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贝刚“乐观”的笑过,那边大夫人就从内室的门口踏了出来,直直的瞪向夏小贝。
“你这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在我的眼前还几次三翻的想要逃!?真是好日子过腻了,不让针扎你一下,就不舒服了!”大夫人说着,就看向了门口的那两名卫将,“立马把她给我带到禁室去!”不能再耽搁了,这丫头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就会让她给跑了。闹到了这一步,不教训她一顿,自己都会不舒服!
“是!”两名卫将领命,齐齐走向了夏小贝。
夏小贝很是害怕的看着他俩,心里直呼:这也太夸张了点吧,她就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就要劳动上两位大哥来招呼呢?她敢保证,她不是大力士,也不是天下无敌者,只要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向她动上一根手指头,她就拗不过了,既然这样,那这人力岂不是太浪费了?
怕被抓的人永远都嫌抓自己的人多,但抓人的人却总念着自己人手不够,抓不牢对方。
所以夏小贝被四只大手牢牢的架在了空中。
闭上眼睛,这感觉好熟悉。睁开眼睛正好就看见了少爷从内室里走出来,这感觉于是就更加熟悉了。
突然耳旁就回响起了前天晚上菱少奶奶大喊的声音:把她给我关入柴房!
原本如此,这时隔还没到两天呢,她就已被人第二次用手架了起来,这感觉就像是前夜情景重现般的熟悉,那心中的恐惧也是。只是夏小贝现在想啊,他们为何就一定要把手夹在她的腋窝下呢?若是能商量要他们把手抱在她的腿上,那该有多舒服呀!
再配合他们一晃一晃的走动,像坐轿子。
当夏小贝悬空正闭着眼睛在坐白日梦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在被移动了,于是终于如梦初醒般想到要挣扎求助了。
而这屋里能救她且一定有办法将她救出来的人除了宫润南少爷外再没其他人了。这是她的直觉,准不准,她不知道,必竟他们中一个是母亲,一个只是儿子。但她相信她的这个直觉没错!
于是她要做的挣扎求救,不是大喊也不是大叫,更没有费力的再使出踢腿扭胳膊法,因为人往往都是在想到要使劲时方才知道自己有多饿,而这饿着的人哪还有那份强力挣扎的力气呢?
所以她直接就看向了宫润南。只一个眼神,她向他投递了一个信息:救我,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少爷不救她,她就再也不理少爷了?这逻辑打哪来的?
不知道。
如此反常失礼的想法夏小贝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冒出来的,然而冒出来后,却鬼使神差的咬定了:就这样没错!没有逻辑就是我夏小贝的逻辑!
谁说过了天下之大,只有主子挑丫头的份,而没有丫头挑主子的理了?
于是夏小贝又朝宫润南投了同样的一记眼光过去。宫润南被她看得一怔,突然就想笑,但现在又不是笑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时机,再想要把人挽回来就得费神想办法了。
于是在夏小贝就要被架出门的时候,宫润南唤住了那架着她的两名卫将,然后转身看向一旁勃怒的大夫人。
“娘,我看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怎么说她也是我院里的丫头,恼着了娘,润南已然深感过意不去了,哪还能再劳烦娘来管教调训呢?娘还是多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这些个管教丫头的事就别太担着心了,对身子不好。”
宫润南一上来就左一个娘右一个娘的对大夫人语温孝言的说了一长串话。如此这样,那好吧,不想认同那个理,也得接受了儿子的那份孝,于是宫大夫人看着自己的爱子,脸色终于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十六七岁嫁进宫府,左盼右盼了近十年才盼来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会把他当成块宝紧搂着宠骨子里去,有句话说得好,也最能形容这宫大夫人从二十六年前到现在对待自己儿子的心情了,那就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别活了。而现在,儿子有要求不答应那能行么?还不就要憋屈坏了?
更何况这要求没失言也没失理,相反的还那么情深意切,要她拒绝她真的狠不下那份心。
但是这丫头不给她点教训自己又着实的不甘。润南却说交给他去处理,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儿子那仁慈的菩萨心肠是绝不会教训人的,至少是不会教训那些丫环下人们,即使她们犯了重错,所以她明白,润南这么做只是想要从她手中将那个行为过分的丫头解救出去罢了。所以交给他处理直接就等于纵容了她。
但是这事又得想回来,儿子是懂事的,优秀的,都已经能够撑起整个宫府头上的这片天了,得相信他,他这么做就有他的理。
所以最终大夫人挥了挥手,那两名卫将就放下了夏小贝,退下去了。
“好吧,就交给你处理了。”
宫大夫人对宫润南说了最后一句话后,就走出了宫润宇的房间。那是事实,教训丫头确实对身子不好,不然她的腿不会到现在了还在隐隐作痛,回去上药处理是务必的事情。
然而她走得急了点,没回想到这里还有个病人需要有人照顾,竟然把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带走了。
由于要让步,夏小贝已然站到了门的一边。见大夫人走远后,伸了伸手脚,舒服多了,这才走向宫润南。
她还没开口出声言谢顺便问问他要将自己怎么样时,宫润南就先说话了。
他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若是再犯要我救你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完宫润南转身进入了内室。
夏小贝想要跟上去,却在走到那道门口的时候,面前突然拦上了一只手。夏小贝本能的顺着那手往那挡她道的人看去,就看到了宫润宇。
“你说过的,事情一过就不再进我的房间。”宫润宇看着她笑得很是促狭。
夏小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只好把那只已然踏进去了的脚给收了回来,退开几步,但觉不甘,于是冲着宫润宇挤出一声“小气鬼”,然后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定了一把靠椅,几步走过去,一拍手,一搭脚,坐上了。
肚子饿了,浑身虚力,不找把舒服的椅子靠靠很可能就真会倒下去了。夏小贝靠着椅背休神似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左边的茶几桌上就多了一盘水果,宫润宇不知道何时也从那边走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