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虚张声势的官兵怎可能是释晋的对方,三两下便被释晋收拾了,囚犯战战兢兢的,见释晋并无伤害他们的打算,大喜,四处逃窜,转眼人群中只剩下了那位少年。
“你怎么不走?”释晋抬手拭去了刀柄上的鲜血,放入腰间的剑鞘,低眸看着个头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少年。
少年紧咬着下唇,眼眶还是猩红着,盯着那老人跟几个官兵的尸体看了良久,后单腿跪地,语气中含了七分真诚三分执拗:“求大人收下我,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释晋愣了片刻,复,笑,抬手将少年扶了起来,冲他指了指南离殇的方向:“救你的不是我,是他们。”
少年顺着方向望去,揉了揉鼻子,对释晋点头示意,快步走了过去,步伐稳健,步履端庄:“多谢大人与夫人的救命之恩。”
南离殇低头看着他规矩的礼数,转身就欲拉着阮倾曦离去,被少年清脆的声音挡在原地。
“求大人收下我。”
“会功夫吗?”这话是南离殇问的。
“不…不会。”
“会做饭吗?”
“不会。”
“那我要你有何用?”南离殇眯了眸,抬脚就欲往前走去,被阮倾曦一把拉住,无奈,“罢了,释晋,把他带上吧。”
“多谢大人!”少年黯淡的眸色亮了几分。
虽说那老人不是少年的亲爷爷,但之前好歹在阴暗的牢房对他多加照拂,虔诚的将其埋葬,少年随了大军往南国方向而去。
“大人,你们这是刚打仗回来吗?”少年坐在释晋前方,小脸紧张着,双手紧握住缰绳,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是啊,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家伙,不会功夫,又不会骑马射箭,那是犯了何罪才遭此祸?”释晋踢了踢马肚,马儿瞬既加快了步伐,颠颠的,吓的那少年一脸惨白。
“我大伯是朝廷命官,造人陷害,被判诛九族,除了我侥幸逃脱,其他人都死了。”少年如实回答。
那平静淡泊的语气令释晋侧了眸,低头直视少年却并未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仇恨的印记。
“你叫什么?”释晋沉了眸,脑海中快速浮现出了一条信息,晋国有一少年,通天文,知未事,只看一眼,他便能知晓此人的过去与未来,原道应是神,却被视为妖,被晋国的子民所排挤。
“戚向凡。”少年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向凡,到真是应了他现在的心情。
“嘶”释晋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是他!虽说释晋不信神鬼,但现在看着戚向凡,越发觉得他的眸子诡异的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自己看透。
感受到身后释晋的情绪变化,戚向凡自嘲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沉。
“你说他是戚向凡?!”马车里,阮倾曦惊叫了一声。
“原来你不知道啊。”南离殇挑眉,还以为她是知晓了那少年的身份才出手相救,原不想这家伙又同情心泛滥,真是,让他失望。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被别人识破了他的骗术?”阮倾曦喃喃自语,声音飘到了南离殇耳里,令他赞赏了眸。
“你不相信他会通晓未来之事?”南离殇移动了身子,将两人中间的距离缩短,低头便是阮倾曦柔软的墨发。
“我向来不信鬼神,也自然不会相信世上有人能知晓未来。”阮倾曦收了收衣角,正襟危坐,心神一动,复抬头,疑了眸:“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戚向凡的身份,所以才出手相救?”
“不然?”南离殇无奈,怎么发现这家伙越来越傻了。
“狡猾的家伙。”阮倾曦咬牙,竟然硬生生被他骗去了一个要求。
“这么一个无用的人,我本来是不打算救他的,全都是为了你啊。”南离殇抬头揉了揉阮倾曦的头发,一番话将后者的小情绪尽数融化。
倚在南离殇怀里,阮倾曦叹气,自己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啊。
晋国皇宫大殿。
富丽堂皇的侧室内,孙权斜躺在软塌之上闭目养息,双手却在身旁的娇躯上游走。
忽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软塌前方,单膝跪地,“主上。”
“嗯?”孙权从鼻间哼出一声,双目依然假寐,手掌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女子身上游走,那女子娇红着脸,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原本打算流放塞外囚犯,半路被人截了。”那人双目直视着地面沉声道。
“哦?谁干的?”孙权微蹙了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身旁的女子也松了口气。
“一道护送的官兵被尽数杀害,黄沙漫天,早已将劫囚人的踪迹掩盖,属下一路追寻,找到了一个流窜的囚犯,交代说是一行军队路过,救了他们。”
此话一出,孙权假寐的双眼终是睁开,身子从软塌上弹坐起来,“你说什么?!”
“属下着重打听,应当是南国的军队。”那人这厢方才抬了头,脸上却是带了面具,看不清容貌。
“又是南离殇!”孙权怒了眸,他早就知晓南国皇帝派南离殇带兵讨伐南疆的事。
不过,他劫下晋国的囚犯做什么?孙权可不相信他只是同情心使然,“去,查查囚犯中都有什么人。”
“是。”那人应声,身形闪动,没了踪迹。
“太子~”那女子也坐了起来,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趴在孙权的肩膀,眉眼间带了魅惑。
“嗯?”孙权侧头,望着女子妩媚的神态,心神一动,翻身将女子压下,一片旖旎。
“不中用的家伙。”房顶上,那人盯着从窗户映现出的春色,鄙夷了眸,转身对着方才出现在孙权房里的人轻声吩咐,“至于被劫走的是谁,就不要告诉他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