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风似乎大了些，小乙提了提衣领，身子向火盆靠了靠。一脸认真地低下头，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望着青戈，一脸真诚地说：“如果你能帮我解决一件事情，我不介意抱一下你的两条兵部粗壮的大腿。”
说着还特意瞥了青戈踩在椅子上的那条脚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青戈机警地注意到了小乙这一瞬间的变化，眯了眯眼睛，猜想小乙可能真的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不然他不这么说。小乙是青戈在京城最早认识的人，也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酒肉朋友，虽说两顿都是青戈掏光了生活费，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
所以青戈身子挺了挺，笑了笑说：“那我这条腿你是抱定了。”
小乙见青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心头一阵轻松，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持箸夹了一块狗肉放进嘴里，说：“你不先问问我遇到了什么麻烦？”
青戈笑了笑，没有说话，也夹了一块狗肉放进嘴里。
“也不知道你是自信还是无知。”小乙摇了摇头说。
“也许两种都有。”青戈笑了笑说。
小乙认真地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说：“你的确是有理由自信。”
“不然你也不会把希望压在我身上。”青戈有些臭屁地说道。
“瞧你那自恋的样。”小乙瞥了青戈一眼，声音有些低沉：“这次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哦？”青戈眉毛一挑。想当初小乙也并没有把宋家那个唯一的九品高手何妙才放在眼里，而如今这么郑重，看来还真有些麻烦。不过，在青戈看来，朋友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何况小乙已经被在调在自己手下了，自己不罩着，还能指望谁来罩着？
“难道跟你在宋家偷出来的那几张纸条有关？”青戈看着小乙有些疲惫苍白的脸，感觉到了一丝沉重。
小乙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才点了点头，低声道：“但也不完全跟这几张纸条有关。”
青戈望着小乙，示意他继续说一下。
“我昨天夜里到宋家去看一个朋友。”小乙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不知道是因为右肩的伤，还是因为什么，只见他顿了顿，又苦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是合该我倒霉还是我运气好。竟然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着小乙把那几张纸条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来，递给青戈。青戈接过来一看，心里一阵震撼，拿着纸条的那只手不由得抖了一些。
小乙注意到青戈的变化，脸上一阵疑惑，皱了皱眉，说：“你怎么了，这个消息不应该把你吓成这样吧？”
青戈把那几张纸条搓成一团，扔进烧得正旺的火盆里，砰的一声，火苗往上一蹿，那几张青戈搓成一团的纸条就烧成了灰烬。
青戈又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夹了火锅里的最后一块狗肉放进嘴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地道：“那东西在我手上。”
那东西在他手上，什么东西在他手上？青戈没有说，但是昨天夜里在宋家听到了宋红玉与手下大将杜省中谈话并随手取走了几张纸条的小乙却听懂了。
小乙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望着青戈。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陈桥巷又安静起来，只有桌下火盆里炭火烧得吱吱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小乙才不敢置信地问青戈道：“那东西真在你手上？”
“嗯。”青戈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手上的是《天人三策》，而不是别的什么乱西？”小乙依然不敢相信地盯着青戈，一字一句地道：“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我确定并且肯定。”青戈无奈地摊了摊手，嘴一撇说：“骗你你又不会不再找我要那五百两。”
“哈哈哈！”小乙突然大笑了起来，震得桌上火锅里的热汤一阵晃动，也不知道在这夜里惊了几人美梦。只见一阵怒骂声起，冬天的陈桥巷凭空添了许多热闹。
“鬼叫什么！”羊肉铺的刘老板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盯着小乙，眼睛里射出一股绿光：“吃完了就把钱放桌子上给老子滚蛋！”
说完刘老板就毅然决然地进了屋，留给正在谈论的某两个青年一个萧索的背影。
小乙完全没有被骂的感觉，脸上扔是兴奋未减，对着青戈开心地说道：“看来你这条大腿也不是一般的粗啊。”
“那你要不要试着抱一抱？”青戈望了刘老板离去的背影一眼，冲着小乙打趣道。
小乙震惊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没有理会青戈的调笑。两只眼睛像看见了一群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发着亮光。好奇地问青戈说：“我实在很好奇《天人三策》的什么东西？为什么四大阀和朝廷还有楼里都对它感兴趣。”
“既然你现在还不知道，那这东西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青戈皱眉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说：“好奇心害死猫。”
小乙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知道青戈说的不是假话。小乙是个聪明人。虽然他实在很好奇《天人三策》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那么多人，但他更相信自己的这个新上司对自己的警告。
但也因为这件事，坚定了小乙以后跟着青戈的决心。
想到这里小乙脸上浮上一丝轻松的微笑，知道自己的那件事情指望青戈是指望对了。
“春天了？”青戈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新任手下脸上挂着春风荡漾的笑容，忍不住骂道。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小乙心情一阵大好，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这位新上司的气恼，又重复了前几日在千金楼后院说的那句话。
青戈有意无意地用不怀好意地目光扫了小乙几眼，会心一笑。也没有说话。
火锅里的狗肉已经被两个男人吃光了，自然不能再在这里一直聊一下去。晚上还很长，肯定还要去喝点下酒吃点小饭。
于是小乙很干脆地从怀里取五百两银票，放在桌子上，用筷子压着，跟正在屋子里一个人喝着小酒的羊肉铺刘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和青戈一起出了陈桥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