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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深夜相见

一夕之间失去心爱的妃子,纣王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朝政也疏于管理,交给心腹申公豹暂代打理。

接过意旨申公豹急切的奔赴天牢,命令狱卒打开牢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苏妲己,满身血痕,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来人,备一顶软轿,把她送回凝香宫。”见到妲己如此惨状,申公豹心如刀割,怎奈在人前不便展露情绪,只能装作淡然漠视。

狱卒得令,急忙备好软轿,国师申公豹可是大王的心腹,对付他们这些卑微的狱卒,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怎敢怠慢得罪。

天牢里的苏妲己终于得见天日,她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被狱卒送回寝宫,经过几日的调理,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痂,却痛痒难忍。

“娘娘您千万不要抓,会留下疤痕的!”新来的小宫女人很好,按着妲己的手,认真负责看护着,不让她碰触到伤口。

妲己隐忍不了,最后不得不命宫女绑住自己的手脚,她怕睡梦中会忍不住抓挠。

日子一天天在煎熬中度过,妲己的伤势逐渐恢复,虽被册封为妃,却始终没见到纣王,更别提借机搭救西伯侯,看来她这颗棋子算是步废棋了!只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她,还有留在王宫的必要吗?伯邑考是否会因自己的无能而嫌弃,从此将她遗弃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内孤独终老!

失落被窗外的黑暗吞噬,随着皎洁明月升起,她的内心泛起无限愁苦!妲己你好傻,居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痴心妄想伯邑考会因你受伤而前来探望,日复一日等待他推开这扇门,连窗外的风都在笑你傻,傻得天真!天真到以为那个魔鬼会有爱,即使无爱也应该有感激,即使不感激也该有同情,即使没有同情至少应该施舍些怜悯吧!

她什么都没等到,除了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有颗失落的心,此刻她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在这孤寂黑暗的夜里,偷偷哭泣!这一夜妲己在失落中睡去,直到那个她苦等苦盼的身影到来时,她的腮旁仍挂着未干的泪痕,冰冷的手指轻轻拭去腮边伤心的印迹,一定是个梦是一个醒后便会失望的美梦,还是不要醒来的好!

模模糊糊有身影在眼前晃动,还有轻微窸窣的脚步声,自己是去了地狱还是天堂?看不清楚晃动的这些身影是天使还是魔鬼?

“李大人,娘娘的伤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珠儿轻声询问正在凝神把脉的老者。

“医治及时不碍事,记得坚持给她涂抹我特质的药霜。”李贤申是御医院管事,官居二品是宫中德高望重的老太医。

“多谢李大人。”珠儿欣喜地向李贤申福身行万福礼。

“国师再三叮嘱,老臣岂敢怠慢!”李贤申背起药箱告辞,珠儿送他出门。

“我这是在那里?”妲己昨夜哭的太凶,早晨醒来眼睛肿得像铃铛,厚重的眼皮只残留一条缝隙,眼中蕴着薄薄的雾气看不清楚东西。

“娘娘您醒来了!瞧您眼皮肿的好厉害,我这就去拿毛巾给你敷上!”妲己醒来,珠儿就连珠炮似的一通话,令她迷茫。

“大王忙着惠妃娘娘下葬的事宜,所以抽不开身来探望,您也犯不上伤心成这样呀!”珠儿是个没有城府的丫头,说话口无遮拦!

“昨夜有人来过!”妲己仍能清楚感受到,那只冰冷的手,在腮旁掠过的真实感觉。

“呵呵……没人”珠儿不再反驳,随着主子性子,她说来过就来过吧!反正珠儿没看见。

这一日妲己正在床上绑缚着手脚,煎熬那些鞭伤给她带来的痛痒,珠儿惊慌失色跑回来。

“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薨了!听闻小太监说,按照祖训,无所出的妃嫔要选出几人要给太后陪葬!”

珠儿一语惊呆梦中人,妲己刚刚还在做着与伯邑考相见的美梦,这么快梦醒了,她还是难逃厄运,这回不会再有奇迹降临,让她躲过大劫!

“娘娘您别愣着,快想想办法!”珠儿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妲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被选上这是我的命数!”妲己喃喃自语。

黑夜再次降临这个充斥悲伤氛围的寝宫,整个昏暗的宫闱诡异的令人窒息,仿佛在黑暗处隐藏着邪恶的妖魔,马上就会冲出来吞噬美好的生命。

夜深了,窗外刮起了风,妲己没有丝毫困意,她还年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陪葬品,她不甘心!她还年轻还没好好去恋爱一场,她还想生个乖巧可人的宝宝,怎么可以悲催的成了殉葬品白白送死!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伴着恐怖凄凉的呜咽声,似那些惨死在这个宫闱中的冤魂厉鬼,在嘤嘤哭泣。

房门骤然开启,尖啸的冷风灌入房中,吹灭微弱跳跃的火烛,房间霎时陷入黑暗,妲己打了个冷颤,急忙起身关门,却被门口伫立的黑影惊吓得失声尖叫。

“啊!谁?”

“嘘!别吵!”熟识的声音传来,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清晰辨别,他来了!这一次她没有做梦,他真的在她临死之前来看她了!

“你来了?”慕容瑾声音颤抖,夹杂着惊喜与感伤。

“伤好了没?”温润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看不清面孔。

“谢谢世子关心,好多了!”妲己从惊喜中恢复理智,他还是来了,看来他的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伯邑考身后的房门仍开着,冷风不时涌入房中,妲己迟疑,这门是关?还是不关?

“听说了嫔妃殉葬的事情了吧?”伯邑考边说话边转身关上房门,阻隔了冷风的侵袭。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声音中听得出,他听似漫不经心的态度,内涵担忧。

“听说了!”妲己刚刚恢复的体温,重新冷了下来。

“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你只需安心养伤就好!”妲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他会救她。

“妲己谢过世子。”妲己感动之余,急忙福身施礼。

伯邑考伸手搀扶,施礼动作牵扯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钻心的奇痒又一次袭来。

而妲己顾不得身上的瘙痒疼痛,她真真切切碰触到伯邑考冰冷的手掌,这冰冷的温度,正是那夜梦中的温度!虽冰冷却清爽了她烦闷燥热的心神。

“小心身子!”温柔的声音轻缓掠过耳际,湿湿热热钻入耳洞,令妲己的心随着伤口一同瘙痒难耐!

“嗯!”妲己黑亮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企图在失去光线的的室内看清那张,她思慕已久的面容,最终她失望了,除了无边的黑暗,还是黑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亦如她永远猜不透他深重的心机!

“我走了!”伯邑考转身推门离去,动作敏捷迅速,他就这么走了!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这一夜妲己在惊喜与沮丧中纠结入眠,但愿能在梦中与他再次相见!

清晨妲己还未起床,珠儿便风风火火来报。

“娘娘不好了!今天宫里的宦官太监们就要给殉葬的妃嫔们送行了!”珠儿哭的像个泪人,急冲冲进门跪倒在妲己床前。

“送行?”妲己不明其意。

“就是每人赐一条三尺白绫……”珠儿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

“琳儿!我要救琳儿,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葬送大好青春韶华!”妲己蓦然想起那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琳儿,该不会也在殉葬名单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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