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披风在她的身上,此时她若是解下来还给了少爷,那她就会受冷,但她若是霸着不还少爷的话,少爷就还继续单着衣吹风。她受寒了,自己直接就得难过,但若是少爷受寒了,她则也会间接的受到难过,因为府里的人是不会饶了她的,她的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了,比如说“你是怎么侍候少爷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你侍候病了,来人呀!把她拉出去仗打三十,再关去柴房三天三夜,直到她彻底反省知罪了为止!”
想到这些,夏小贝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下恐然,于是动手去解颈前的扣带。为了不被人打板子,为了不被人拉去关柴房,她还是把这披风还给了少爷吧。
宫润南看着她解带,知道她这是要把衣服还给自己,于是笑道:“舍得?”
“不舍得又能怎样?”她始终都只是个丫环,没有说舍得舍不得的权力。
然而宫润南却又笑道:“不舍得,你可以穿着,没人叫你把它脱下。”
“真的?”于是夏小贝即刻止了手中的动作,直看着宫润南一脸的意外与惊喜道。
宫润南淡笑着点了点头,“真的。”
“你不怕冷么?”但她却还要问。
宫润南整了整衣袖,淡然道:“至少要比你不怕冷。”
这意思就是说他让给自已穿喽!于是夏小贝朝着宫润南眯笑着,欣然松开了紧抓着那扣带的手,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假意思的推让,既然是少爷心甘情愿诚心诚意送上来的,她理当就应彻底的接受了,所以这披风她不脱了!
然而话说她这主意变得也确是快了些,显得她人有些虚伪了,但这也确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她真就怕受了那股子风寒了呢?
此时裹着少爷的披风,对于他做出的牺牲,她也只有回以感激再感激的微笑了,而除了这,他做不到其它。
送礼么?
行不通,因为她有的少爷不会稀罕,而少爷会稀罕的她却不可能有。
然而除了送礼,她又想不出其它什么好的回意法了,所以眼下就只能对他好生的微笑了。记得曾经有人对她说过,她的微笑让人看了很舒心,所以她现在也只希望少爷见了她的微笑后心中能有着悦悦的舒服,那她也就算是没有霸王了他的好意了。
而此时宫润南见着她一个劲的对着自己笑了,自是知道她的用心,于是不觉摇了摇头,伸手端过一旁茶几桌上的一盅杯子,却发现里面空了,没有茶水,这才忆起来,他刚才就已经把那盅茶喝完了,现在怎么就不记得了,还是因为他刚才一直在缠想着满心沉杂的心事,所以心有些乱,事儿也就有些混了。
而夏小贝却还在一旁寻思着:难道除了送礼和微笑就真的没有其它法子了吗?正想着,却突然就见着了宫润南端拿着空茶杯在那儿像是在自醒似的摇头的模样,心中一个上心,便终于是想到了第三个法子——好好侍候他。
于是走过去要给他泡茶。
“记得茶叶少放,茶水泡淡一点。”宫润南不喜欢喝浓浓的茶,于是在把茶盅递给她时,他对她嘱咐了一句。
夏小贝点头记下,端了茶盅就去泡茶。不一会儿,她便端着一盅热茶走了回来,茶盅有些烫手,她慌慌忙忙却也小心翼翼的把它摆回了桌面上,手一离开杯子便捏向了自己的耳朵,“好烫。”还好她也挺能坚持的,没有半路把它洒了。
宫润南朝她看了一眼,然后端起杯子开盖一闻,不觉微微皱眉,“茶泡浓了。”
“是么?”
夏小贝只疑问了一声,然后自是乖乖的给少爷重新泡来了一盅。
“还是浓了。”
重新泡来的茶又是不合格,夏小贝只好再去重泡,温温顺顺的倒真也毫无二话。却没想再次泡来的茶水仍是有问题。
“太淡了。”宫润南靠坐在椅子上,再次皱着眉给她下第三个成绩单——还是不合格!
于是夏小贝垂头丧气,再次倒了那盅没过关的茶水,心中开始默默念:怎么泡个茶也会如此的难啊!
却也没办法,端了盅子还须去重泡了来,因为少爷还得喝茶的不是?但当她端了茶盅就要朝柜架走去的时候,宫润南却对她道:“我来吧。”
说着他就起身,从夏小贝手中拿过了杯子,自已去泡茶。然而当他喝着自己泡的茶的时候,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少爷会喝茶,但不会泡茶。
这不奇怪,然而夏小贝看着他一口把他自己亲手泡的茶喝了个精光光,于是便在一旁撇起了嘴:为啥我泡的他不喝?而他自己泡的皱着眉也喝得那么快?少爷这是诚心闹我呢?还是……
还没报怨完呢,突然就听宫润南道:“不会泡茶是个严重的问题,回去后记得叫香香教你。”否则,他只要是由她伴着会就喝不到一口浓淡合宜的茶水,而对于他向来就很挑的口未来说,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
“哦!”夏小贝却很是乖乖的应着。
这时亭外的架廊上正走来一个人。
眼角扫见了那一身绛紫色劲服的身影,宫润南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站在他侧后旁的夏小贝便也随着他看了过去。
架廊上,一个身着绛紫色束身服的男子正快步走来。
那很是俊朗的模样顿时迷住了夏小贝的眼球,她眯着眼睛看着他走近,由模糊到清析的打量着他——
薄薄的嘴唇,高高的鼻子,眼神犀利闪着光,剑眉朗朗斜飞,青丝高束,一身绛紫色锦衣束身服尽显干净利落之风。腰间似乎别着有什么,闪闪发着很是耀眼的光芒,看得夏小贝的眼睛狠狠眨了两下。
好一个俊朗的公子哥!如果说宫润南是一朵蓝空中浮着的白云,那他就是沉天里突然现出的闪电!都很吸引人。
看着他,夏小贝心里直叹。突然她就见着他对着自己笑了一下,而那个笑容……
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