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老师们会怎么想呢?”木槿一边跑的气喘吁吁,一边不安的问道。
旖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也是跑的气喘吁吁:“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一大早就去打扫庭院,谁知道好不容易打扫完,又走错了路,哎,我以为就我自己是个路痴,没想到木槿姐姐你也不认路啊。”
木槿不好意思笑道:“我本来是非常认路的,谁知道咱们琢玉轩的院子那么多,我看着都差不多,就走错了。”
旖菡爽朗的笑笑:“哈哈,我们真是有缘,连迷路的毛病都一样。”
终于跑到了上课的求知堂,两人扶着墙休息了一下,旖菡听着求知堂内不时的传出轻松笑声,便对木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推开房门,偷偷探进头去,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的溜进去。
求知堂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旖菡伸着头就愣在了门口,木槿看她没有动静,轻轻碰了碰她后背:“旖菡妹妹,里面怎样,老师发现没有。”
“吱”旖菡站直了身子,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木槿透过旖菡身旁的缝隙看过去,只见一脸笑意的蓝玉正右手拿白玉折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左手,转头看着门口,而房间内近二十名同学也都转头向门口看过来,表情各异,木槿也尴尬的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难堪的似乎过了漫长的一生,其实不过是很小的一会儿,旖菡不好意思的开了口,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
蓝玉扇子敲着手,明媚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刚刚还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现在就出了个晚起的鸟,恐怕没有虫吃了吧?”
“我们是不想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旖菡轻声道。
“昨天吵架、今日迟到,这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顽劣的学员呢,你倒还真是厉害——恩,今天还有同伴呢。”
旖菡不由得头疼,这个蓝玉老师,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样子,怎么就认定自己是个顽劣的学生呢,自己以前可一直都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呢,虽然在舅妈眼里不是。
不过,既然蓝玉老师认定自己顽劣了,那就顽劣到底吧,想到这,旖菡不由得抬起头,脸上带出了所谓的顽劣笑容:“蓝玉老师说的对,昨天还是我一个人,今天就有了同伴了,老师你还是先让木槿姐姐入座吧,不然的话,恐怕她也要被我带的顽劣了。”
蓝玉一愣,接着无声的笑了,明亮的牙齿如同一排整齐的贝壳,他的笑,有一种魅惑人心的魔力,爽朗而又不羁,无论心情多么阴郁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开心起来,就在这样的笑容里,旖菡忍不住再次呆了。
并不在意旖菡发呆的样子,蓝玉的白玉折扇对着空闲的两个座位轻轻一指,旖菡清醒过来,立即像一条跃进水中的鱼,拉着木槿溜到座位边就坐了下去。
“好吧,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吧。”蓝玉笑着一甩扇子,走到前面的琴案旁:“大家以后可以叫我蓝玉老师,我是琢玉轩的乐师,今天我们先从琴艺开始讲起……”
一天的课程就这样开始了。
不得不说,琢玉轩课程安排是非常合理和丰富的,一批学员分成两个班,交叉上课,而课业内容,包括礼、诗、乐、舞、厨等几个方面,而教授这些课业的老师,也都是非常优秀的,比如家中出了好几位宫廷乐师的蓝玉教授音乐、宫中出来的一位老嬷嬷教授礼仪、异国美女凤舞教授舞蹈……等等,放眼整个齐州乃至整个国家,都很难找到一所女子学院配备如此优秀的老师,所以,能够进入琢玉轩,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当一天的课业结束,夕阳西下之时,翠微园内又响起了“哗啦”的扫地声,旖菡和木槿两人,下课后便匆匆忙忙的跑来打扫卫生。
“旖菡妹妹,我们快些扫,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免得又迷路。”木槿一边唰唰的扫着,一边和旖菡说着话。
旖菡想到昨晚上那诡异的笑声,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是啊,我们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哟,我说一向勤劳的旖菡表妹怎么会迟到呢,哦,原来我忘了,人家一大早可是要起来打扫庭院呢。”孟雅倩尖细的声音从庭院的另一头传来,接着,几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长长的,慢慢的走近。
“各位同学好啊!”虽然听说过两人不和,但是木槿并不清楚旖菡和孟雅倩两人之间的恩怨,看到那些同学一起走进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孟雅倩却是理也不理她的招呼,几步走到听到她的声音头也没抬、一直忙着扫地的旖菡旁边,却似乎被旖菡扫帚下扬起的土呛得咳嗽了起来,她气急的一把抓住旖菡的手:“你眼睛瞎了,没有看到我们从这里走过,还故意把土扬的这么高,是不是想要呛死我们?”
