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彦没有答应那李三郎的拜师请求,但后者却对他更加敬佩,心下更存了结交之意,于是三人互通姓名之后就又在房中坐下。
看看都了晚饭时间,李三郎吩咐手下人去点的酒菜来,无一不是这酒楼的拿手菜,其中的酒更是寻常在北方难得一见的山西窖藏汾酒。
李三郎排开酒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传遍屋内,王大海用鼻子嗅嗅:“李公子,这坛汾酒应该是三十年以上的陈年好酒吧?”
李三郎哈哈一笑:“王兄好见识,这正是三十年的陈年汾酒,不瞒两位,在下生平好酒,寻常的酒也喝不惯,这是在下自家带来的。”
乖乖,三十年的窖藏汾酒,在后世那喝一口满嘴也都是人民币的味道,自己有口福了,王彦留着哈喇子腹诽道。
李三郎看看桌上酒杯太小,对着底下人大声喊了句道:“拿大碗来……”
三只大碗一会就摆在了桌上,李三郎抬起酒坛填满,端起酒碗道:“在下刚才对先生和王兄多有冒犯,这会就当是给二位赔礼了。”说完咕嘟咕嘟将一大碗酒喝了个干净,看的王彦和王大海端着酒碗大眼瞪小眼……这李三郎酒量好先不说,这酒胆那个大。
两人尴尬当场,人家李三郎已经喝光了碗中的酒,自己要是不喝,那摆明了就是不给面子,要是喝……这么大的酒碗总也有大半斤酒吧,喝完了这碗估计就趴到桌子地下去了…….
王大海生性耿直,这会且不管喝了这碗酒后结果如何,一咬牙也端起酒碗来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那脸红的叫一个红霞飞舞……
两人喝完,就剩下王彦端着酒碗发愣,李三郎好奇的问:“先生为何不喝呢?”
王彦想说,我实在喝不了啊……但这也太丢面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忽的脑中灵光一动,王彦忽的站起身子对北方一个作揖,王大海和李三郎两人一愣,他这是干什么呢?
“这杯酒在下本该喝光,但在下因为今天的心算之学,想起了远在塞外的哪位前辈高人,有道是师恩不敢忘,在下这碗好酒要先遥敬师长,已显我不忘恩师之情……”看着白花花的三十年窖藏极品汾酒打湿了地面,王彦差点都要哭了,好东西糟蹋了啊……
“好,先生不忘师恩,在下佩服……”李三郎猛挑大拇指,他本是好饮之人,心里想的这酒本是天下间最好的物事,面对这好酒的诱惑而不忘师长,此人果然是仁义无双!
“先生大仁……”
“王兄高义,在下自叹不如……”
王彦心里那个纠结……
李三郎说话间又将三人碗中倒满:“来,为了能结识先生此等大仁大智之人,在下提议,我们连饮三碗以示对庆祝如何……”
王彦这会心里那后悔杂着纠结,苦笑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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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可喝死我了,那个李三郎莫不是传说中的酒神?还好后世老子也是‘酒精’考验过的干部(久经考验过的干部)”散席之后,走出老远的王彦躲在一个角落里边呕吐着边骂道。
想想刚才酒场上那李三郎喝酒如喝白开水的气势,王彦一阵害怕,那小子不但是酒量无敌,那酒胆和酒品啊……
这一顿喝,李三郎喝的走路都晃悠,王大海更不用说了,好不容易被人从酒桌下找到,正抱着一根桌子腿狂亲一气,边亲还边说:“小翠,你今天的嘴怎么这么凉……
王彦吐完了腹中苦水,半蹲着歇了大半个时辰,看看天色不早,两条腿哆嗦着就要迈步回家。
刚在大街上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神情萎靡的王彦这会正寻思着回家编个瞎话哄哄裴倩,怕她责怪自己身子弱还去喝酒,就这么一走神下,对身后的马蹄声恍然未觉得,仍然走在大街中央,猛地他的左肩被什么大力的刮了一下,身子往前一阵摇晃,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站稳了身子扭头看去,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打着响鼻立在旁边,马上传来一声娇喝:“你这人可是耳朵聋了?”
“混蛋,撞了人还有理了?”王彦气不打一处来,后世做领导惯了,都是开车横冲直撞的主,哪里被人撞过?
带着怒气,王彦往马上看去,貂皮帽掀起了遮面的围罩,露出一张光洁妩媚的脸带,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下面的小鼻子挺直白皙,红盈盈的樱桃小口。
王彦眼前一亮,那气早已去了大半,一个劲的心说,美女,美女啊,这面前的女子可算是自己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美女,看她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身子已经发育的修长挺拔,配合好看的脸带,浑身散发出一种妩媚之气。
裴倩虽然是个漂亮的女孩,但是她眉宇间却没有这种妩媚之气,在气质上输了这女孩一些,显得不如她高贵雍容。
这女孩才十六七岁就已经这般妩媚,要是长大了那还不成一狐狸精,典型的红颜祸水!
