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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冕打断他道:“别的不多说什么,这次生意如果成了,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规矩在那儿放着是死的,人却是活得,不松口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回报,当回报大于代价的时候,于管事终于开了口。
找来那天负责的小厮,咬耳根嘀嘀咕咕着。
而另一边程昱冕很随意的跟何虞说着话,算是给于管事一个时间,
没过多久小厮退了出去,于管事作辑道:“程公子,这事儿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商贾很小心,在这里没有说什么有用的。”
何虞听得他这话就知道有戏,程昱冕还故意揪揪她衣袖,不让她说话。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
于管事确实从小厮口里得到一些东西,只是他想卖程昱冕一个大人情。他明白,轻易得来的消息,不会有人当做一回事儿的。
可是他盯着程昱冕也没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心里有点失望,挫败感没有在脸上显露一丝一毫,依旧笑呵呵道:“好在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走得时候倒是有听得那商贾说回客流客栈,程公子可以去那里问问。”
程昱冕点头,又同于管事说了些体面话,他知道于管事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可是对于他来说,有这条信息就够了。
望着程昱冕离开的身影,于管事扯扯嘴角,敦厚的脸上显现出不相符的精明。
添绯从客厅后头出来,恭敬的站在于管事的后头。
何虞上了马车,程昱冕立马又变了脸,诞着脸讨好着何虞,等着她的盘问。
何虞直接把他推到一边,背过身子同董彩衣说话,不理他。
程昱冕苦着一张脸,低头、抬头、在低头,最后抬头像豁出去一样道:“我错了还不成么,你说怎么就怎么,我一切都从了你。”
我一切都从了你……何虞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怀里抱着的小炉子也冷飕飕的。
“以后少去赌坊,听见了没有!”
何虞揣着迷糊也装糊涂,她不知道程昱冕到底有多少身家,史府也肯定不知道。心里隐隐跟富二代做了挂钩,偷偷瞒着家里,自己做事情,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程昱冕显然没想到何虞会这样说,迟钝下,然后坐得端端正正:“明白!”
两人相视,呵呵笑了起来。
何虞还是没就此放了他,手拧着他胳膊,直到觉得手酸了,才松开。
程昱冕一脸的苦相,揉揉被拧的地方,也不敢说什么。
车晃晃悠悠来到客流客栈,说是客栈,也就是一偏僻小街的人家,把自己家的几间房子腾出来,挂个牌子就是客流客栈。
进了院子也没有个小厮过来,院子里有个瞎眼老人坐着晒太阳,楞牛过去瓮声瓮气道:“老人家……”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来人啊!快点来人!”
还没等楞牛把一句话说完,吓得老人连忙站起来,她又分不清方向,脚也不是很利索,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拐杖都扔出去好远。
“你们干什么!老娘!”
一位壮汉挑帘子出来,后头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最后头的人手里带上了家伙。
楞牛扶起来老人家,壮汉一把把他推得老远。
楞牛气呼呼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
壮汉正在看老人家受伤了没,抬头对楞牛怒目而视。一米八多的个子,浑身都是肌肉,结结实实的一个壮汉。
楞牛已经长得够壮了,他都能把楞牛推那么远,可见其力气。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进来问了一句,没成想老人家叫了起来,摔在地上。”何虞开口道,这时候女人说话比较好。
壮汉查看完了,交给一旁的妇女。看样子老人家没受伤,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一挥手,门口十来个汉子散了,只留下两个。
“你们这些公子小姐也是混……闲的,来这里作甚!”
