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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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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柔和光晕,但仍有亮灿灿的路灯将两人影子拖得很长,安平桥下运河边,几百盏灯光仿效着莱茵河的浪漫。

庚禹环著书青纤细腰际,她把玩手中的鬼针草,笑眼眯眯。

“这么开心?”他问。

“想到一件蠢事。”

“你的还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我怎会做蠢事?”她总在他面前骄傲,不管过去或现在。

“我做了什么?”

“小六那年暑假,你骑脚踏车载我到安平玩。”才两句话,她又忍不住笑开。

“然后?”她的笑容染出他的好心情。

“才骑到安平路头,你上气不接下气,满身汗水淋漓。”

“我的体能这么差?”

“不怪你,当时我的身材是巨无霸,你的个头比我小,载我当然吃力,我提议载你,你的男性自尊受伤,然后一语不发,死命踩着踏板前进。”

“可怜的我。”

“是啊,我同情你的可怜,想跳车,没想到用力过猛,把你连同脚踏车一块儿勾倒,我们两人趴躺在菩提树下唉唉叫。我叫一声、你喊两声,我骂你真笨,你说用这种方法搞谋杀的,我是史上第一人。我反驳,说问题出在你的重心不稳,你大声回骂:‘你就是我的重心,你没坐稳,我当然会摔倒。’”

他说这话时,没有太多想法,了不起是从物理学角度看事情,但十三岁的她却有了联想,从此,她为了成为他的生活重心而努力。

是女生比男生早熟吧,早熟的女孩虽不识爱情,却悄悄地将他捧入心,她对他的举动看法全数在意……

望住她低头沉思的表情,他淡淡的问:“过去,你一直是我生活的重心,对不?”

书青讶然的眼神抬起,从几时他们的心意相通至此?

“别用我不懂的眼光看人。”

庚禹莞尔,大手从她的腰际滑向肩膀,这个女人有时精明过人,有时迷糊,而迷糊的眼神常叫人心醉。

一次一次,假设他们的心思对上几十次,是不是她可以大声说,他们之间除了友谊还有其他更多更多?

靠在他身上,她甚至可以闻到他的汗水味,夏天的台南有点闷,但他的体温并未带给她不适的感觉。

“我只是惊讶。”

“什么事让你惊讶?”

“以前你常说搞不懂我在想什么,现在,你老是猜中我的念头。”

“换句话说,你的确是我的生活重心?”庚禹问。

笑而不答,她抬眼凝视夜空,浓浓的乌云压在头顶,明天会下雨吧,七、八月是台湾的台风季。

“又不说话?”庚禹勾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望进她的眼睛,“我不喜欢这样,你的行为欠缺礼貌,以后,我问一句,你必须马上回答,听懂没?”

“听懂了。”她合作,因为他的“不喜欢”。

“那么,你曾是我的生活重心,对不对?”

“不知道,你从没对我说过重心之类的话,只不过,我们一起上课放学,我们相处的时间、对彼此说过的话,比对家人还多。”她坦白的说。

“结论——我们是很亲密、很亲密的朋友?”

“那要看你对亲密的定义是什么。”

“我们有超友谊的关系?”

“你胡说什么?本姑娘是二十一世纪为数不多的处女。”手扠腰,她将他的暧昧眼光瞪回去。

“我是你的性幻想对象?”

“你想太多。”这个男人……忘记她穿几号鞋了。

“真可惜。”他一脸惋惜表情。

“可惜什么?”

“我以为你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他长手搭上她的肩,鼻子凑近她的发丝深吸气。

“你在说哪国鬼话?”分开太久,她抓不出他的逻辑。

“偶像剧里,男女主角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分手,男主角远走天涯,却没想到在异乡出车祸,丧失记忆。”

“故事太老套,那是五○年代的陈旧剧情。”

“老戏新装啊,京华烟云都换过好几个剧组了,时时有人翻拍。你别打岔,继续听我的故事。女主角在台湾苦等爱人回来,却迟迟等不到,后来孤伶伶地生下一个小男孩,他的眼睛像爸爸、鼻子像爸爸、嘴巴像爸爸,他全身上下都是强势基因,让人一见面便能猜出他的父亲是谁。”

“继续说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荒谬剧情。”

“你……有没有一个很像我的……侄子或弟弟妹妹?”他意有所指。

食指往他额际戳去,她推开他的脑袋。

蓦地,他抓住她的手,兴奋的说:“你常常这样推我的头,对不对?”

很好,被抓包,他想起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被她欺负?

