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你有跳错了。转三圈后,要迈左脚,不是右脚。”
“好嘞,我下次肯定跳对。”
“好吧,大家再来一次。”蔡师傅无奈地又叫大伙重新来了一遍,她可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啊!这个棠儿丫鬟居然真的左右不分,已经教过她多少次了,还是冥顽不灵。如果这遍她还跳不对,她真要怀疑这个丫鬟是不是故意的了。
“先转三圈……迈左脚……向前走三步……举起花篮……向右摆……停!”蔡师傅忍不下去了,走到屈棠儿面前,“先向右摆,再向左摆!这个动作你跳多少次了?不下二十次,居然还错?你是不是成心不配合?是不是不给我面子,非要王爷或是郡主来亲自跟你说?”
“蔡师傅,我之前就说过我左右不分,都这么分不清二十年了,你让我一朝改正,不切实际啊。”
“你少装蒜!是不是故意不好好跳?是不是想让我当众出丑?”
没错!姑娘我就是不好好跳!谁让你当初非要我跳的?“蔡师傅,您说这话可把我形容的太坏了。这么多日的训练你也看到了,我每次都是练得最辛苦的一个,每天都最早来最晚走。”早来晚走,省的郡主指使她干活。“我这么努力的样子大家有目共睹,我也觉得要大家跟我这么一遍一遍的练,很对不住大家,谢谢大家的体谅。”
屈棠儿说着向大伙鞠了一躬,满脸的愧疚。“也谢谢蔡师傅多日的悉心栽培,要不大伙再来一遍?”
“还来什么来啊?出来!我要你单独给大伙跳一遍。”
“好吧。”屈棠儿表面上委屈,其实心里得意极了。无论她练舞再怎么糟糕,已经来不及换人了。虽然蔡师傅一脸的不爽,但是这又不是正式表演,就算跳错一万次也无所谓,她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要在宴会正式表演的时候完全正确,蔡师傅就没有理由惩罚她。
“先转三圈……迈左脚……向前走三步……举起花篮……向右摆……向左摆……向前举……”
“这次不就对了嘛!”蔡师傅脸上稍微露出点满意的喜色。“回去吧!大伙接着练习。离表演就剩下两天了,”
还有两天了?时间真快!到时能有谁来呢?屈棠儿心里满是期待,说不定到时候能看到不少皇亲国戚,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啊,哈哈,宫廷争斗她是最喜欢看了。
这几天嘉王府上下忙碌不堪,开始排舞的前几天屈棠儿还能见到嘉王不时来看舞蹈的身影,眼见着宴会之日临近,屈棠儿只看到不断忙碌的下人。郡主看来是全府上下最为轻松的人了,每天都让曼初给自己换上好几个发型,美得不亦乐乎。屈棠儿跳舞都累的半死,有时候还被郡主叫过去跟着曼初学梳头发。曼初果然心灵手巧,梳的头发像是著名造型师的作品,头发十分服帖顺滑,毫不毛糙。屈棠儿也试试,可是无论练多少次,梳出来的效果都像是故意打毛的一样,一点都不整齐。花了四天,她好不容易学会了繁花似锦髻,已经快累到半死,原来学梳头比学跳舞还难,这是彻彻底底的技术活儿,跳舞是体力活啊。
屈棠儿来到嘉王府不过十天,已经和一个叫做端梅的丫鬟关系不错了。端梅是崇国夫人弟弟的丫鬟,竟然也被崇国夫人派过来一起排舞来了,可见嘉王上下对这一次宴会的重视程度。端梅来到嘉王府也就十几天的时间,日子尚短,和嘉王府的下人们还没有相熟。因为两人同时对周围环境的陌生,跳舞时又互相挨着,屈棠儿很快就和端梅聊开了。端梅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长的也算标志。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容易信任别人。和屈棠儿认识几天而已,已经对屈棠儿抓心掏肺了。虽然屈棠儿不是坏人,却也忍不住打听,毕竟人都有好奇的本性,她还属于是八卦之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消息来源机会。
当然,首先被屈棠儿打听的,就是嘉王的妻子——崇国夫人。
崇国夫人原是姓韩,为宋朝名臣韩琦六世孙,也是权臣韩侂胄的侄孙女。虽然屈棠儿不知韩侂胄为何人,但是听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屈棠儿姑且先把这个名字记下。崇国夫人原本是伺候吴皇太后的,但天生性格乖巧,被吴皇太后赏赐给嘉王,先是被封为新安郡夫人,不久后又被封为崇国夫人。封号变更的如此之快,可见崇国夫人是多么得人欢心。屈棠儿认为,崇国夫人固然很讨人喜欢,但这其中韩侂胄的势力,才是崇国夫人如此威风的最主要原因。如果真是这样,韩侂胄在朝中这么有势力,崇国夫人是他的侄孙女,嘉王就是他的侄孙女婿,那么将来的皇帝宝座肯定是嘉王的,郡王还争个什么劲儿啊!
