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腰带是正常腰带的两倍多长,正好配上上林啸风那非一般的腰。
刘行此刻近距离仔细地查看,不禁感叹于它做工的精细和精美。每一个针脚都十分均匀,用的是金线。上面镶嵌的金边,没有具体的图案,都是一些简约的线条,看起来大气而精致。镶嵌的玉块一共十二块,是各个生肖的模样,都是羊脂白玉,晶莹通透,栩栩如生。
来不及欣赏这皮带,刘行将腰带翻来覆去,仔细地寻找起里面的机关来。他记得薛无涯当时也曾经这样查看这腰带,然后神情变得十分怪异,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他将这皮带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着,最后在看到搭扣的时候,发现了古怪。那卡口开得明显过深了,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为了掩饰里面的东西,这一段腰带的表面镶了较多的金子纹饰,无法弯折,因此即使捏在手里也完全感觉不到里面藏着东西。
宝贝!刘行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
为了这宝贝,那天神一样的林啸风像个老鼠在云山城的偏僻角落里躲着。为了这宝贝,长空帮、龙家的人精英尽出,差点大打出手。为了这宝贝,林啸风更是死于非命,而房子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刮地三尺。
刘行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拿着皮带走到窗口,将这卡口凑到阳光下。当阳光照进去,他发现里面有一个黄色的物事,像是黄铜。他不忍心破坏这精美的腰带,便找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将那物事夹了出来。
竟然是一把钥匙,极其普通的黄铜钥匙!兴奋的身体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这把钥匙很普通,但肯定能打开一个屋子、箱子或者盒子。那里面一定藏着不普通的东西。但现在拿到这枚钥匙又有什么用?林啸风的房子都已经被拆成那样了,还能剩下什么!刘行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从当时胖子的行事来看,他是准备用自己引开敌人,让儿子趁乱逃走。那么,房子他是做好了放弃的打算的。莫非,那装着宝物的箱子不在那房子里?刘行这么自我安慰着。
如果这个自我安慰是真的,那么宝物又在哪里呢?
刘行想来想去,没有一点头绪。刚回过神来,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腰带,怎么会在这里?
他清楚地记得薛无涯向着自己挥出了一剑,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薛无涯紧紧地抓着那根腰带的。
难道是老头救了自己的命,抢了那根腰带然后放在这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薛无涯呢?不可能的,那老头怎么可能打得过薛无涯?而当时在外面的龙魄和陈崇圣似乎对这个事情又一无所知?
刘行越想越头大,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放弃了。
他正准备把腰带放好,突然发现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放这腰带。
这腰带在自己手里,长空帮的人没有拿到。再看他们那拆屋刮地的架势,似乎并没有大的收获。他们肯定是不甘心的。这样一来,他们很可能会保持对自己的戒心,所以,这根腰带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无论是家里还是书店,如果长空帮的人哪天心血来潮又再怀疑他,再来搜查的话,他的脑袋就要落地了。
风险太大了,这腰带里最重要的东西是那边黄铜钥匙。钥匙很普通,他可以任意地放在家里或者书店里,也不怕搜查。但那腰带就不同了。
刚才还在赞叹这腰带的精美,此刻刘行却痛恨起这精美了。如果不是这么扎眼,拿去卖了也能换点钱。这死胖子,为啥要把它做得这么特别?!
难道要扔掉?
如果你天天吃肉,扔掉一个羊腿没啥可惜的。但如果你每天只能吃个半饱,从来都没钱买肉吃,突然得到了一个羊腿,却只能看看然后扔掉,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刘行眼下就有这样的心情。
只要有一丝可能,绝对不能扔掉。刘行直接就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冥思苦想起来。
············
午后时分,也是春天里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刘行关上了店门,两手空空向着童小依家的方向走去。在大街上,他险些与一辆往城外运送垃圾的马车撞到了一起。在与马车擦身而过之后,他原先比较饱满的胸膛不知为何瘪了一些,而他的脸上,竟然没有遇险后的惊吓与愤怒,反而是一种极为肉痛的神情。
“刘行,你今天怎么了?学字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是不舒服吗?”童小依关切地问道。
“没有。”
“今天武法到学堂来找我,和我说你昨天碰到危险了。当时我没时间,就没听他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账!武法这个混账!什么都乱说,他就不能管管自己的嘴巴吗!”刘行十分激动,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童小依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暴怒的家伙。怎么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刘行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像小依到了歉,接着道:“唉,我今天中午做了一个梦。又碰到那个仙女了,她给了我一条特别漂亮的腰带,能值好多钱呢。我拿着那腰带,很喜欢,感觉好得不得了。结果我正要把腰带收好,那仙女突然变了脸,她逼着我把银子扔掉,否则就要杀了我。我被逼无奈,最后只好把银子扔了,心里那个痛啊!”
童小依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就被这个困扰啊,你也太没用了,真不像个男人。”
“我发誓,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做根好的腰带。用最最好的牛皮,用金线,上面要镶金嵌玉。哦,不,我要做两根,你一根,我一根,没事儿咱俩就扎着这腰带,到街上挺着肚子散步!”
童小依啐了一口,却觉得心里甜甜的。她当然绝对不会这样去散步,但不知怎么,心里对那腰带竟有着几分期待。
刘行那肉痛的表情,在脸上挂了整整四天。
这四天里,他曾经故意绕道,不经意地经过那个院子。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大坑,那两棵树都居然被运走了。
四天后的夜晚,从童小依家里出来,回家的路上,突然跳出两个神情彪悍的男子。两个悍男没有对他说任何话,直接就把他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