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二年,对于琼州的军民来说,是难忘的一年!夏秋两季的收获,终于让南迁的百姓没有了饥馑的窘迫。官府协助督造的农家小院,让百姓有了安身之所。
靠着双手开垦出的数百万亩的土地,让百姓们有了对未来的憧憬!新征兆入营的少年军士们,让百姓们有了和朝廷休戚与共的纽带。
这个新年,君臣同乐,百姓饱暖!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更能让天下安心的,莫过于是正月里的皇帝大婚了!
诏书早已分发到了各地,接着新年还没与散尽的喜庆。琼州又一次的热闹了起来。喜庆的烟花,从除夕开始就没有停过,一朵朵,一丛丛璀璨了州府宫城的夜空。
赵崇十六岁时仓促临位,率军民登岛后已经过了两个春节。过来这个春节就是十八岁了,这样的年纪,就算在平常的百姓家也都早已娶妻生子了。
但是朝廷年年流亡,几乎是居无定所,生在皇家,反倒是耽误了这样的大事!
现在既然已经初步安定,此等大事当然就提上了日程。太后指定礼部全权负责,赵崇只需配合,其余的一应礼节,程序,按部就班的进行就可以了!
皇家的大婚典礼向来都是繁复无比。但是大致的步骤是一样的!之前的“告期”“纳彩”“大征礼”等都已经结束。
其中作为“纳彩”礼品的马匹、甲胄、丝帛等等,都由皇帝特命的大婚专使持节带队,自宫中出发,出宫城中门,一路浩浩荡荡送到了魏世杰的府邸。
而大征礼,除了鞍、马之外,另加黄金两百两、白银一万两、缎一千匹、金银茶具和银盆等实惠的财物。还有最重要的,确立“名份”的金册。赵崇在宫内的正殿举行隆重典礼,宣布册立魏世杰之女魏淩烟为皇后,并颁给皇后的金印、金册交给专使,专使奉命护送皇后金印、金册至皇后娘家,向皇后父、兄宣示,再由随行宫女女官向皇后宣读册文。
以上礼节完成后,便只剩下最后一步的迎娶了。奉迎是皇帝大婚礼仪中最隆重、最繁杂的一项。奉迎前一天,皇宫内外已然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宫中前、后三殿都用大红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双喜字、吉祥联语、吉祥图案、剪纸处处可见。
从最南端的宫城正门到仁明宫的专用御道上,都铺满了红地毯,御道两侧新设了路灯四百对,各式彩灯三十对,布置得仿佛天上鹊桥一般。
迎娶时,钦天监(为了大婚,已经重新设立了官员)严密推算了吉日、吉时。吉时一到,总管女官奏请皇后梳妆打扮,并请皇后拿上两个苹果。魏世杰亲自为新册立的皇后披上盖头,把皇帝御笔亲书的“龙”字和一柄金如意放进喜轿中,恭送皇后上轿。
十六人的皇后喜轿,被无数的宫女簇拥着。侍卫们手执藏香提炉在前,四十位红衣护军把灯,一百六十名校尉执杆灯四十对,提灯四十对,文武大臣前引后扈,轰轰烈烈地进入宫门。
踏着大红地毯,喜轿停在正南天喜方位,早有宫中的负责女官扶皇后下轿。接过皇后手中的苹果,同时把装有珠、宝、金银小如意和米谷的宝瓶奉与皇后。接下来,扶皇后迈过一个火盆,以寄寓蒸蒸日上之意。
之后,在女官的引导下皇后跨过马鞍进到洞房,把刚才拿过的宝瓶交给女官。女官将宝瓶放在龙凤喜床上。此时,皇帝给皇后揭去盖头,双双坐到龙凤喜床上。女官捧上子孙饽饽,请皇后食用。
命妇(重臣之妻)和女官为皇后梳妆上头,戴凤钿、双喜如意、富贵绒花,换上明黄龙凤八团龙褂,佩上朝珠、项圈。梳妆完毕,女官端上酒宴。这时,洞房之外,皇帝侍卫中结发夫妻们唱起《交祝歌》。在一片祝福声中,帝、后喝下交杯酒,完成合卺礼。
之后,女官扶皇后坐上龙凤喜床,为皇后摘下凤钿,换上龙凤长袍。入夜,洞房之内花烛融融,温馨憩静。帝、后吃完长寿面,双双步入红帷,共度千金一刻的良宵。大婚高潮基本结束。尔后,皇帝率皇后拜见太后,举行朝见礼;皇帝升殿,以大婚礼成颁诏天下,臣民同庆。
这些个程序已经被礼官们演示了无数遍。但是大婚典礼的当天,当一切进行的异常顺利的时候。钦天监已经算准吉时,皇后的喜轿已经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晨光踏上了御道。
皇帝赵崇却还是一身的戎装!眼前依然还是那张熟悉无比的海图!声音依然镇静无比。
“贼军可有动作?”
“回皇上,臣昨夜已经传令哨船上前。贼将已经逼近海岸,看来对于陛下的大婚典礼,也是早有预知。后续军情,已经通知驿道时刻准备,一旦有变,就回飞马传来!”一旁的端木飞听到皇帝发问,连忙用最新的情况简要的回复了皇帝。
“好!步军大营所调之兵,可曾做好准备?”
“此事由魏帅亲自操办,臣亦派人确认无误!已经全部到位!请皇上放心!”
“负责袭击敌船的水军是否就位?”赵崇问完了这个问题后,就闭上了眼睛!这些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在自己的心中!
文昌西南的海上,一只大型的船队,正鼓满了风帆,直冲岸边而来!
“本将子啊此地观察已有数日,琼州的探查哨船,往来并无异常!刚才的相遇就是明证!况且本将早就探明今日就是那赵崇小儿的成亲之日!我等乘风登岸,轻骑突袭,晌午前就能兵临城下!定能赶上给琼州小朝廷一个深刻的记忆!”
董先一脸意气风发的大笑着给身边的斯钦巴日解释缘由。
“董帅难道不用考虑州城北面的驻军吗?不过十数里,就是我们兵临城下时,他们也来得及救援!”
“救援?他们拿什么来救援?北面不是还有少将军父帅哈巴日的两万骑兵吗?”
“父帅怎么会出击?难道是驱马渡海?”
“少将军,难道临行前没有告之南征副将哈巴日?那本将留在营中的万余水军以及无数的战船岂不是浪费了?”董先笑着调侃着身边的这位脸色苍白的年轻胡将。
“如此,我们胜券在握矣!”
海风渐大,吹散了他们必胜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