屈棠儿还真是佩服吴皇太后的智慧。其实在朝中的声望,郡王是远远高于嘉王的,吴皇太后却把韩氏这么好的政治棋子给了嘉王,而没有强强联合的将韩氏许配给郡王,可见吴皇太后的用心良苦及其在朝廷的影响力。说不定这个吴皇太后就是决定将来谁能做皇帝的关键。当然这只是屈棠儿的推测,她对谁能做皇帝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想快点找出林访晴被攻击的原因,然后林竹晨就可以带着她去海边,她就能回到家,就能看电视、玩电脑了。
令她头疼的是林访晴对她的敌意,林访晴显然觉得她根本不需要屈棠儿的帮助,或许在林访晴的心里,她屈棠儿不过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哄住林竹晨的下人而已。等宴会结束后,她要好好教训林访晴一下,让林访晴对她毕恭毕敬俯首称臣。
崇国夫人有一个浪子弟弟,叫做韩修人,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端梅在和屈棠儿提起韩修人的时候,脸颊不禁阵阵泛红,屈棠儿大概能猜到这个公子也是帅哥一枚,弄得手底下的小丫鬟一个个春心大发。韩修人和姐夫嘉王的关系交好,逢年过节总是登门送礼拜访。韩修人经常会来到嘉王府里看他的姐姐崇国夫人,但是屈棠儿来到这里快十天了却从未见过有这号人物。这次宴会对嘉王府来说是一件大事,这时候韩修人不过来帮帮忙,总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屈棠儿不妨大胆假设一下,这个韩修人说不定也是宴会上的宾客之一。
到了宴会这一天,该准备就绪的都差不多了,屈棠儿只等待什么时候上场表演,然后就下场睡一觉。
古代的达官贵人府里都会有一点特色的东西,有的是以特色美食来招呼客人,有的是以书卷、古董多来吸引客人。嘉王府的特色应该就是舞蹈了。京城人尽皆知嘉王府的下人个个都能歌善舞,而且身段玲珑,舞上一曲大饱眼福。于是宴会这一天来了很多客人,虽然朝野上下看不起嘉王这个驽钝王爷,但是王爷毕竟是王爷,冲着权贵的面子,也应该到来。不乏其中有些宾客是冲着舞蹈来的,也不枉丫鬟们多日的辛苦。
屈棠儿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她从未看过嘉王府的下人们何时起床的这么早过,一大早上丫鬟们就开始擦粉描眉了。屈棠儿来古代这么久,没有好好打扮过,除了和林夫人赊粥那一次换上一套干净利落一点的衣服,就再没有收拾过自己。她毕竟是从现代过来的,脸上涂惯了护肤品,一不在脸上抹上一点什么,总觉得脸发紧发干。于是她自己在园子里采了一些茶花,泡上水,做成茶花水来滋润皮肤,好歹皮肤没有那么紧绷。这次为了跳舞,她可是要好好臭美一下了。
不过是一个化妆的过程,就让屈棠儿学到了不少古代词汇。首先是铅粉,就是涂在脸上显着脸很白的粉状物,名字怪吓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真的含铅。但是涂在脸上的效果还不错,挺白挺细的。接下来是画眉,她们的眉毛被画的细长,这个眉毛画法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柳烟眉”,相传是杨贵妃最喜欢的画眉方法。然后是涂胭脂。胭脂是由一种花瓣捣碎制成,所以是纯天然的彩妆产品。将胭脂均匀的涂在双颊处,使其看起来红润健康,这就是“桃花妆”,又名“酒晕妆”。令屈棠儿欣喜的是,她们的眉间需要贴上花钿。花钿是由金箔剪裁成的,做成梅花状,贴在眉间,以突显女人的妩媚和娇俏。接着在唇上涂上口脂,口脂为朱赤色,涂在嘴唇上,使唇色更为红润。但是古代人更喜欢突出自己的樱桃小口,故口脂也只是一点在唇中间的位置,其他的地方均不涂抹。屈棠儿看自己觉得怪怪的,嘴唇中间的位置红红的,嘴唇旁边依旧是泛白,有点日本艺妓的味道。不用说,肯定是日本人模仿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总之整体效果看起来,虽然有些情况不明,但是还可以,比不施粉黛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