旖菡直起腰,看着孟雅倩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脸不屑:“孟雅倩,你听过狼和小羊的故事吗,狼和小羊在河边喝水,狼想吃羊,可是有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于是就说小羊弄脏了它喝的水,而实际上,狼在上游、小羊在下游,水是从狼那边流到小羊那边的。就像现在一样,”说着,旖菡一指隔得远远的园中小路:
“道路在那边,我在这边,风是从那边吹向这边,我们扫的只是落叶,你竟然睁眼说瞎话,说什么是故意呛你们,这和那故意找借口吃小羊的狼有什么区别,何况,从学堂回淑雅居的院子明明有近路,你却绕道跑到这个院子来,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就行,不用这样故意找茬!”
孟雅倩被她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一阵抢白,气的说不上话来,手指不停的哆嗦:“你!你……”
这时,跟在孟雅倩身边的一个女子冷笑着开口:“好一个伶牙俐齿、强词夺理的贱人。雅倩,你说的真没错,这个贱人……”旖菡一个冰冷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来,她的下半句话就硬生生的止住了,不知为何,一碰旖菡那冷如寒冰的眼神,就如同坠入万丈冰窖中一般,她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冰冷的眼神。
旖菡眼光在那四五个女子脸上一扫,发现包括开口的这个女子在内,有两人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便记起这两人都是本地有名的商家,和孟府都有来往,这两个女子都曾经来孟府做过客,是孟雅倩的朋友,小时候没少和孟雅倩嘲笑为难过旖菡。
“‘贱人’什么意思,我还真不明白,想必这位小姐你见多识广,定然知道了吧?”旖菡冷笑着回应,看她脸瞬间涨的通红,便冷冷的道:
“我想小姐你忘了今天玉真老师讲的那句‘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吧,否则,怎么会当着这么多同学说出如此不自重的话呢?看来,小姐你上课的时候真应该多听听课,否则,骂别人的话可能骂的就是自己哦!”
“你……”她气的就要上前。
“秀芬!”另一个一身绯色长裙的女子轻轻的开口,那名叫做秀芬的女子便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她:“冯小姐,你可都看到了,雅倩说的没错,这个……她真的是那样可恶。”
旖菡不由得打量起那位被称作冯小姐的女子,看她豆蔻年华,一身绯色长裙,腰如约素、肩若削成,瓜子脸上一双明亮的凤眼,典型的一个美人胚子,脸上还未脱稚气,却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显然从小被人宠坏。
她迎着旖菡的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转头轻轻道:“雅倩,秀芬,我们走,和这种人浪费口舌简直就是自失身份。”说着,便迈步向院外走去。
很明显,这几个人以这位冯小姐马首是瞻,因此,虽然满脸不情愿,孟雅倩和秀芬还是跟在她后面向外走去。
听到她的话,旖菡只是嘴角浮现了一个不屑的笑容,她冷眼将眼前的一起看在眼里,心中却冷笑:才一天的时间,这么快就已经分帮结派了,看来,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一点都不假啊,琢玉轩的水恐怕也会很快变混吧。
走到后面的孟雅倩转头看到旖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头火起。从小到大,她无数次想要将旖菡踩在脚下,希望她向那些小丫鬟一般向自己巴结媚笑,然而,却总是失败,旖菡不是反唇相讥,就是眼前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心情好就和她对着干,心情不好就连离都懒得理。
上次已经在同学面前丢了脸,这次竟然又被她嘲讽一番,竟然还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孟雅倩越想越气,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扇旖菡几巴掌,但是她又知道,旖菡是绝对不会逆来顺受的,打她一巴掌,回给自己的,可能是更多的巴掌。想到她,她更加气恼,又不知如何做,低头突然看到旖菡脚边的落叶,她眼珠一转,嘴角浮现一丝坏笑,抓起旁边的一棵小树便使劲摇了起来。
“哗啦啦!”树上的叶子便随着她的摇晃哗哗的落满一地,孟雅倩一笑,故意高声喊道:“喂,打扫卫生的,这里有这么多落叶,赶紧扫干净啊。”
看她这充满孩子气的恶行,旖菡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孟雅倩还觉得不解气,继续摇着身边的每一棵树,她经过的地方,便落了一地黄的、绿的树叶,其他女子看着有趣,也跃跃欲试,而那名叫秀芬的女子更是和孟雅倩一起,抱着路边一棵高大的树便摇了起来,看着树叶哗哗的落下,两个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而旖菡,抬头看着她们使劲摇晃的那棵树,忍不住出言提醒:“你们,要倒大霉了!”
孟雅倩不服的笑道:“哼,还不知道谁倒……啊……蜜蜂啊!”
嗡嗡的蜂鸣打断了她的话,还没来及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大群蜜蜂带着被打扰的恼怒,从头顶的蜂巢中蜂拥而出,向她们铺天盖地袭来………………………………………………亲们会不会觉得写得有些散了,不要急,这些都是铺垫,配角都是为主角服务的,耐心一点,故事会一点点的沿着正常的轨迹继续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