程昱冕展开扇子,“嘿嘿,来干什么?来给你送钱。”
壮汉脸色顿时变了,紧紧的盯着程昱冕,“你说啥子俺不懂,俺又不是叫花子,你来错地方了。”
壮汉说话的时候尽量注意着,可口音还是别扭的很。
“怎么?才隔了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
壮汉摇摇头,依旧紧盯着程昱冕:“你们身上掉下的头发都是香的,俺一个大老粗,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何虞刚说程昱冕抹粉的事儿,壮汉也说他身上香,这让他第一次觉得抹粉是一件丢人的事儿,说话间也不客气了:“赌坊。房子。你如果不想要,那我就回去了,告辞。”
程昱冕言简意赅,拉着何虞说走就走。汉子想了想,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昱冕的背影,突然窜了起来,挡在他面前,满脸的都是笑容。
“您也不早说,害得俺白白好几天没睡觉。地契带来了没?
程昱冕伸手道:“房契。”
壮汉挠挠耳朵支支吾吾道:“房契这个……俺在京北还有几间店面,肯定比房契要值钱,要不,就抵给公子?!”
程昱冕拨开他,继续往前走。
这次让壮汉急红了脸,再次挡在面前:“俺就说你们都是闲的,前两天追着你求着你用房契换地契不,你就是不换。刚有人上门找俺,拿房契换了一块儿田地,你又过来了,这不是欺负俺大老粗么!”
看样子壮汉很在意自己那块儿祖田,不像说谎的样子。
房子被人买走了,这么个结果……何虞低头沉默了。
从程昱冕手里拿过地契,当着壮汉的面儿仔仔细细的叠好,在壮汉以为要给他的时候,何虞收进了衣袖里:“你带我们去见买房契的人,这个地契才有可能给你。”
“小娃娃,可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我没跟你闹着玩儿,回头我也去找一家,把地契卖了,那时候你爱找谁找谁!”何虞慢慢说道,后来声音又变大了。
最后才慢慢道:“我不缺银子。”
壮汉眼看子地契就在面前,却不能拿在手里,跺跺脚:“那买家还没走远,现在俺就赶车,肯定能追的上!”
马车是现成的,再次跳上车,何虞感觉心里有点儿累。本来觉得马上就能办成的事儿,偏偏生了这么多枝节,不顺心。
壮汉把赶车的车夫挤到旁边,自己驾着车子,绕着小道开始飞奔起来。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听得壮汉道:“那不!俺看见他们了!”
车子很颠,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慢慢远离了繁华,周围出现了麦田小树林。壮汉只一个人,而程昱冕这次出来带了四五个小厮,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追上的时候壮汉一勒绳子,正在奔驰的马迅速停下来,打个响鼻,好似人在喘气。
这可苦了车厢里的何虞程昱冕和董彩衣,惯性使然,三个人倒做一团。要是没有何虞拉了一把,董彩衣都能跌出车外。
董彩衣一直尽量回避跟程昱冕接触,两人本来在对面坐着,一抱,死死的抱在了一起。
弄得董彩衣立马跳出车厢,把怒气洒在了壮汉身上:“你是怎么回事儿!长得壮也没脑子是吧,在里头摔着磕着了你负责任么!”
这一通气淋漓尽致,也不只针对壮汉,她背井离乡心里能不有气么,今天的事也算个引子。
壮汉被姑娘骂了一通,也不敢说话。
这已经在京北城外头了,外头是一个山坡,山坡下有一个庄子,只看得几辆马车停在门前,从上头下来一些人向里头走着。
再看庄子的门头,何虞摇晃了下,差点没站住……何家小庄。
她没有想到见到自己这个身体的爹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里也有一些犹豫,这是湘陵何家么?或许是其他何家,只是她想多了。
何家老爷昨天还见了何月,算算日子,今天应该还在京北的。
所以,何虞的自我安慰,是站不住脚的。
庄子比府邸要随意一点,那些人刚要进去,壮汉跑过去,一嗓子喊了住。
“那个,这位老爷,房子俺不卖了,钱我还全数给你,成不成?”
