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尘,这里的老板。”行至楼梯尽头,那人侧身对两人自我介绍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南流雪刚想搭腔介绍自己,后背突然被阮倾曦戳了一下,当下侧头对上后者满含防备的目光,心下释然,将快要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不是阮倾曦太谨慎,实在她们二人的身份特殊,若是轻易暴露了身份,只怕会引来一些心术不正之人。
“那么就请看看首饰吧。”察觉到两人的警觉的目光,白尘扯开了话题,对着两人咧嘴一笑,干净的眸里不参杂一丝杂质。
南流雪本来也只是随便过来看看,现下却突然来了兴致,一会说这个好看,一会说那个也不错,一会又说都不太合心意,白尘总是一路赔笑,又从内室拿出了许多靓丽的首饰。
“怎么不见姑娘挑选首饰,莫不是这些都不入姑娘的眼?”见阮倾曦从进来到现在,从未碰过一件首饰,白尘心下疑惑,多嘴问了一句。
“白老板言重了,这些首饰都挺漂亮的,但我今日来只是陪着小妹挑选首饰而已。”侧头回以微笑,阮倾曦继而把目光投向了南流雪,无半分想要与白尘答话的意思。
“就这些吧,结账。”南流雪拿着两根簪子走了过来,依旧是那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要么就这两根簪子,要么重新挑两根,买完的话给我咽回肚子里去,不然一会你自己拿着。”阮倾曦小翻白眼,这里的首饰加起来重量起码得有个几百斤吧,她可没有那个力气拿着。
“如果姑娘着实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将首饰送至府上。”白尘默默接话,干净的笑容不减半分。
“好……算了吧,我再挑挑。”南流雪刚想答应,就看到阮倾曦突然凌厉的目光,只好垂着脑袋行走在柜台旁。
“姑娘莫不是信不过在下?”白尘无奈的看向自己身旁的清傲人儿,自己很像坏人吗?
“是。”回答简洁明了,不带一丝犹豫,信不过?是信不过,可阮倾曦又说不上来为何信不过,只是本能的觉得他是不善之辈。
白尘处变不惊的脸庞之上终是浮现了一抹僵意,想开口辩解几句,抬眼看到后者无动于衷的脸庞后,无奈耸肩,将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南流雪忍痛割爱的选出了五件首饰,结账的时候傻了眼,一千两?!瞧她那一脸震惊的模样,阮倾曦忍不住小翻白眼。
“就这五个,怎么就那么贵那?”出了珠宝店,南流雪一路晃着手中的首饰低声呢喃,一脸哀怨的模样。
“还好啦,平常你头上随便一个簪子,价值都不在五百两上下的。”阮倾曦微笑道。
“三嫂,我们今天不去寻雅楼了好吗?”收起首饰,南流雪咬了咬嘴唇,满脸的期待与恳求。
“城门外花海?”阮倾曦反问道,清澈的眸子似是要将南流雪看透。
南流雪红了脸颊,羞涩的点了点头,章锋今日就要到达城中,她想第一时间见到他,花海自是他的必经之路。
轻点了点后者的额头,阮倾曦无奈的笑了笑,任由后者拉着自己往城门外跑去。
阮倾曦只在初入南国时,看过花海,当时匆匆一瞥,也未曾看清花海的面目,现在再来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五颜六色的花朵摇曳在风中,花香弥漫了整个花海,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由于今天是百花节,众人纷纷跑到这里来挑选自己心爱的花朵,一时间,这里也是颇为热闹。
阮倾曦对百花节没兴趣,也舍不得折下这些娇艳花朵,在花海中游荡许久,一排迎着骄阳绽放的向阳花骤然映入了阮倾曦的视线。
“三嫂,你也要摘一朵向阳花吗?”南流雪的身影突然从花丛中钻出,手中多了一朵比其脸蛋还大的向阳花。
“你要让别人给你戴这个?”阮倾曦抽了抽嘴角,难以想象南流雪让别人为她带上这花朵的场景。
“我若不喜欢他,不理他不就好了。”南流雪小脸一扬,挑起了眉头,继而把目光移向两手空空的阮倾曦,“三嫂不摘一朵吗?”
“都是你三嫂了,还摘什么花朵。”阮倾曦好笑摇头。
“三王妃这么美艳动人,说不定会有人冒死送花哦。”卫润冕戏谑的声音响起,立马让两人蹙起了眉头,怎么哪都有他。
“卫公子莫不是也来摘花吗。”南流雪瞥见卫润冕手中的花朵,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
“姑娘这花,很特别。”看着南流雪手中的向阳花,卫润冕憋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这次怎么就你一人?”阮倾曦撇了撇卫润冕身后的空荡,很少见卫润冕落单的时候。
“听说晋国太子突然全身长了疹子,一张脸都分不清鼻眼了,都跑去看望他去了。”说这话时,卫润冕的眼睛是直勾勾盯着阮倾曦的,总觉得这事跟眼前的姑奶奶有关系。
“哦。”阮倾曦目光躲闪着,老天作证,她当时可没有往孔权的脸上洒药粉。
南流雪刚欲说些什么,被远处传来的几道轻弱的马蹄声拉去了心神。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阮倾曦也忍不住抬头望去,一道身穿铠甲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阳光照在他的眸里反射出异常锋利的光芒。
“喂!”南流雪激动的冲着那人方向挥动手中的花朵。
阮倾曦永远记得那一幅画面,花海这边,一少女面色绯红的挥动手中花朵,金黄的花朵在阳光的映照下,耀眼的夺目,花海那边,身穿铠甲的将军一记绝尘,扬起满天尘埃,路过那少女时,不带一丝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