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夹杂这些许黄沙,在山间崎岖的道路上漫卷。南离殇坐于马背之上,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身后的黑裘披风被狂风吹起一丝弧度,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浮动,一双眸子更是如同潭水般幽深,眼底闪现着些许冷意,盯着对面拦路的一群人。
“大哥,这好像不是什么善茬,要不,就算了吧。”一矮个子男人望着那被他称作大哥的男人,又侧目撇了一眼那队伍中在最前方的南离殇,被他眼里的寒意激的打了个冷战。
“怕什么,眼下刚开春,弟兄们可就等着这一顿饱餐呢,他们就十个人,我们可有十五人,恐怕到最后还是他们吃亏。”那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沉下了声音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被那一行人的气势镇住了,目光移向了前方一行人身后的几个华丽的木箱,眼下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名门望族了,让兄弟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南离殇见他们仍是没有退却之意,当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侧头对其身后的释晋微微点头。
“王爷,这不好吧,现已到了阮国的地盘了。”释晋略做迟疑道,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这是为民除害,说起来,应当是阮国感激我们才对,动手。”南离殇冷笑,话音刚落,后方的其他人顿时掠了出去,瞬息之间便到达了前方的劫匪身旁,还未等劫匪反应过来,十五人皆已命丧黄泉,血流遍地。
饶是这样血腥的场面,南离殇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拉起缰绳,马蹄在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踏了过去,鲜血染红了马蹄,在地上印出一朵朵红花。
阮国皇宫内。
皇后焦急的站在阮倾曦的床榻旁边,低眉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红痘还在昏迷不醒的阮倾曦,凤袍里的手指一直握在掌心。
女医摸了摸阮倾曦的脉搏,又起身看了看阮倾曦惨不忍睹的脸颊,当下叹了口气,跪在了皇后跟前:“禀皇后,公主怕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导致了这种现象,虽不难医治,但这红痘没个三两天是下不去的。”
“三两天?罢了,去开药吧。”皇后挥了挥手,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可是明日,南国的王爷就要到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当下替阮倾曦掖了掖被子,侧身走了出去。
听着房间内逐渐清净的声响,阮倾曦将眼睛轻轻眯开了一条缝隙,见房间内只剩下良儿与素锦后,放心的睁开了双眼。
“殿下……”良儿见阮倾曦醒来,忙走了过去,看到阮倾曦示意的眼神忙闭上了嘴巴,继而小声道:“殿下,您这容貌。”
“不打紧。”阮倾曦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如果只是单纯的病倒,皇后定会拉着她去和亲的,可如果容貌受损就不方便见人了吧,三两天?阮倾曦轻笑,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她的脸肯定好不了,这点,阮倾曦还是有办法的。
阮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盛,南离殇轻佻起了眉头,淡然的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随便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不愧是阮国,一小小的客栈都是如此奢华。”南离殇轻勾起嘴角,修长的手指轻扣着身旁的花梨木桌。
“王爷。”释晋推门而进,随即将门关闭,单腿跪立在南离殇跟前。
“嗯,打探的怎么样了?”南离殇侧过头看着他。
“回王爷,阮国的二公主在前天已然出嫁了,听说,嫁的是阮国长公主的青梅竹马,而阮国长公主因此事病倒了。”释晋将打听来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南离殇。
“哦?”南离殇目光中闪现了一抹玩味,这长公主还真是,可怜呢。
“还有,听说晋国的太子孔权也已往阮国这边赶来。”释晋说完抬头看了看南离殇微微抿起的嘴唇,释晋是自幼跟在南离殇身边,每次南离殇不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抿起双唇,释晋只觉得后背涌上了一层薄汗,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南离殇微闭起了双眼,一幅静谧的画面自脑海浮现,在那幽暗的密室中,他亲手杀了她,那个被孔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那张柔和的脸颊自记忆中浮现,南离殇的双眼募地睁开,眸子中泛着冷冽的光芒,“今夜,我要独自进宫一趟。”
“是。”释晋轻点下颚,以他对南离殇的了解,恐怕是察看长公主病倒一事。
眼下虽已是春季,夜间的冰冷不比冬天差,阮倾曦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铜镜中不分鼻眼的自己,在太医的照料下阮倾曦脸上的红痘已然下去了不少,但还是布满了脸颊,本来绝色的脸庞早已飞逝不见。
阮倾曦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伸进了铜镜后的夹层里,在里面翻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里面装的就是她亲手所制的让自己满脸长痘的药膏。
“什么人?!”门外突然传来素锦警惕的喊声,阮倾曦身子一僵,将铁盒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阮倾曦拉开房门,快步走到了素锦的身旁目光扫视了一下院子,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当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返身跑回了房间,隐约间她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窗边一晃,揉了揉眼睛却什么都没有了,而刚才被她放在桌上的铁盒也已消失不见。
阮国客栈内。
“释晋,配一个解药出来,我明天要用。”南离殇随手将一个铁盒扔在了释晋面前,装病?这长公主还真是有意思。
释晋伸手拿起了铁盒,将其打开闻了闻,面色略显尴尬。
“怎么?”南离殇挑眉,释晋乃是他身边医术最高之人,这副表情,配不出来吗?
“没事,属下尽力。”释晋拱了拱手,目光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铁盒,这里面的药材皆是上等之物,且工程复杂,要配制解药还真的颇费周章。
南离殇挥了挥手,示意释晋退下,目光幽深的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这次和亲,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