“哪有!”打死她都不承认。

低下头,他仔细观察她,“你一定有。”

“没有。”

谁会对一个失忆症患者承认自己的罪行,又不是头壳坏去!

“你有。”

他说得笃定,脸凑近她,红云又飘上她脸庞。

“我没有。”

飘开眼,这男人越来越过分,过分到不晓得对女生逼供该适可而止。

“你有。”

她在退缩?有趣!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连重重警卫封锁,她都敢闯进来不是?

“你凭什么说我有?”

“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他指控。

“你的眼睛是测谎机吗?”书青伸出两手,抵住他的胸膛。

“嗯,人性化测谎机。”

不理会她抵在他胸口的小手掌,他往前两步,她向后退三步,一退再退,她退到菩提树干上。

“什么叫作人性化测谎机?意思是准确度很低?”

讲来讲去,她就是不承认自己曾经欺人。

“不对,意思是我不会对敌人赶尽杀绝。”低下头,他的唇凑到她额上。

这回,他不再用视线寻找熟悉点,他用鼻子、用嘴唇,寻找旧回忆……

是的,他的唇印上她额间,那是茉莉花香,是他记忆中久违的味道,缓缓地他的唇往下滑,他触到她的唇,柔软甜蜜。

轻轻触、轻轻吻,不激烈,却燃起温柔文火,同时烧上两人心间。

闭上眼,他拥她入怀,圈住她,身子轻轻摇摆,不自觉地他唱起歌,不是情歌,没有撩人爱语,有的只是甜甜的温馨。

好一朵美丽的******,好一朵美丽的******,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当了歌星果真不同,印象中,他的歌声没有这般低沉醇厚,今天的他,声音像磁石,吸引着她的心思。

轻轻地,她的记忆飘回远古时期——

那个下午,那个蝉鸣声震人耳膜的下午,他们为什么事吵架她忘记了,她只记得他捧来满手的******,歉然地对她唱起同一首歌。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从那个时候起,她爱上******,甚至养成习惯,相邀茉莉花香伴自己入眠。

她没猜错,隔天果然下雨,她在小弟的床上将庚禹摇醒。

“今天有通告?”揉揉眼睛,一看见书青,他有点晃神,然后想起精彩的昨天。

“你还没清醒?”

“不,我醒了。”

说着,庚禹伸出两手,一勾一拉,将她拉倒在身边,不顾她的惊呼,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两个浅浅的啄吻,吻开一天的序曲。

没经过女士的同意,做出这等动作,很差劲吧?没办法,遇见书青,他的绅士风度掉入外层空间。

“你做什么?”亲她亲上瘾了?得寸进尺的坏庚禹。

“我在回忆。”

“回忆?”

“我想我们以前一定常常在清晨时……”

话没说完,书青截下,迅速转移话题:“我们没有,起床吧。”

“下雨了,哪里都不能去。”

他们本来计划去孔庙找那棵土番石榴,尝尝酸溜溜的原始风味,再去延平街买好吃到不行的蜜饯,然后登上安平古堡的高塔,远眺安平港湾。

“我们去搭账篷。”翻身,她下床。

“下雨天露营?很奇怪。”

“才不会,到顶楼吧,趁现在雨小,快把账篷搭起来。你先刷牙洗脸,我把账篷搬到楼上。”

书青的提议很奇怪,但他没出声反对。

他起身,套上昨天两人同买的休闲服,他在最快的时间内上楼。庚禹不记得自己曾搭过账篷,但他讶异自己对这工作的熟练度。

最后,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账蓬搭好。

账篷里,两个人屈膝对坐,两两相望,半晌不发一语。

看看上面、看看外面的斜飞雨丝,对,有感觉,同样的事,他似乎做过无数次,这种熟稔让庚禹心情开朗,仿佛遗失的记忆正一点一点回到自己身上。

书青打开两把手电筒,摇晃光圈,光影飞掠,在他眼前相互追逐。雨声打在账篷上,滴滴答答,清脆响亮。

“我不知道雨声这么好听。”语毕,他顿了一顿,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书青,止下飞掠光影。“同样的话,我说过对不对?”

