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风历3860年8月17日,袁冰和所有固风城的人一样,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从起床开始,袁冰见到的每一个人脸上带着的,都是一种沉重的表情,以至于从整个城主府到整个固风城都是这样的一种氛围,充满了压抑,毕竟没有人喜欢战争。
早在早上的六点开始,王源的直属旅4000人已经开始了前面的接手固风城的防卫与治安。也就是从此刻开始一个个正式的交接仪式按照预定的安排,一步步的进行,如果是在平时,这绝对是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每个人都是一个严谨、认真、负责的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干净利落,没有人去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放松,每一个口令是那般的震荡人心,每一个队列是那般的整齐有力,城墙上的人在有条不紊的一批批进行互换,新的人员上岗精神饱满,而换下的士兵依旧是士气高昂,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依旧整齐的以整个队列为单位往城外进发。
此时道路两旁沾满了人,他们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断的往士兵手里放,这是交接前的最后一班岗,早上四点上岗之前,他们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此时他们无需做其他的准备,只需背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随身行囊,整齐的走向城外,列队迎接出发前的仪式。
与此同时,在城里的各个角落都在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早,都要忙碌的方式进行着,而这样的场景直到半年之后,才再一次的以一种令人兴奋的繁忙形式展现。
早上8点,其它的各个军队才都在固风城的西城门外集合完毕,而经过前面三天的细致准备,袁冰下面的共38000名士兵外加龙渊国的10000重骑兵,总共48000余人。而张奎所带领的直属旅的4000余人,早已经在袁冰的安排之下先行到了清水城,所以现在只剩下44000余人,然而这依旧是一个极其壮观的场面,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这还不包括前来送行的百姓们。
按照袁冰与众人制定的计划,出征仪式之后,所有的军队将按事先定好的,分水、陆两种方式向泉州进发。由袁冰带领张京的第一步兵军团、孙健的第四步兵军团通过水路前往,而其他人则由赵猛带领,通过陆路前进。此次行军的中点站是清水城,而到清水城需要近一天半的时间,也就是到了18日的晚间,而这个时间点,恰恰正是袁冰所想要的结果。
虽然大军的行进是需要些时间的,但是把这世间给利用好,那么便是非常有利了。
而到达清水城之后,会在陈曦等人的协助下,在清水城将一批需要他们随身携带的作战物资一同带上,所以会在那里停留近一天时间,而这一天的时间可能不会有任何的停歇,袁冰不想打扰百姓,同时也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准备的时间,因为他知道他此时的行动肯定有着很多人关注,如果他稍有推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想象的后果,同样的他也不喜欢拖延,只不过这可要苦了那些下面的战士们,但是就像袁冰所说的:“不要去在乎此时的辛酸苦累,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去享受的机会,为了我们之后的幸福,我们必须在敌人动手之前,去同样不给他们机会!”。
……
时间过的很慢,但同时也过的很快,此时在固风城外,三军将士正列着整齐的队伍严阵以待,他们在等着最后的出征仪式,到时他们眼中的英雄,袁冰将会讲话,这对于他们来说神一样的男人,就是他们胜利的信仰所在。
此刻包括从水路出发的将士,也都在这里参加这出征前的仪式。
在城墙的下面,此时的三军将士44000余人,按照一千人一个方阵,排成了足足44个巨大的方阵,在清一色的黑色装扮下,显得是那么的严整、威武。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在周边穿着各种服饰的普通百姓以及商人、做工的人们。这里面有些是他们的父亲、丈夫、兄弟,以及妻儿,还有极少一部分的姐妹。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亲人此番前去,将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没有选择。就像之前征兵宣传时一直说的;“固风城的百姓是幸福了、安全了,可是还有更多的百姓还没有安全,还没有幸福。我们不能抛下任何人,甚至放弃任何人。如果我们放弃了,那么后果便是,老天爷也会放弃我们,到时候与之而来的,便是固风城的百姓也将被抛弃,那么我们所有人将再次的陷于战争。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幸福,我们必须再次拿起武器去战斗。”
除此之外的另一个方面则是,在现阶段的大多数人,他们没有一个生活保障。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进入军队,他们才能有所保障,虽然到了军队可能会死,但是总比现在立刻饿死要好。更何况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相对于于此,他们更愿意为此而去拼命一搏。这里对于他们不仅仅是生存,更意味着一个前进的平台,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机遇,所以更多的人不愿错过,哪怕会付出生命,而这样选择的人还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这也是袁冰后来各方面都很强的关键,因为他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在以后的一段岁月里,甚至为他培养出了一批治国理政的人才。
……
此时在城下的百姓,他们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如此壮观、雄伟的出征场面面前,也是难掩自己的悲伤之情。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去不知又将有多少人回不来,而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妇女以及儿童还有一些老人,这是一个极其令人悲壮的场面,压抑着每个人,这样的气氛不仅感染了所有的百姓,也感染了城下的将士们。
当袁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知道他必须得打破这样的氛围,让人们重新树起信心。
袁冰一边带着赵猛、张京等一行将领,慢慢的走到了城上城门的正中间,一边看着下面的众人,同时在思考着待会的讲话,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毕竟这关乎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当你接触了,你才知道是那么的重要。
此时城墙上站立着的全是王源直属旅的人,他们此刻的军姿站的比平时还要挺拔,仿佛是在告诉城下的众人,有他们在一切皆可放心,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了,除此他们要做的看,便是通过不懈的努力去发展固风城。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与上前线相比,还是安全的太多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退缩。
……
袁冰与一行将领终于走到了他们的位置,袁冰向下看了看众人,沉了下气,才大声的问道。
“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而与之回应而来的则是连续三声的。
“不怕!”
“不怕!”
“不怕!”
每一声都是地动山摇,震动人心。袁冰很满意,这是他想要的,这气势已经足以驱散刚刚大部分的压抑氛围,当然这还不够,然后他调侃的说道。
“你们骗谁呢?我告诉你们我怕,没有人不怕死,但是我有你们我就不怕了!”
下面的将士一听,都激动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袁冰是与他们同在的,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突然一个人带头喊道。
“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紧接着,便都跟着喊了起来。
“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
连续喊了好几次之后,袁冰才示意大家停下来,同时说道。
“但是我还告诉你们,我怕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平凡的死去。那什么叫平凡的死去?那就是我有能力,我却不去为我的家人,为我的朋友,为我的父老乡亲们,为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去干些什么,这样的死去,我认为就是平凡的死去。”
袁冰看了看众将士,见众将士都沉默不语,继续说道。
“此刻就在咱们的西部与中部,北蛮的骑兵正在大肆的烧杀抢掠。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的残忍,那我告诉你们。根据我获得的情况,现在在这两个地区,就是在北蛮人来之后,光没有人的村庄就有近200个,而且我还告诉你们,这还不是说是大家逃跑了,我告诉你们的是,这些都是被北蛮的铁蹄硬生生抹灭的。”
袁冰越说越激动。
“这些村庄他不是没有人,只不过全是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啊,我们前去侦查的人员,再看到那些个尸体之后,连续多少天吃不下去饭,甚至不敢去回忆。无头的尸体,被从腹中取出的胎儿,身体是那些老人,他们没有一个放过的……”
说到这里,袁冰哽咽了起来。
“我不敢去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这得是多么残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而这偌大的西部与中部得有多少人就这样无端的死去。我想问这战争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