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的伤就好了。”南离殇离开了后者的唇角,眉目间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此刻,阮倾曦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回神,脸色滴血般的红透,娇怒的咬紧了红唇,“南离殇,你耍我!”
“好了,梳洗一下,去吃饭吧。”南离殇手指轻抬,拂起后者耳旁散落的秀发替其挽在了耳后,动作难得的轻柔。
“额,好。”阮倾曦被南离殇突然的温柔弄呆了眼,听话的点了点头,抬手拂起秀发将南离殇刚才的动作复制,小女人的姿态。
两人柔情蜜意的吃过早饭,便被计浮生用高台大轿请进了南疆,据说,是去观看如何处置辛鸠,还有两国交好的事宜。
“只处置了辛鸠?那尚烬了?”从南离殇口中知晓了缘由,阮倾曦不禁纳闷了一句。
“嗯……计浮生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南离殇微蹙了眉,他这人做事向来不留隐患,必然是对计浮生的做法不太满意。
昨夜计浮生放他两千将士入城,从内部悄无声息的伏击了辛鸠的人马,后将其拿下,一早计浮生就把南疆的重要人物请了过来,将辛鸠的罪状一一列出,几番威逼利诱下来,成功将将士们的心思拉了回来,开始一步步瓦解辛鸠的力量。
摇晃的轿撵停了下来,缓缓落地,南疆的城门近在眼前,两人下轿,抬眸便是计浮生一身紫锦官服站在门下,脸上银质的面具泛着冷厉的光芒。
“怎敢劳烦蛊尊大驾相迎。”南离殇伸手拉起阮倾曦的藕臂,让其挽在自己的胳膊之上,眼底满是笑意。
“王爷哪里话,对本尊来说,王爷可是恩人,岂有不迎之理?”计浮生轻扫过两人紧紧挽住的臂膀,又不着一丝痕迹的移开,银面在上,看不见表情。
于是,含了笑,侧身低头,迎二人入城,请进宫殿之中好生招待了一番,转眼,又至午时。
“尊主,时辰到了。”一士兵单膝跪于殿中,右手搭在左肩膀之上沉声道。
“嗯,下去吧。”计浮生轻挥了挥手,继而将视线转到了南离殇两人的位置,“要劳烦两位移动尊驾了。”
嗯?阮倾曦不明所以,转眸看向眼里满含深意的南离殇,脑海中清明了一分,复点头含笑,一道而去。
如火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灼人的温度炙烤着大地,本该是树荫乘凉的时刻,南疆的子民却蜂拥地跑了出来,扎堆的聚在城中广场之上。
计浮生带着假面端坐在高台之上,坐在其侧的便是南离殇与阮倾曦二人,末端,南疆各路官臣也尽数来齐,尚烬也在其中。
此刻,众人的目光皆是纷纷落在了广场中央,两个大汉手持大刀而立,阳光洒下,明晃晃的刀身刺目。
两个大汉的中间跪着的便是辛鸠,此时的他手脚都被拷起,洁白的囚服上印着斑斑血迹,头发散乱,眸里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雾,黯淡无光。
“罪臣辛鸠,暗自培养死士,不断对四国出手,将南疆陷于水火之中,其次威胁南疆官士,逼后者为自己所用,以此来祸乱纲纪,而后一堆贪污受贿罪状数不胜数,特赐午时三刻断头之刑。”一近卫上前,宣读手中的薄册,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纷纷对着辛鸠骂声一片。
“原以为计浮生会拖几天,不曾想这么快就将他斩首示众啊。”阮倾曦啧啧了一句,眼睛扫过尚烬的方向,瞄到后者平静无波的眼神后收回了目光。
“他要做的,只是杀鸡儆猴。”南离殇半眯了眼,接近假寐的姿态,对这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眼瞧着太阳一点点偏西而去,其中一大汉也开始准备,默默摆起了架势,辛鸠灰蒙的眸里终是有了一丝波动,变为嘲弄,变为恨意,扩大为猩红之色,抬了头,冲天大笑,疯子一般。
笑声慢慢变小,晶莹的液体涌出眼眶,辛鸠低了头,豆大的泪珠落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水痕。
抬眸,百姓的谩骂,计浮生的轻蔑,各路官员的悻悻,尚烬的漠然一窝蜂的装进了辛鸠的眼眸,闭了眼,在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时辰到!”近卫的声音响起,大汉手起刀落,鲜血喷洒而出,溅了大汉一身。
辛鸠已死,计浮生赔了南国金银万两,土地千亩,约定三月后亲自前去拜见,以致歉意。
南国大殿内。
仔细浏览过折子上的字迹,南震威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半晌,叹了气,眸里含了些许欣慰。
“真不愧为三王,据说那南疆蛊尊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三王竟能让他来亲自道歉,当真是难得。”赵廉陪着笑脸,为南震换了杯茶水。
“嗯。”南震眸色动了动,将方才的欣慰之色尽数掩起,端起茶水轻抿了口,“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都安置好了,就等三王凯旋了。”赵廉继续端着满脸的笑意。
门口,姜谨言脸色一僵,抬起的脚掌在半空停留了片刻,顿了顿,落脚,脸上挂了笑,从容的走了进去。
这厢,南离殇一行人已然出发上路,略显颠簸的马车内,两人中间又是一臂之距。
侧目,南离殇望着阮倾曦发呆的脸庞,脑海中浮现之前在南疆广场,辛鸠被砍头时的场景,鲜血飞溅之时,阮倾曦竟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着实令南离殇小小惊讶了一番。
“你,在看什么?”阮倾曦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收了发呆的心思,侧头不解的回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胆子似乎变大了。”南离殇满意的勾了唇,这样的她,离他心目中的刻画样子,越来越近了。
阮倾曦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辛鸠被砍头一事,于是歪了头,微红了脸庞,语气中带了认真,似是在诉说什么真理:“因为你在我身边,心安。”
这个道理,她想了半路,看清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