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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真腊

真腊本扶南属国汉成帝时献万年蛤夜光珠帝以蛤赐赵后以珠赐婕妤后久未通至隋复通中国唐初其王质多斯那并扶南其势遂盛扶南者其先有女人为王号曰柳叶年少壮健祼体披发不制衣裳其南有徼国事鬼神者字混填梦神赐之弓乘贾人船入海混填晨起即诣庙于神树下得弓便依梦乘船入海至扶南外邑柳叶人众见船至欲取之混填即张弓射其舶穿度一面矢及侍者柳叶大惧举众降混填混填乃教柳叶穿布贯头形不复露遂治其国纳柳叶为妻生子分王七邑其后王混盘况以诈力间诸邑令相疑阻因举兵攻并之乃遣子孙众分治诸邑号曰小王盘况年九十余死立中子盘盘以国事委其大将范蔓盘盘立三年死国人共举蔓为王蔓勇健有权略复以兵威攻伐旁国咸服属之自号扶南大王乃治作大船穷涨海攻灭旁十余国开地五六千里后为其娣子旃篡立蔓死时有乳下儿名长在民间至年二十乃结国中壮士袭杀旃旃大将范寻又杀长而自立吴时遣中郎康泰宣化从事朱应出使其国国人犹祼唯妇人着贯头泰应谓曰国中实佳但人亵露可怪耳寻始令国内男子着横幅大家截锦为之贫者用布晋武帝穆帝时俱遣使来贡其后王 陈如本天竺婆罗门也有神语曰应王扶南 陈如心悦南至盘盘扶南久闻之举国欣戴迎而立焉复改制度用天竺法 陈如死其后王梁书具载有世次名号历宋齐梁朝贡不绝梁大同初遣使献生犀又言其国有佛发长一丈二尺诏遣沙门释云宝随使往迎之其发青绀色以手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则旋屈为蠡形案僧伽经云佛发青而细犹如藕茎丝佛三昧经云我昔在宫沐头以尺量发长一丈二尺放已右旋还成蠡文则是真为佛发也顷之其国有人持一碧玻璃镜来贸易者镜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于其上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举国不识莫有酬其价者以示杰公杰公曰是上界之宝也当为国王及大臣所藏尔胡客何由得之必窃盗至此者胡人逡巡不能对俄而其国遣使追访果如所言隋时其王姓古龙遣使贡献唐贞观中贡白头国二人素首白身如凝脂然未几真腊灭之据有其地扶南遂亡真腊自武德至圣历间凡四来朝至神龙中分为水陆真腊二国大历中其副王婆弥及妻来朝献驯象十一擢婆弥试殿中监赐名宾汉是时德宗初即位珍禽奇兽悉纵之蛮夷所献驯象畜苑中元会充庭者凡三十二悉放荆山之阳元和中水真腊亦遣使贡献言属国有道明国无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盖几与禽兽为群矣宋政和至绍兴间朝贡不绝朝廷封其王与占城等焉淳熙间占城袭破其国真腊人养精蓄锐十有余年大举入占城更立真腊人为王于是占城遂为真腊属国矣我朝洪武六年国王忽儿那遣使表献方物赐大统历文绮自是朝贡不绝昔元时周达观出使其国著有真腊风土记载其事甚详其最异者言国主每夜卧一金塔上有九头蛇精系女身来与国主同寝交搆二鼓方出可与妻妾同睡若此精一夜不见则王死期至矣若王一夜不往亦必获灾祸亦有儒释道三种呼儒为班诘于顶上以白线挂之别其为儒也呼道为八思其国中道教少亦不甚尊呼僧为苎姑其教最盛王公庶人皆敬畏之如神明然民家养女至八九岁必命僧去其童身名曰阵毯盖官司于中国四月内颁命阵毯之家先行申报然后行其事秘不令唐人见之阵毯后必用金银布帛等物与僧赎身否则此女终为僧有矣前此父母必与女同寝以后斥于房外任其所之刑无绞斩重罪则坑之次则断手足耳鼻次则罚金而已其土地灵人多术法如辨盗真伪置其手油锅中真为盗者手即腐烂否则皮肉如故又辨讼曲直令两家各坐一小石塔三四日其理曲者必获证候或身生各病理直者略无纤事谓之天狱妇多淫国多两形人每日十数成群行于墟场间常有招来唐人之意反有厚馈人死则掷野旷中俟有鹰犬类来食顷刻而尽则谓父母有福否则谓之恶报今亦渐有焚者男女椎髻以去发为服制国王仍用塔葬交易皆妇人唐商人到彼必先纳一妇为便其见唐人亦颇加敬畏呼之曰佛云余观通典通考各代史异域志诸书所载俱未有如此之异者但言其国地无霜雪自四月至九月日夕皆雨水高十丈巨树尽没民移入山居至十月绝无雨水民复还耕种王三日一听朝坐五香七宝床上施宝帐以文木为竿象牙金钿为壁其冠屡服制大都尽华饰也民俗亦侈靡以锦围身故谚云富贵真腊官名与占城同辄与参半朱江二国和亲数与林邑陁柏二国战争其人行止皆持甲杖王初立日其至戚兄弟并刑残之令别处供给不得仕进法无牢狱有罪者先斋戒三日乃烧斧极赤令之捧行七步蕃杀汉人即偿其死汉杀蕃人罚金而已人死以五香木烧尸收灰以金银盆盛之贮之水中贫者或用瓦亦有不焚送尸山中任野兽食者其邻有西棚国天隅有一窍极明土人称为天门云女娲氏之所不至也其译语父为巴駞母为米姑兄为邦弟为补温其山川则陵伽钵罗山[上有神祠神名婆多利祭用人肉每以兵二十人守卫之王及国人甚加敬畏]其产嘉果建同[鱼也鼻如象吸水上喷高五六十尺四足]浮胡[鱼也嘴如鹦鹉八足]大鱼[望之如山每五六月中毒气流行即以白猪白羊祭之不然其岁荒灾]风母[似猿打死得风即活惟以菖蒲塞其鼻则死不复生矣交趾亦有之]却尘兽[其皮不沾尘故名元载宠姬薛瑶英曾以为褥高丽亦有之]金颜香[香乃树脂有黄白黑三色白者为佳能聚众香番人以之涂身]毗野[实似楮]婆田罗[实似枣]歌毕佗[实似李]鳄鱼[大者如船四足类龙特无角耳肚甚脆美]美人酒[美人口中含而造之一宿而成]为奇

论曰真腊自古通贡俗同诸夷而周达观所纪独异群书至辨盗辨讼事西南诸国多有此俗非特真腊然此何故也盖地迩印度奉佛甚谨善恶报验佛法固然尝读内典见有阿阇王令醉象蹋佛佛以慈善根力舒五指成五狮子以布醉象事又有西土龙树与善呪婆罗门角力婆罗门化大池莲坐其上龙树化白象入池鼻举莲花高掷婆罗门事此恶验也又有毗奢利国有人如马祼露见王号呼王运神力分身为蚕顷乃得衣事又有波斯匿王收五百贼剜其两目弃入坑中尔时群贼苦痛念南无佛达摩以慈善根力吹药令入贼目悉平事此善应也诸如此类不可胜述余恐士人以真腊事为诬故偶叙之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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