“对。”她点头,和他一起笑开怀。

“告诉我,把所有的事统统告诉我。”

他的兴奋引发她的快乐,书青歪歪头,想着该从哪里说起。

“最早,是你发现我常在教你数学时发呆,你得意的说:‘原来你也有不会的时候。’”

“你不是不会,你是在倾听雨声。”他愉悦地接出句子。

“你想起来了?”这回轮到她抓住他的手问。

“只是一些画面,片片段段不成章法。”

不过,这些片段已经够他开心了,大手一张,张出一片网,他把她网在他怀里,这张网中有他、有她,有他们两人共同的过去。

唉,本想保持距离的,她不想趁他失忆期间讹诈他的温情,毕竟他说过他们只是哥儿们,不是爱情,她不该给他错误认知。

但,他的怀抱宽阔得教人心暖。

“没错,我是在听雨声。那天的雨很小,雨声小得听不见诗情画意,你神秘兮兮的说:‘我有办法放大雨的声音。’我回答:‘没什么了不起,找来两支麦克风便行。’你不说话,下楼对管家交代几句,不到一个小时,你拉着我爬上顶楼,你们家的顶楼很大,顶楼中央搭起一座账篷,我们爬进账篷里,听着雨水打在账篷上方,滴滴答答歌唱不停。”

“我们在账篷里面唱歌对不对?你唱雨的旋律,你的歌声很难听,我嫌了一句,你便气鼓了脸,罚我唱二十次雨的旋律,一次一次又一次,我唱消了你的怒气,唱出你的笑容,唱得你又开始手舞足蹈,开开心心的跟着我哼歌。”

“对。”

“小青,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当时的模样,你很漂亮,短短的头发上面夹了两根不时髦的黑发夹,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两颗圆眼睛,眼睛里闪烁着智慧光芒,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生。”他高兴大叫,若不是账篷太小,他一定会抱起她转圈圈。

“你记得这个账篷吗?”书青追问。

“我送给你的,在我出国之前。当时我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陪你听雨声,一个人听雨也许有些无趣,不过,你可以大声歌唱雨的旋律。’”他慢慢接出一个个甜蜜回忆,回忆中有疼惜、有难舍心情。

“对,你是这么说的。”

“这些年,听雨时你有没有唱雨的旋律?”

拨开她的刘海,细看她的脸,是了,是这张脸,在他空白的回忆中心晃来晃去,总算,他总算跑到她面前,看清她的脸。

“没有。”她摇头。

“为什么没有?”

“你说我唱歌很难听。”

“那么在乎我的批评?”庚禹扬眉,那么聪明的女生,竟将他一句无心话语放进心底?可见她重视他,一如他对她的重视。

“当然。”她在乎他说的每句话。

“那么下雨天时,你做什么?”

“我改变习惯,听风不听雨。”

“听风?”听雨,有他才有定义。

“我有一串风铃,十几个陶片串在一起,每个陶片都是一只小鸟。风来,小鸟们相互撞击,清脆的声音敲响了我的思念。”

“你想我?”

“想,很想很想。”不肯招认的话,在他亲昵的动作下,她愿意承认。

“你喜欢我?不管现在或以前?”

笑笑,她选择不回应。

“唱歌给我听好吗?”转开话题,他的问题太敏感。

“好,先等我一下。”

“嗯。”

庚禹撑起雨伞走出账篷外,书青从透明的塑料窗户望出去,凝视他渐渐离开的背影。

将头埋在膝间,她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番情景,甜甜的笑荡在唇角,重逢呵,需要多少奇迹。

十五分钟后,她听见他的歌声。

好一朵美丽的******……芬芳美丽满枝桠……让我来……

书青笑出声,她知道他记起另一次的账篷听雨,那次,他用瓷盘装满******,那是杜奶奶亲手种下的花朵,杜奶奶养得很好,季季开出白色小花,淡淡香甜时时散播。

五分钟后,他们并肩躺在账篷中央,茉莉花香盈满小小的空间,手电筒的光影相互追逐,一前一后,画圈圈、绕方形,那清清脆脆的,不单是雨声,还有男女喜悦的笑语。

庚禹在半夜,从书槐的房间偷渡到书青房间睡觉。

他了解这种行为不正常,书槐的床是King size,而她的是正常的床,会让他的腿在床外悬空,不经意翻身就摔落地。

但,他喜欢在她身边入睡,仿佛她是个人形捕梦网,能将他的好梦、噩梦一并捕抓。

所以他来了,小心翼翼,怕扰醒她。

他坐在床沿,欣赏书青的睡姿,她搂着棉被,一条腿跨在棉被上方,短裤往上掀,长长的白腿尽在眼前,庚禹笑笑,她连睡觉都不安分。

他侧躺在她身边,把她的身体摆正,拉过棉被将两人盖住,下一秒,她的腿又伸过来,不过这回她横跨的不是棉被,而是他的腰间。

“若我不是正人君子,你的贞操将岌岌可危。”说着,他将手伸进她颈后,她顺势整个人趴到他胸口。

他感到有些压迫,但他甘愿,搂紧她,细闻她发间的茉莉花香,亲亲她的额,五分钟后,他沉睡。

庚禹先醒来,在满室阳光中欣赏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她很漂亮,眉宇间流露着英气;她很聪明,总能在倾听之间引导你找到问题,难道是她念心理系的关系?庚禹很难想象她穿起白袍,成为Doctor夏的模样。

