。”
空气静默。
护士道,“他穿的戏服,应该是哪个剧组拍戏的演员。”
“嗯,嗯,”连清猛点头。
“检查费、医疗费150元,”护士道。
连清掏了150元。
空气恢复静默。
副护士长指着连清的鼻子说,“你啊你!”
满腔热情的来上班,被这么抢白一顿,连清很是郁闷。出了办公室门,拐角处,王瑜跑了出来,“怎么样,母老虎有没有说什么?”
“嘘,你怎么这么大胆?”连清赶忙上前捂住了王瑜的嘴,“还能怎样。”
“有没有把3分积分消除了?”
“消什么呀,不吃了我就够了。”连清晃着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说你也是个笨脑子,”王瑜杵着连清的脑袋说道,“上班就上班,哪来那么多事啊。再说了,不行你打110啊,120啊,这世界上的好人都让你当了。扣了三分,到实习结束考评的时候,可是个事啊。”
连清也皱了皱眉头,工作不好找,医院只有几个指标,来实习的有十几个人,大家都想实习结束,能有和这个医院签约的机会。
唉,连清皱了皱眉头,越想越烦。
“你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要了我150元钱。”
“我不是说啊,张连清,你笨啊笨。”“赶快找他是哪个剧组的。”王瑜催促道。
两个人正在说着,只见副护士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后背笔挺,气宇干练。连清有点小激动,“副护士长,我今天迟到是因为……”
话未说完,被副护士长打断了,“我知道,刚才你不是说了,路上遇到个人送医院了。可是如果今天医院有急救,你不在,是不是巨大的失职。扣你三分已经是小了。”副护犹豫了一下,又道,“你找的事,走吧,去看看你带来的那个病人。”
走到急诊室,医生护士正在进行包扎。人们将此人脸上污渍慢慢洗清。只见黑发束冠,剑眉锆目,鼻梁高挺,五官生动。倒真是个俊俏的年轻人。人群中有老医生暗道。此时却见护士吓的往后退了一下。连清上前看,只见脸上都洗干净,一道伤疤正狰狞的盘踞在年轻人的左脸上!这伤疤从左边眉尖开始,一直到左脸颊下方,刀伤狰狞,沿路都是深深的血痕,即使刚清洗了,仍然还是不断的有血汹涌而出。那满脸的鲜血便是这伤的杰作!这道伤痕是那么的深刻,是那么的狰狞可怕,把年轻人脸上的俊俏挤压殆尽,唯余狰狞与可怖。任谁见了都会吓的后退几步,连清也惊的捂住了嘴。“唉,”众人心中不免暗暗道了一下。“估计是拍戏时受伤了,”一个医生道,众人暗默。
再接下来,发现男子身上伤并不多,只肚子上有两处刀伤,“这拍戏拍的,”医生边絮叨着,边包扎。
连清一直想找机会与男子问询,可是直到包扎完,男子一直昏迷。一边的护士看了,道,“别等了,这个男的一直都没有醒。”听此,连清有点泄气,抬头瞅了瞅副护,她蹙着眉头也在看着男子。此时见连清看她,又蹙着眉头瞅连清,“你赶快想办法查这个人是哪里的。”
连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唉,好人不好当啊。把这个人送到病房后,连清开始翻,上下左右前后,将此人的衣服口袋翻了底朝天,只翻到一块布条,上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除此一无所获。什么剧组,连一点能认识的标识都没有。
将布条放到明处看,隐隐约约看到上面画了一些人,但是在做些什么,让人看不懂。估计可能是剧组的道具吧。
躺着的人紧闭双眼,像是要与这个世界决意隔离。今天也只有就此作罢,工作还没有完成,回不去副护又该批了。
三五分钟,回到科室。王瑜见到连清回来,凑了上来。她们是同一个护理学校的学生,同班三年,甚是熟稔。今年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是来实习。同来的有十几个,都是同校的同学,相互倒也都熟悉。
王瑜做了一个鬼脸,捏着嗓子道,“今天如果有急救,你不在,是不是巨大的失职?”连清看到此,实在忍不住,笑了。学副护学的太像了。“什么急救,急救用的是医生,这么这么多的护士,咱们也只是实习护士,真差一个人了?还不是拿咱们实习的小护士立威风。咱们软弱啊,谁都能捏两下。”
这边厢,两个人在说笑着,那边,副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笑什么?”两个人吓了一机灵,王瑜反应快,“副护,我们在笑今天报上的一个新闻。我们一定好好工作。”
连清道,“咱们还是注意一下,在人家手底下。这个医院还有几个工作指标呢,再不济,人家还得给咱写实习评语呢。咱们还是收收吧。”
王瑜也叹了口气。不说倒每天乐呵,说起来,这个专业不好分工作,将来该怎么办,饶是叫人愁。
“张连清,刚才那个人是哪的,查出来的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