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先密密见了安王,把这一路的见闻告诉了她,并把琳娜暂时托付给她,顺便请他帮忙找人,回京后他要忙的事太多,怕一时无法分心。
此时听他问道,安王一愣,随机回转道:“那个什么童菲的?不是说是琳娜的妹妹吗?你救命恩人到底是谁,怎么我觉着你对妹妹的关心多过姐姐?”
许云歌薄唇微抿,他对童菲立过誓言绝不提起那个林子里发生的一切,再加上童菲最终是因他而生死不知,更不能对外说实话,但又不忍心骗安王,只好默然。
安王是谁,打哪出来的?见此还能猜不到里面怕是有不可对人言的苦衷,便打住不提,只揪着一开始的话题:“那个陈琳娜你打算怎么办?咱这又不是戏本子,王爷我认个义妹,美人救英雄,然后娥皇女英的皆大欢喜?当然你要愿意,再多难我也给你办了,问题是你家那个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许云歌也不仅头疼,坚毅的剑眉拧起,这一路上虽然自己谨守男女大妨,可情势危急之时哪能再顾虑这些,难免有些接触,虽然他知道琳娜和童菲并不是普通女子,只是自己终究存在一份歉意,尤其是分别前答应童菲一定要照顾好琳娜,更是要言而有信。
而今据琳娜说她是九月十七的生日,眼看就要及笄,她并无家人,孤身一人万里跋涉跟随自己来到晔京,原本想凭借安王给她谋一个好出身,替她腻的良人,可偏偏这琳娜竟对自己……。
当年娶荣欣时曾拍了胸脯保证绝不负她,如今新婚不久自己就抛下她上了沙场,让让她独守空房兼得担惊受怕。让他如何开口?有脸开口!
安王见云歌脸色神色变幻,渐露纠结,知道这里面的难处,又想到那个陈琳娜言行大胆,举止荒诞,竟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十分想念云歌”,“立时要见”,真真是不成体统,哪又一点女儿家的羞耻心,即使山野村妇也没这么露骨的,心里对云歌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童菲也看低一等,两人是姐妹,还能有两样?因此对找人一事,并不上心,更怕找见了给云歌添更多的麻烦,一个陈琳娜都够他喝一壶的。可他能说什么?云歌的脾气秉性他还能不清楚?太过重情义,救命恩人这么大的帽子压着,可真是愁煞了人啊。
“要不先缓缓再说,大概宁公府众人还没告诉你,荣欣她小产了。”虽然这是云歌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兼男人挑明有些不妥,但终究他得知道,自己赶在他们两口子见面前把他劫到这里,为的不就是让他有个成算,想好了再回去。
云歌听了果然面露痛苦之色,一下倒在椅子上,双目泛红,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因这些日子风餐露宿早已有些发暗,此时却煞白起来,坐着椅子上久久无语。
荣欣焦急的在屋子里转着,一会问胭脂她的妆容可好,一会让杏红再去瞧瞧云歌回来没,一会又是问厨房的饭菜如何。
好不容易听翠缕满脸喜色的报六爷回来了,一下坐到炕上,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几个月来的煎熬总算到头了!
等云歌进来,荣欣碰碰跳的心忽然静下来,一旁侍候的胭脂等大丫头都极有眼色的退下。
云歌看着对面豁然站起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荣欣,心里一热,大步上前一把抱在怀里,疼惜至极的道:“荣儿,可苦了你了!”
荣欣听他这么一说,感受这身前这个熟悉的怀抱,想起那个没留住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而云歌的怀抱也越来越紧。
许久荣欣才止住泪水,关切的问:“瞧我,都欢喜傻了,吃了饭没?我让厨房备了几个你平日爱吃的饭菜,现在就叫她们端上来!”
云歌连忙拉着她:“别忙了,我在安王那里吃过了,让我好好瞧瞧你!”说完看着瘦了一圈,眼圈下仍有黑青的的荣欣,愧疚的道:“荣儿,让你吃苦了,我对不起你!”
荣欣含着泪笑道:“我能吃什么苦?倒是你风餐露宿的,得好好补补,我都想好了,从明儿起一天三道补汤,咱给他补回来。”说着情不自禁摸着云歌脸上隐约的伤疤心疼的又想哭:“真正苦的人是你。”
夫妻两久别剩新婚,到了晚间,荣欣摸着云歌身上大小数道伤口,红着眼眶问道:“疼吗?”
云歌轻轻拍着她的头,笑道:“这点伤口算什么,你当我是你,记得小时候,见我自己动手刻名章,你也非跟着学,结果被小刻刀刺到,流了那么点血,就哭的跟什么样。”
荣欣听了不满的嗔道:“你当我是你,皮粗肉厚的,女孩子家哪有不娇嫩的,我还算好的了,前一阵子七妹非要在园子里摘花,被扎了一下,挑刺的时候叫的,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云歌听了不由摇头下意识的道:“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你们这样!”
“哟!你到说说谁跟我们不一样?”荣欣不服气的撅嘴道。
云歌被问的一呆,就想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冷淡却坚韧,不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荣欣见他的神色心里一突,试探道:“想谁呢?如此挂心?”
云歌闻言,摇头道:“又来了!”说到这里,突然面现惭色:“荣儿,我想为你引见一个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们,我怕是无法活着回来。”
荣欣听了笑道:“那可要重谢,可不知这救命恩人是男是女?”
云歌不自然的答道:“你见了就知道了。”其实若不是琳娜那次大胆的表白,照云歌的个性,也不会如此尴尬。
荣欣听了不知怎么泛起不安来,强笑道:“那我可的好好想想如何报答恩人,六郎,夜深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