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哀怨的泣唤,却是一直瘫坐在地上的纳兰氏。
幻情弯了弯唇,只注意着两个男人的争执,倒是忘了这个女人。
“王爷。”此时,冥也已赶到了纳兰氏的院子,看到南宫翼怀中抱着的女子,不由怔住。
是她吗?她还活着?
“赵氏也来了呀!”幻情笑吟吟地朝他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那样真实的笑颜证明着她此时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胸口陡然松了口气,冥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原来你没事。”
随即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纳兰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敛眉沉声问道:“一切果然都是她所为吗?”
幻情眨眨眼,轻笑道:“一半半。”
“一半半?”冥有些诧异不解地看着她。
幻情却并未解释,只抬眸瞟向了南宫翼:“你倒是打算怎么处置她?”
南宫翼回首冷冷看了纳兰氏一眼,语气不轻不重,自唇缝中挤出的字眼却是极度嗜血的,“这样的女人留着又有何用,杀了。”
纳兰氏的脸瞬时惨白一片,却只是怔怔地坐在地上,没有半句求饶。因为在南宫翼说出如此绝情之话的这一刻,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心中从未有过她半分,纵然她对他用情再深,却也永远得不到他的一丝眷顾。
皇家之人多无情,很早以前,所有人便都这么说,只是那时的她不相信,一味地以为他是不同的,而她可以用真情打动他。可是,她终究错了,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杀了?”幻情却是微微眯起了眸子,轻轻挑了挑眉。
南宫翼薄唇轻勾,“怎么?杀不得?”
幻情看着他,唇边扬起一抹冷诮的笑:“好歹人家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就这么不念旧情?”
她以为她够无情,他却比她更无情。
“一往情深?”南宫翼黑眸微微眯起,随即勾唇轻轻一笑:“本王不需要。”
够冷血!
“随便你,爱杀就杀。”幻情翻翻白眼,也不再多说,反正纳兰氏的死活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她也不是那么好心之人。
南宫翼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来人,先将纳兰氏关进地牢,严加看守,本王不希望类似今晚的事再发生,另外,记得对外宣称,盗兵符和下毒等所有事皆是纳兰氏所为。”
“是。”侍卫应声得令。
南宫翼也不再多停留,直接抱着幻情离开了纳兰氏的院子。
“喂!干嘛带我到这来?”幻情看着面前的屋子,赫然是南宫翼平日自己办公时候住的“朗文轩”,忍不住叫了起来。
南宫翼没有现会她语气中的不满,径自走进了房间,“你现在的状态,若有人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幻情微微一怔,随即眯细了美眸,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所以你想说,你是为了保护我吗?”
南宫翼神色微敛,皱了皱眉,却并未回答她的话,只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幻情似来了兴致,存心捉弄他,翻了个身,双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南宫翼:“我说,你是有多爱我?”
南宫翼身形蓦然一僵,脸色微微变了变,黑眸中不知什么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幽深地看不见底。良久,他忽而冷冷一声嗤笑:“少往自己脸上添金了,本王不让你死,不过是留着你还用罢了。”
幻情本也就只是想戏弄他随口说说而已,这样的答案也早在意料中,所以也并不生气,依旧笑嘻嘻道:“那就好。”
那就好?她在高兴什么?
南宫翼冷冷的目光含讥带讽的望着她:“你是在想着日后好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么?”
“哎呀!”幻情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看着他,笑颜如花,“你怎么知道?”
南宫翼目光一沉,蓦地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莫要痴心妄想了!你这一辈子都注定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会允许你给本王扣上这顶绿帽子!”
幻情却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啧啧道:“怎么有你这样霸道的人,既然不是真爱为何不肯放手?只有当你追寻到真爱的时候,才知道现在的生活时多么的荒唐。”
“住口!”南宫翼咬牙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怒目看着她,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莫幻情,你知道什么?!本王的事你又了解多少,你没资格在本王面前说三道四!”
手腕被捏得生疼,幻情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于他的激动,难道被说中了他的痛处?
“是!我闭嘴,不说废话,你的事我才没兴趣知道!请你放手,我睡觉总可以吧?”没了戏弄他的兴致,她也懒得再多说废话。
话音未落,身子蓦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拽入了怀中,一双灼热的唇印上她的柔软。他抱得她如此紧,她的腰几乎都要折断!他吻得她如此深,她的呼吸险些要窒息!她惊怔住,一时竟是忘记了挣扎,又是一夜翻云覆雨。
第二日,幻情醒来又已不见南宫翼的身影,这样也好,不是真心相爱如若第二日还****相见,免不了又是一阵纠结的滋味。穿好衣服,独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雪笕一见到她就激动地奔上前,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小姐,小姐!你真的没死……太好了!雪笕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幻情目光温柔,微笑着揉揉她的发,“哭什么?你家小姐我多少次都是大难不死,放心的啦?”
“小姐,你要相信雪笕,雪笕真的没有下毒害你……”听说自己给小姐送的饭菜有毒之后,她真的很怕小姐不要自己了,于是急于向幻情解释一切,生怕被误会。
幻情好笑地捏捏她的焦急的小脸,微嗔道:“我有说过是你害我的吗?你是我在南宫国最亲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我。”
“小姐……”雪笕眼眶中噙着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雪笕,昨日的饭菜可是你亲手做的?”拉着雪笕进屋之后,幻情随口问了起来。
雪笕点点头:“是的,我亲自去厨房为小姐做的。”
幻情微微一凝眉,又问道:“那中途可有什么人来过?”
雪笕偏头想了一下,然后道:“好像在我做好饭菜时,有一个丫鬟叫了我一下,我就出了一会厨房……呀!难道是那个时候被人下毒的?!”
雪笕也终于明白过来。
幻情唇角微微扬起,目光轻轻一闪,“是谁的丫鬟,你可认得?”
雪笕摇了摇头:“不是很熟的人,她说来向我打听小姐你的事……不过,如果我下次见到她,一定能认得出来的!”
幻情只是若有所思的敛起了眸子,不再说话。
所幸南宫翼这几日也十分忙碌,兵符找回后连带的月歌夺位之事,让他每日都在宫中议事到很晚,因此这些天他都住在他自己的院子,没有找过她。
只是府中因此又有流言传出,说王妃失宠,夜夜独守空房。
对幻情来说,这种流言倒是无关痛痒,反而乐得自在,不必总对着南宫翼那张阴鸷的脸睡觉实在是太畅快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言的关系,南宫翼今日派人来传话交待幻情晚上来“朗文轩”,更特意强调要好好行“夫妻之礼”,幻情脸就立时黑了下来。
男人有需要,她可以理解,只不过,想找Xieyu的工具,还烦请换人,她可没兴趣奉陪!
夜色已经完全返黑,幻情还是没有去“朗文轩”,打算今夜就让南宫翼一人守着张空床,慢慢行他的“夫妻之礼”去!她很有必要让他明白一件事,她莫幻情可不是能任由他玩弄的宠物!
为了防止他看她没去,来找事,幻情在府内转了一圈,挑了一处看起来较为阴暗隐蔽的地方,再选了棵遮蔽性很好的大树,十分灵活地便爬到了树上,靠着树干,手枕在脑后,悠然地翘起了腿。
这下南宫翼怎么打着灯笼找,也绝不会找到她。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下面有动静响起,幻情微闭的双眸蓦地睁开,隔着枝叶的缝隙向下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