食指划过她的唇,她的唇很柔软,这是他的经验谈。上回在菩提树下吻了她,空空洞洞的心补起一个小小角落,若是多吻几个回合,是不是心会涨满,再寻不着空洞?

庚禹又想吻她了,没多考虑,低下头,他封住她的粉红双唇。

甜的,她半夜肯定起床偷喝蜜;软的,和她全身肌肤一样柔软;湿湿润润的,她一定擦了不少顶级护唇膏,保养她的双唇。

他吻上瘾,闭起眼睛,他在她的唇间辗转流连。

吻了多久,他没带表,不是太清楚,但睁开眼睛后,发现书青醒了,正睁大眼睛盯住他。

他退开,但他的手没打算让她离开,于是她还在他的势力范围。

“为什么你在这里?”她很努力,努力控制失速的呼吸频率。

“我作噩梦。”

很白烂的借口,他知道,她又不是他母亲,他作噩梦与她何干。

“作什么噩梦?”伸出手,她为他拂顺满头乱发。

“我梦见我在前面跑,一大堆记者和歌迷在后面追,我跑得很快,四处找你,跑到几乎不能呼吸。”

“你是不是担心这几天没和经纪人连络,会出什么事情?”她为他焦虑。

“不会出什么事,演唱会之后我有十五天假期。”

他随口唬烂,事实上他的工作多到不行,他一闹失踪,经纪人肯定焦头烂额,但顾不得了,他想和小青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心。

用力,他将她的头压在胸间。

“要不要我去买几份报纸,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你的新闻?”她在他胸前讲话,不晓得他怎会突然那么激动。

“不要。”他不让任何事打断他和书青的相处,更不想听经纪人的尖叫,要求他立刻赶上工作进度。

“不然,你打个电话给经纪人,这样贸然出走不是好事。”

“我不想。”

“这个不想、那个不做,把事情压在心底,实在笨得可以。”书青把头抬起,对他说教。

“你怎么样?”他突地转移话题。

“我很好啊!”他的问话很奇怪。

“你和夏爸爸相处的怎样?”他抓出她最不愿意和人讨论的部分。

“你又想起什么?”她反问。

“想到你每次和夏爸爸吵架,就跑过来找我。你不哭,倔强地瞠大眼睛,什么都说没关系,其实对你而言都有关系。”他想起的旧事越积越多,多到从画面变成故事,有了因、有了果。

那时,她说:“没关系,我和书槐早就大到不需要爸爸。”

但他知道,她在意,在意另一个女人瓜分父亲的感情。

她说:“没关系,我妈妈有菩萨洗涤心灵,早把婚姻关系看淡,有没有丈夫都不要紧。”

但他晓得,夏妈妈把关系看得再淡,还是期待圆满家庭。

她说:“把那个伟大的公司、把他的财产全送给狐狸精也没关系,反正我和书槐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

但他明白,公司、财产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对他们的重视是否超过外面的女人。

庚禹知道她重视父亲,却句句没关系,他了解她好骄傲,骄傲到不去要求父亲施舍亲情。他懂她,一直都懂。

“你在说什么?”

翻过身,她不想谈,却让庚禹抓住,他环过她的腰,转回他胸前,他的长手长脚当绳子,把书青圈在他的范围里。

“杜庚禹,你做什么?”

“我很高兴。”

他的逻辑肯定有问题,她问他做什么,他居然回答很高兴?更扯的是,她居然顺着他的回答回应?

“你高兴什么?”书青问。

“我高兴当大家都认为我是Dam的时候,你叫我杜庚禹,我高兴你看见的是我的本质,而不是我外在的亮丽光环。”

“对我来讲,你本来就是杜庚禹,有什么好怀疑?倒是你,不要叫我小青可不可以?”

“你又不演白蛇传,我干吗喊你小青?”他回了一句很久很久以前她对他说的话语。

“你记起来了!”

