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贝犹豫着,还是那个严肃的问题,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呢?
再不吭声也不行了,因为已经试过了极限。
那就考虑考虑,衡量一下其中的严重性再确定怎么说吧。
“是!或不是!为何还不说!”
然而才空给她两眨眼的时间,大夫人的怒催便告诉了她,考虑也到极限了。
“……是。”还是不敢撒谎,夏小贝咬着唇最后承认了。
于是大夫人那气绿了的脸终于缓下了不少,然而也还不让人轻松。她眼神直揪着夏小贝,半响才训道:“算你这丫头还有诚实心,可是也很没规距,好好的怎可如此在院子里埋头奔跑?今天算我运气好,没有被你撞伤,要是哪天你还这样撞伤了谁,那怎么了得!”
训完一通,那大夫人忍沉了一口怒气,上些仔细的打量了夏小贝一眼,然后又道:“你是新来的?”
夏小贝连忙点头答“是”。
大夫人这会儿又是沉了一口气,只是这次沉的并不是怒气,而是顿然恍悟般的吁气。
“你是新来的,难怪我没见过你,”大夫人两眼不住的在夏小贝的脸上及身上端移,“长得的确不错,何时进来的?”
夏小贝微捏了捏手指,终于算出了时长,于是答:“四天前。”
三天跟学,一天上工,难怪看她的言行举止和表现都显得还生分至及,连回句话都那么的没规没距。
“你进来时是跟谁的?”于是大夫人又问。再怎么新手,怎么着也跟学了三天了不是,三天的时间学会宫府的规距那是措措有余的,那为何这丫头却还像是一个未经受训的野丫头般呢?
还是那教她的人没上心?或是不够资格?
然而夏小贝的回答却完全否定了她的这种猜疑。
夏小贝说出了带了自己三天的云妈的名号,于是大夫人有些纳闷:云嬷嬷向来会调教人,全府上下她也算是老资格了,可这次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呢?
又看了夏小贝一眼,大夫人终于又有了另一个猜想:难道是这丫头太难教化,所以才学成这样的?
为了确认这个猜想的靠普性,大夫人再看了夏小贝一眼,只见她蹙着眉,还微翘着嘴,睁着闪乎闪乎的大眼直溜溜的瞅着自己。于是大夫人便不再犹豫的就确定了:这丫头确实太野了!
在宫府上下,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丫头敢像她这样大方直接的盯着自己看的,她是第一个!
正当大夫人在这儿揪着夏小贝问话的时候,那边雨萍和飘香杵在原地,虽不敢走动,但也悄悄的相互使弄着眼色,心中幸灾乐祸的就等着看夏小贝如何被训,如何受罚。
而这会儿,雨萍看出了大夫人眼色不寻常,盯着夏小贝似乎在寻思着什么计策,于是忍不住就掩嘴偷笑了一把,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疼得手抽了一下,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正当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缓疼的时候,那边的大夫人以及身后随着的两名贴身丫头,向她俩这边走来了。
夏小贝本来是不想过去的,怎奈大夫人指着她鼻头要她跟着,无法也就只能再退回那祸源地了。
看着大夫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而且就走近了,飘香睁着眼睛已经吓傻了,要知道刚才夏小贝会那么跑着撞到她,那也是有她的一份功劳的。
于是这大夫人这下过来,是不是就来训自己跟雨萍了?
当飘香正呆怔时,手臂突然就被雨萍的手肘撑了一下,她才算有点醒转了。
“大夫人!”见人已走近,雨萍不慌不忙的俯身向大夫人行礼。
飘香看了看她,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忙接着也行礼喊了一声。
大夫人看着她们,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话。于是雨萍松了一口气,飘香更是缓下了正发紧的心,想来刚才她们三人打抖的那一幕这大夫人是没有看到的,所以她们两人应该就是安全的。
于是两人对看一眼,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
然而夏小贝就注定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属于她的总也躲不掉。
凳子还摆在路中间,大夫人看到了;凳子旁的几根还没开剥的香蕉,大夫人看到了;离凳子不远的散扔两处的两根香蕉皮,大夫人也看到了,她还看出其中一根香蕉皮上还有一截果肉。
太不像话了!大道中间摆凳子!还享受的吃香蕉!吃了香蕉,果皮还到处乱扔!这简直是无法无天毫无规距可循了!
大夫人于是看向雨萍跟飘香,怒问:“这凳子是谁搬到这儿的!”
“她!”雨萍指着夏小贝回答得很是痛快。
而夏小贝完全没话反驳,站在后头只觉得这次恐怕又要玩完了,别说晒太阳,就算跑步也没路了。
记下心来,大夫人又问:“这香蕉又是谁的!”
“她的!”雨萍指着夏小贝又是一声痛快的回答。
好了,凳子是她的,香蕉是她的,接下来也就不用问了,那两根香蕉皮也是她的了。
夏小贝在后头勾着个脑袋无言以对,只等着再受训斥了,谁让那两根香蕉皮里有一根真的就是自己的呢?只是觉得很是冤了,那又不是她顾意扔的,而是被她们给吓掉了的,你看!那块香蕉皮里面还有那么一截果肉呢,她怎么舍得扔!
可是这大夫人哪知道她是舍得还是不舍得,真扔还是吓掉的,她只认了那香蕉是她的,那香蕉皮就是她吃了扔的,而且还是一东一西的乱扔的!
这没规距也没礼教的丫头!大夫人顺势就给她丢了一眼过去,“太不像话了,待会你就跟我回祥和院,继然这里教不会你那些规距和礼仪,那就只好我亲自来教了!”不然就让她这样一个乱来又没规距的丫头留在她儿子身边,她还真不放心了。
夏小贝缩了缩身子,看着大夫人弱弱的问:“怎么教?”
其实她是想问“怎么学”的,可是这心里一着急就问成了“怎么教”,这两句话的区别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表现谦虚,一个则表现乖张。于是乎,这大夫人心中对她的不满就更是根深了。
她突然瞥向夏小贝一眼,道:“自然得好好教!”说完,然后看回雨萍,问她道:“香香呢?哪去了。”在这居院里一路走过来也没见着她人影,她可是管事丫头,这儿发生了如此失规距的事她怎么也不出来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