被簇拥着的中年人皱眉,旁边有人道:“你这汉子怎么这般反复,宅子已经卖出去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有人帮腔道:“你是不是找到更大的卖家,嫌亏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把目光转向了后头的何虞和程昱冕,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们两个。
“这……公子,老爷……我……”汉子心里尴尬,偏偏说不出话。
程昱冕站在前面,仔细盯着中年人,随即也摇摇头:“还是在下冒昧了,只是如今急需房子,若是老爷方便的话,可以把房子让给在下。”
程昱冕把姿态放得很低,一幢房子而已,在京北,没人因为这么点事情不卖他面子。
谁料想中年男子淡淡道:“这房子我是留着给爱女用的,暂时不卖,公子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众人摆摆手,继续往里头走。
壮汉再次挡住他们的道路,苦着一张脸:“你们就把房子还给俺吧,俺是后悔了,俺再加一倍的钱怎么样?”
“你这汉子,忒不讲理!”
壮汉脸一阵青一阵白,索性挡在门口:“你们不给俺房契,他就不给俺地契,左右都不落好,俺今天就赖在这里了!”
中年人生气了,身后跟着小厮准备去轰壮汉。
何虞从程昱冕身后站出来,众人这才发现这里还有姑娘,不免对他们又多了些藐视,这年头少爷身边带着的姑娘,一般都是歌姬舞姬,或者是红尘女子。
众人看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何虞此时此刻静下来了,走到跟前的时候,何虞已经确定,这个中年人就是自己的亲爹爹。
“老爷万福。女儿不孝。”何虞行了个万福礼,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中年人正是何风,他指着何虞:“你……”
“来人,备席,让公子小姐歇息,明天咱们再赶路。”
众人识相的都散了,何虞给程昱冕一个安的眼神,让他也走了。
“说说吧。”
进屋后,何虞呆呆的站着,面前的爹爹没有问她话,丢给她三个字,让她说。
“大姐在史家日子不好过,恰逢大少奶奶诞下一子,所以我,我不想是个累赘,才想着搬出来住。”何虞半真半假道,说的也简简单单。
何风沉默了,掏出一个小木匣递给何虞:“房契在这里,我已经派人收拾去了,门口还需要改动,里头倒是现成的,你明天就能搬过去。”
何虞接过小木匣,打开,里头有房契还有一个白瓷瓶。
“那个用水化开了一天喝半颗,除内淤。”
何虞点着头,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缩了缩,昨天二少爷闹的时候,何月还在这里,肯定不是何月告诉老爷的。
今天她刚闹腾了要搬出去,现在连房契都准备好了……史府里的下人,真杂。同时何虞暗暗提高了警惕。
接下来一阵沉默,在何虞的脑子中就没有何家老爷的记忆,她自己不知道怎么跟一个有血缘关系,又陌生的男人接触,所以选择沉默。
何风在想事情,内心中也不断问着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么?”
一会儿,外头有事情小厮过来喊,何风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有一个妖媚的女子带着两个婆子进来,“三小姐一路劳顿,还是摘下面纱洗洗吧。”
“骨姨娘?”
骨姨娘捂住嘴惊讶道:“三小姐还记得我啊?!那时候还那么小,跑着闹着要糖吃,这一眨眼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脑子中她的记忆也很少,只记得何虞小时候见着姐姐吃糖,眼红了,也跑着要糖吃,结果撞进了刚进门的骨姨娘怀里。
“这么久的事儿了。”何虞摘下摘下面纱,捂着脸。
骨姨娘觉得说姑娘小时候的丑事儿,姑娘害羞了,也笑笑不再说下去。
洗了洗手,骨姨娘让何虞坐在凳子上给她又重新梳了头,从自己头上拿下几支发簪,给何虞带上。
“骨姨娘,这个我不可以收,这个太贵重了。”
“你啊,说这些做什么。我这些年跟着老爷在外头跑,也没少收簪子什么的。好好坐着,让姨娘给你打扮打扮。”
骨姨娘说这些完全没有作伪,她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外人看着风光,多少人羡慕着。可是过门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子嗣,心里也憋得很。
如今看到何虞这个庶女,产生了一份共鸣,带着一点心疼。
她如果生下闺女,也是庶女,比不得光耀的嫡女。或许也会被送到姐夫那里,受尽万般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