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里格在行军中以探哨的名义派出了数支准备齐全的小队,他们隐蔽的驻扎在适当的地点,在公主前进的道路上适时的进行休整的支援以及补给和马匹的更换,很快,两天半后的正午,嘉里露和米雷德到达了西之星尘尼尔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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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突然消失了。
本来就被公主弄得心惊胆战的米雷德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迅猛的下坡出现在了眼前。
听说星尘是非常巨大的女神奇迹的造物,米雷德一直以为从很远就该能看到,可是这两天虽然据说离尼尔舒越来越近了,却什么都看不见,这让他感到非常疑惑。
站在这个下坡的前面,米雷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它就在那里,巨大的光暗属性星尘,呈现出泪滴的形状而被人们称为女神之泪的西之星尘尼尔舒,金色和暗紫色参半,透出华美而温和的气息,静静地呆在一个圆形巨坑的底部。
相对于米雷德,已经从书中看到过记载的嘉里露要淡然的多,她调转马头找到一处树荫,然后翻身下马,米雷德急忙下马想去帮忙,却没来得及,只好继续灰溜溜地在一边郁闷。
“我的骑术是奥多叔叔教的,差不多十岁左右就已经熟练了。”无视米雷德的嘉里露突然开了腔,米雷德愣了半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公主继续说才回过神来。
“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奥多叔叔偷偷把我放在小马上,让小马绕着草场跑了一小圈,那时我发现‘马真是个温顺的动物啊,还很聪明’,然后就对骑马这件事情产生了兴趣,跑去查看了很多资料,认为这样就应该对‘马’有了详细的了解,可以驾驭各**了。再后来,我见过了各式各样的马,甚至从马上被摔下来之后才明白,‘原来马也是有各种不同的性格啊’。”
“既然连马都会有不同的性格,那人就更复杂了。我和你认识不到一个月,相处也只有两天而已,没有完全了解你的性格就自顾自的做出决定,并且对你下了你不明白的命令——所以你做出我预料外的反应也是合理的。曼萨尼的意志本来就有各种版本,所以我也不能肯定这份就是真的,从错误的资料里虽然能得到一些收获,但是这些收获也不一定是必要的。”
说完这些话,嘉里露就站在下坡的起点上,默默看着米雷德。
难道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不生气了”?米雷德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点上翘,他赶忙跑到公主前方,伸出一只手臂,好让她扶着走下这个陡坡。
到达坑底的时候,米雷德多少有点遗憾,他发现被公主信任且依赖的感觉非常好,不过看到在那里等待着的魔法师协会的魔法师——对方穿着魔法师协会的制服长袍——的时候,他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经过这么多的波折,只有短短两天,却感觉度过了非常困难的一段时间啊。终于要结束了,虽然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珍贵,但是她还是适合呆在安全的双羽城里,埋在她最爱的书海中平平安安的才好。
就在米雷德东想西想时,嘉里露已经前行到魔法师协会的监考人员面前,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虽然她贵为王族,但是魔法师协会的地位在大陆上高于一切,所以在这位监考的魔法师面前,她不过是一位魔法师后辈罢了——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魔法系统和位阶,出示了魔法沙漏证实了身份,嘉里露也重复了一遍流程,然后向对方表明了米雷德的侍从身份,因为身上没有魔法气息,所以马上被认可了,接着两人便被带着走向西之星尘尼尔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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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在振动着。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太准确的说法。当时的米雷德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共鸣”。
巨大的星尘前升起一个小小的光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刚才那个因为不能默写咒文交差然后有点不开心的鼓着嘴的公主殿下。
旁边的监考的魔法师也大为震动,一脸惊讶的望着星尘。
“监考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啊。”他连眼睛都顾不上眨了,死死地盯着星尘犹如人的心脏一般的鼓动着的样子,“有这样的力量,却为什么要……我以为她只是想仗着皇族的身份骗个高点的评价……”
米雷德挠挠脸:“我们只是……赶时间嘛。”
“我刚才想过了,反正奥多叔叔也还没来,赶时间什么的也没有必要。请把纸笔给我。”转眼嘉里露便已经回来了:“一张纸可能不够,请多给我几张。”
和星尘共鸣的状态下居然还有余裕想东想西?!监考魔法师看着在纸上刷刷刷写下长到吓人的咒文的嘉里露,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一样,一阵阵站不稳——这是要写多少?!为什么一条咒文就快写满了一张纸?!
常识被颠覆了太多的监考魔法师用与一开始完全不同的恭敬态度战战兢兢地收下嘉里露递给他的一沓纸,小心的卷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封筒,妥帖的把纸筒放进去,再把封筒装回包里,然后像是放下担子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米雷德对对方的表现表示完全理解——他这段时间受到这位公主的惊吓的次数多到他都已经快要麻木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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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很早,终于回过神来的监考法师像是想起自己的职责似的,开口问到:“你……您可以回去了,成绩几日后即可送达至埃斯特罗德帝都分部。您的随行人员……?”
“他们迟一些就会到了。”正在四处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嘉里露没有注意到对方态度上的变化。
“那,您和随从要不要在星尘的范围内转转?这里有一些独特的景观和古物——比如那边那个洞穴就布满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解读的符号呢。”
“啊!我在文献上见过记载,是‘女神的暗语’的洞穴之一,对吗?”嘉里露突然眼睛放光,露出米雷德没见过的兴奋神情来。对方也被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点起头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嘉里露的兴奋和好奇更是藏不住了,她充满期待的回过头来,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米雷德。
架不住那可爱的样子,米雷德没有发觉自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也没有发现自己说“我陪您去稍微看看吧——诶您别跑那么快,小心摔倒……”的时候声音是多么宠溺。
慌慌张张地追出去的米雷德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后他有多么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