“嗯,我记起很多事,你是我的钥匙,替我打开尘封回忆。”

“这是赞美?”

“不,这是交情,没有这种特殊交情,谁都帮不了忙。说吧,你和夏爸爸处得怎么样?你答应过我,不和夏爸爸对峙、不让自己受伤,说!你有没有做到?”

“你想知道什么?”她没好气的说。

“全部。”

“什么全部?”

“你父亲外遇那件事怎样了?他们还在一起?”

“何谓外遇?在外面不小心遇到的两个男女,既没婚姻约束、也没有小孩子牵绊,有的只是经济供需,你认为这样的两人能维持多久的爱情?”

“他们散了?”

“对,我父亲面对外遇的外遇时,居然惊慌失措,当他目睹第三者的英挺帅气、年轻活力后,彻底打垮他的自信心,尤其他发现,女人拿他的金卡给小白脸买名牌的时候,表情更是精彩绝伦。后来,他居然回家寻求我母亲的支持,好笑吧?”

后来,书青才晓得,那次狐狸精找上门,目的是逼父亲帮她买一栋房子,好送给那位喝粥男子(粥,软饭是也。),父亲不愿意,避开几次后,躲回家里,她忍耐不住才上门找人。

“夏妈妈还好吗?”

“我母亲问他,是不是可以体会她的感受了?”

“之后呢?”

“爸爸不动声色,收回给那个女人的所有东西,珠宝、金卡、房子等等,那个女人气疯了,上门挑衅,被我用扫把赶出去。我把她对我母亲说过的话,送还给她。”

“你说了什么?”

“我说,有本事就栓好自己的男人,不要到别人家里闹,谁知道是不是你人老珠黄,我老爸看上更新鲜的小女生,我建议她去第四者家里,把该她的珠宝黄金抢回来。”

“她有没有暴跳如雷?”夏家上下,只有书青有本事让人难堪。

“有,她在我家门口守株待兔。我和小弟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别回家,那段时间是我们全家人最齐心合力的一次。”

“不仁,一家子对付一个弱女子。”他用反讽法,讽刺可怜的“弱女子”。

“她要是早点体认我们是一家人,就不会为了自己拆散一个家庭。”

“后来?”

“她闹到我爸公司,她找到杂志社为她出头,然后我们对着媒体睁眼说瞎话,完全否认她曾经存在过。她输了,而我爸看见家庭对他有多重要。不久,我爸转移事业重心,我们举家北迁,而母亲得偿所愿。”

“等待多年,夏妈妈总算赢了。”

“你觉得我母亲赢了?不,真正的赢家是我父亲,他的背叛没受到挞伐,反而在两个女人中占尽优势,男人女人的战争打了数千年,女生从未真正赢过,对不对?”

“我不这么想,我认为男人女人合作了数千年,也许有纷争、也许有不愉快,但终究携手走完人生。当然,女人的包容力比男人强,往往男人犯了错,女人选择用体谅、包容相待,而男人心胸狭窄,比较不懂得对女人宽容。”

“你承认自己是心胸狭窄的动物?”斜眉,书青对上他的眼。

他笑笑不答。

“改天,我们一起去拜访夏爸爸。”庚禹说。

“我爸爸不认得你了。”

“夏妈妈一定会记得我。”他说得笃定。

“为什么?”

“要是我家隔壁住了个笨小孩,学业功课都要仰赖我女儿,他唯一会的东西是股票,三不五时拿着报纸到我面前,要我帮忙看电视,注意今日股票有多少涨幅,我一定会把他牢牢记住。”

“你连这个都想起来?”她讶异。

“对,我玩股票不敢让家人知道,只好拜托夏妈妈帮忙。我还记得,她常说我是个很特殊的孩子。”

“她常夸你的生意脑筋,还预言将来杜爸爸把事业交到你手里,你会将它发扬光大。”眼底闪着喜悦光芒,她高兴着他丢失的回忆慢慢被拾起。

“你有个弟弟叫作夏书槐,也是个灵精的小鬼头,他很骄傲地对我撂下话,约定好,二十年后商场上一较高下。”

“对,我弟有严重的恋母情结,不容许我母亲欣赏别人。”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细说往日光阴,说得兴起、说得快意,她忘记他的夜半偷渡,他忘记小小的床躺起来不舒服。

他拥她在怀里,说到激动处,她猛抬头撞上他的下巴,他的疼痛模样教她笑弯腰。

这天,他们在床上聊到近午,仍然觉得不够,他们有满肚子的话想说,期待时空为他们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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