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们一个个都骑马离去了,也便只剩下了南离殇与阮倾曦二人。
“我们,何时出发?”阮倾曦歪头不解的问道。
“是我,不是我们。”南离殇摇头纠正。
阮倾曦愣了三秒,你这是,反悔?
“你老老实实看着轻风,哪也别去。”南离殇挑眉,心里却还是有另一个原因,如若山林中真的有埋伏,他怎可能让她去冒险。
阮倾曦低了头,白欢喜一场。转身走向马厩的时候,微风拂过耳畔,带来了南离殇难得温柔与承诺的语气:“至于第一,我替你拿回来。”
心中莫名升起暖意,再次回头,后者已扬鞭远去。
“奴才见过三王妃。”来人正是皇帝身边的赵廉。
“赵公公?”阮倾曦凝眉。
“皇上见三王妃未去参加狩猎,故此派奴才叫王妃过去一叙。”赵廉把来意简洁的说明。
“既然如此,劳烦公公带路了。”阮倾曦颔首,心中着实疑惑了一番。
营帐内,南震着了一件寻常的黑锦便衣,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翻阅书卷,头上束起的银发散着光泽,少了些许威严,多了几分亲和。
“儿媳参见父皇,父皇万岁。”阮倾曦规矩行礼。
“来了,坐吧。”南震抬眸,点头示意阮倾曦入座,继而放下了书卷,“怎么?殇儿没带你去?”
“回父皇,是儿媳身体不舒服,故才留了下来。”阮倾曦含了端庄的笑,规规矩矩。
“也罢,倾曦啊,在这过的还好吧?”南震突然柔和下来的声音,令阮倾曦愣了愣,瞬又再度含了笑,“回父皇,挺好的,王爷待我也是极好。”
“那便好,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南震溢了笑,面色略显不自然,话在喉咙中不知该如何出口。
“父皇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儿媳自当遵从。”阮倾曦低了眉。
“也没什么,就是要为殇儿纳一位侧妃,你是正妃,朕自然要问问你的意思。”南震尴尬的咳了咳,话说回来,在他所有的儿子中,只有南离殇府中有两个妃子,现在再扔过去一个侧妃,有点不太合理。
手掌攥了攥,一股透不过气的感觉压在阮倾曦胸口,又要纳妃?呵,心里自嘲一笑,脸上却堆起平和的笑容,“这事,父皇做主便是。”
“那孩子你也见过,就是晋国的四公主孔筱筱。”南震笑容松缓了些,晋国特送了消息来,虽道只是四公主,但他也不好回绝。
孔筱筱?阮倾曦挑眉,脑海中浮现出在太和殿后者骄纵的模样,嗯,跟诸葛怜香有的一拼,这下,王府算是热闹了。
从南震的营帐内出来,阮倾曦心里多少带了闷气,地上的石子被她踢得咕噜噜的转,纳妃,纳妃,都已经有两个了,还要纳。
真是的,越想心里越烦,阮倾曦勾了腿,一脚将石子踢飞了去,不远处应声传来了一声痛苦的低吼,打到人了。
阮倾曦尴尬,循声走了过去,绕过营帐,看到了躲在后面的身影,略带了歉意的询问:“喂,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阮倾曦就注意到了他突然僵直的身子,见他不说话,阮倾曦眸里含了狐疑,再度开口:“喂,你,没,事,吧!”
声音提高了三度,那人还是僵直着身子,半晌,憋出了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极力压制本来的声音而故意发出的:“没事。”
阮倾曦带了满脸的疑惑,往侧移了一步,想去看清那人的面目,无奈她走一步,那人就往相反的方向移一步,躲避着阮倾曦的视线。
嘿,我这暴脾气,阮倾曦来了性子,一把扯过那人的胳膊,逼他正视自己,看到他转过来的黑黝脸庞,瞬既,松了手,带了些许疑虑与震惊:“文自彦?”
本来平常所穿的锦衣华服被他褪下,换上了小厮的粗麻布衣,脸上乌漆麻黑的不知抹了什么,遮挡了本来清秀的面容,饶是这样,阮倾曦还是认出了他。
望着后者额头上的一道冒血丝的伤口,阮倾曦含了尴尬,“你怎么来了?”
“三王妃,我是想来看看流雪,你,能帮我保密吗?”文自彦带了丝拘谨,糯糯的模样着实不如章锋的男子气概。
“哎,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再度抬眼,那伤口已然溢出了鲜血,阮倾曦淡哂,敢情自己随便一脚这么大的威力。
“没事,小伤口,不碍事的。”见阮倾曦不打算戳穿,文自彦舒展了笑容,故作轻松的揉了揉额头,后呲牙咧嘴的收了手,还真是,疼。
小翻白眼,阮倾曦无奈,扯过文自彦的胳膊,“你啊,怎么跟南流雪一个样,孩子性还没消,快过来,帮你包扎一下。”
被阮倾曦半拖着拉进了营帐,文自彦满脸绯红,特别是听到南流雪三个字,脸红的滴血,喂喂喂,女孩子都没这么娇羞的好吗?!
“啊!”阮倾曦这厢刚洒上了药粉,文自彦那厢就配合的惨叫出声,阮倾曦皱眉,有这么疼吗?
“狩猎大会规定,不得皇上允许是不得入内的,你也好大的胆子。”包扎完毕,阮倾曦收起了药粉,一脸无奈。
“所以我没打算用文自彦的身份来啊,我从刚开始就扮成了小厮,都进来两天了,若不是今日被你打到,谁会发现我。”文自彦一脸幽怨。
“都说了是看南流雪,那丫头都去狩猎了,那你还偷偷摸摸的躲在营帐后面干嘛?”阮倾曦横眼,带了狐疑。
“狩猎那里还有章锋,我又帮不了什么忙。”文自彦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小脸上藏了些许忧伤。
阮倾曦噤了声,她自然是知晓南流雪的心之所向,也便不在他伤口上撒盐了,却也很好奇他对南流雪的深情,“你跟雪儿,怎么认识的?”
文自彦红了脸,糯声按着脑海里清晰的回忆诉说:“当年我被人欺负,她挺身而出,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她。”
顿了顿,文自彦低头,含了自嘲:“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没我,可只要能待在她身边,跟她说上一两句话,我就知足了。”
阮倾曦舒展了眉角,雪儿,看,当你卑微的爱着章锋的时候,也有人,这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为何,不回头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