王彦一时看的呆了,“啪”一声脆响,就见身前一物击打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却是那女孩恼王彦盯着自己看,用马鞭狠狠的抽在地上,看那意思不直接抽在王彦脸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你这人可是个哑巴,挡了我的马儿,问你话还不回答,好生无理......”
王彦一愣,心说这女孩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撞了我的......心下一动,有心捉弄于她,于是装出一副哑巴的样子,张大嘴巴,简单的干吼出一个微弱的音调:“啊......啊......”同时胡乱用手在胸前比划着。
“吁”旁边一匹马上的人一提马缰,那马儿却也人人立而起,接着便安静下来,这小子骑术看上去还真的着实不错,他制住了马儿,对着女孩道:“妹妹,算了吧,这人是个哑巴,犯不着和他计较,看上去也是个可怜的人......”
听这意思这人还是这女孩的哥哥,看他样貌,倒英俊的很,那肤色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身子还有些文弱,但气质上却显得很是大气,是那种大姑娘小媳妇喜欢的类型。
少女同情的看了王彦一眼,打马来到他身前,见他又是一阵比划,心里有些可怜他,于是点点头道:“算了哥哥,这人看起来好可怜的,我也不怪他了,哦,小子......不,小哥,本姑娘放你一马,记住以后走路要小心......”
王彦苦笑不得,看来自己的表演还真是成功,这哑巴装的真是......
少女见他停止了比划,以为他听不见,真的是个聋哑之人,心里同情之心更甚,一叹气,打马继续行去,一瞬间两匹马就消失在街角......
王彦这才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有那女孩的影子,心情大好,自己与这美女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是那也养眼不是,何况她的影子还在自己心里,等有时间回味一下,那感觉也是不错......
但念头也就是如此而已,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裴倩,显然不会有另一个人的位置了,换句话说,对这女孩的没也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上,其余真的没什么。
王彦笑笑,扭过身子就要回家。他这次学乖了,沿着路边慢慢的走着,忽然听身后一人道:“你就是王彦?”
“恩......”王彦答应一声,回头看时,却是两个白发的老头站在身后,一个是自己书院里的老师王老先生,而另一位老者却是一副道袍的打扮。
“见过先生......”王彦有些意外,给王老先生行个礼道。
王老先生微笑着摆手示意,手指那道袍老者道:“给李道长见礼......”
王彦口中迎着,拿眼光打量这道袍老者,这老道胡子留的乱七八糟,跟野外的蒿草没什么区别,头发比胡子还乱,一缕缕的擀成了毡绳似的,脸如木炭,好像十几年没洗过脸一样,身上那件道袍更是不得了,上面的油灰竟泛出光亮,好多处都已经破了小洞。
这哪里是个道人,这不就是一叫花子么?
“王彦见过李道长......”王彦给这老道也行了一礼,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完全写在了脸上。
那李道长看的明白却不生气,嬉笑着道:“小子不用多礼,嘿嘿,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拜的......”老道嘴里这么说,身子干却是听得笔直,连躬身都没一些,摆明了受了一礼,这让王彦很是不爽。
要不是看王老先生的面子,王彦早就发做出来了......给一个老叫花子行礼,还要心悦诚服?王彦自问涵养还没高到这个程度。
李老道嬉笑过后就打量起王彦来。这年轻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眉清目秀,学子打扮,怎么也不看出王老先生曾告诉过的那独特之处。
“你就是老夫子口中那个精通心算之术的聪慧之人王彦?”
“恩,学生正是王彦,心算之术精通不敢说,略懂一二吧。”
王彦谦虚一下总是会的。
“哈哈,虽然你说的谦虚,但那口气充满了自信,那我倒要考考你的心算之术。”李老道冷笑道。
一定他要考自己的心算,王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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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你小子可真是少见的心算奇才……”
经过对王彦的一番考较,李老道也忍不住的开口赞道,那张满是皱纹的黑脸上这会笑开了花,那褶子一条条舒展开,好像见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王彦淡定的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啧啧,还雕虫小技,看样子你还真是不谦虚啊,哈哈,可是老道就喜欢不谦虚的小伙子……”李老道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你当我徒弟如何?”
王彦哑然,这老道是不是疯了?
“看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李老道很有些无赖的味道。
王彦哭笑不得,但看样子这老道和王老先生关系不错,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面子话总还是要说的。
“道长,其实我……我以后会很忙……”
“行了,你别说了,老夫子,你跟你们家主说一声,就说你们这个王家子弟拜我为师了。让这小子准备一桌好酒,我老道收徒弟这酒总是要喝的……”说罢李老道喘了一口大气,竟然自顾自的拿一根小木签掏着耳朵。
而王老先生一听还似乎很高兴,接着就行礼道:“那在下就谢过道长了……”把个王彦晾在中间,心里那郁闷可就别提了。
当我是空气呢?王彦心里那个不爽就别提了,这两个老头莫不是神经错乱……尤其是这老道,简直太不要脸了!莫不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