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海棠出去,横着眉毛瞅眼前这一排排佣人奴婢。
这算什么?巴结么?
“小的们是奉了王爷的吩咐,特地过来侍奉年福晋的。”为首的一个一等丫鬟恭恭敬敬的答话。
海棠大概扫了一眼,这面前大概有八个下人,四男四女。
哼,其中有两个她见过,是在那天自己嫁过来那日,曾跟自己同桌吃饭过。不过那饭还没吃安生,这两个女化作蓝涓的爪牙,将自己拖进了柴房。
“你、还有你。抬起头来,看我!”海棠自己不是什么善恶不分之人,但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两女抬头,认出了海棠,顿时吓得脸都青了!
今日,换上了滚边蓝色旗装的海棠,娥眉淡扫,梳着燕尾式发髻上,玉钗轻摇。
一身果练的气质哪里还是那日任凭她们欺负的小丫鬟。
“噗通”两女规规矩矩的跪下,身子伏地,一副求饶相。
“求年福晋饶命,奴婢们无心冒犯,望福晋大人不计小人过啊!”跪下的两丫鬟知道大祸临头,忙忙求饶。
“当日你们眼看着那蓝涓拿烧红的火钩子烙烫我,如何不动恻隐之心?今日事关本己,你俩就知道跪地求饶了!”
海棠大声质问道。
她自己脚踝上那伤,虽然早已结痂,但腿上那道新新的疤痕倒还是在那儿呢。当日自己脚上化着脓都还被支着去送水,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将这两个丫鬟送去柴房,做粗活计!”
身为一个现代人,扪心自问,像投井水溺那样恶毒、残忍的方法她是不屑使用,这样做只是给她们一点教训,让她们不要整日再助纣为虐。
“如果我是你,就将她们留在身边,每天折磨!”胤禛冷冷的话传来,他消瘦的身子,配以面无表情的俊脸,轻轻的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
“王爷饶命啊!”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听了胤禛说的话,连连求饶。
虽然她们也没搞清楚状况,这当时明明是陪嫁丫鬟的“柳儿”,今日怎么就变成了正主了?
“我可不是你,若是放她们在自己面前整日折磨。那就是折磨对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的心。让自己日渐冷血。”
海棠反驳胤禛道,她是一点也不赞成那种将下人留在自己房中,反复用尽各种方法折磨。
“薛管家。”
“在。”
“将她们每人打三十大板,遣出府去。”
胤禛面色冰冷的吩咐,既然海棠不想重罚,自己就将就她吧。
“谢过王爷、年福晋。”两个丫头知道,这么轻的处罚完全不像是四阿哥的风格。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挨过那三十大板……
“薛总管,既然我房中少了两名丫鬟,那可否要了那月奴儿来我院子里伺候。”
海棠虽然不是爱摆大场面的人,非得要凑够8个下人来围着团团转。但她明白一点,在这府中,人多,场面大就等同于自己的身份,与受重视。
“月奴儿?帮过你?”
胤禛听到海棠的要求,很自然的这样猜测。
“嗯,对我比较照顾。”
海棠点了点头。
那薛总管见了眼前自己的主子和年侧福晋的交流,打他跟了胤禛的这十多年,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子。
他从那对话中听出的是胤禛流露出来的关心。
“年福晋,小的立马去办!”
薛总管朗声答应,随后便退出了房门。
“怎么?王爷解了咱蒹葭居的禁足令了。”海棠话里满是呛人的味儿。
“你人都回来了,身份也恢复了,自然就没禁足的必要。”
“咦?你的意思是禁足完全是因为我?”
胤禛没有回答,只是坐下,看着面前已经重新换好了衣衫,以另一种气质面貌示人的海棠。
娇贵、大气。稍经打扮的海棠,增之一分太俗,减之一分太素。妖而不浊,艳而不俗。看在胤禛的眼中,倒又有几分新颜色。
夕阳西下时,雅苑合熙居内。
“此话当真!”
女子圆润的脸庞上,此时已被气得涨红,一双杏眼儿没了平日的和顺,看起来倒是凶悍无比。
“回福晋的话,千真万确。”一个穿着翠色衣裳的小丫鬟恭顺的跪在那乌拉那拉氏的面前答话道。
“那年海棠现在身在何处!”
“回福晋,在她的蒹葭居,王爷正陪着呢。”
“退下!”
乌拉那拉氏厉声吼道,那小丫鬟害怕的哆嗦,忙从地上起了身子,退出了合熙居内。
“蓝涓,你看你办的叫什么事儿!”乌拉那拉氏此刻气急败坏,居然那柳儿才是真正的年福晋。她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这一出。
“蓝涓知错,当时是那甜儿知会我,讲那柳儿在槐花林中勾引王爷。蓝涓可是自那柳儿入府,早就发觉她不对劲了。”
蓝涓连忙马后炮道。
“哼,知道不对,怎么不早下手?”乌拉那拉氏生气的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蓝涓质问道,“也该那狐狸精命大,这样丢到香山上去喂狼,都能或者回来!”
蓝涓突然一下跪在了乌拉那拉氏脚边:“求福晋救救奴婢!”
乌拉那拉氏皱起眉头,伸出水葱般的指尖拉扯着手绢,低头望着脚边的蓝涓。
“你又闯了什么祸事?”
“呜呜,都怪蓝涓当日办事不利,不能为福晋您斩草除根。不过蓝涓曾用过那火钩子烫过那年侧福晋,害怕她报复奴婢。”
心虚的蓝涓,在发现自己当日用那火钩子伤的竟然是那新嫁过来的福晋,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
“让你们平时做事儿多用点脑子,就是听不进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得要死的表妹呢?”乌拉那拉氏无奈极了。
这蓝涓惹的祸事不是一件两件,每一件都是她帮忙收拾残局。
“好表姐,求你就救救涓儿吧!”
蓝涓全然没了平日的飞扬跋扈,眼泪汪汪的哀求着唯一能就自己的乌拉那拉氏。她自己心中清楚,如若是自己换做那年福晋,定会将当日的委屈和疼痛加以千万倍报以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儿,蓝涓便觉得毛骨悚然。
那日,蓝涓依稀记得,那“柳儿”曾口口声声的告诉自己,她是嫁过来的福晋。可自己完全当成了笑料。
“对了,福晋,那如果柳儿是这年侧福晋的话,原本那日嫁过来的姑娘难道是其它人么?”
蓝涓猜测着,成婚当日,可是自己亲自将那真正的年侧福晋关在了柴房中的。如果是这样,那日和王爷拜堂成亲的,便是另有其人。
照这么看来,要么是年家人使计诈婚,要不然就是那年侧福晋私自打算逃婚!
“对呀!涓儿,你倒是提醒了我。”乌拉那拉氏被蓝涓的提醒浇熄了心中的盲目升腾的怒火,那日在德妃娘娘的寿宴上,如果她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那年海棠可是被八阿哥要过的人呢。
而且,看那当时的阵仗,那八阿哥和年海棠看上去,可是郎有情来,妾有意。如若不是皇上的阻拦,那他们可是一定会成亲的。只不过所有人都未料到似乎到最后,
如今看来,这一切,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这年海棠一定是心有所属,不愿意嫁进王府,所以才将自己和那贴身丫鬟掉了包。
“哼!”想到这儿,乌拉那拉氏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阴笑。
倘若自己猜的全部都对的话,别说是年海棠,就是整个年家也得遭殃!
“放心吧!涓儿,表姐一定会保住你。不但能保住你,还要那年海棠彻底滚出王府!将整个年家在朝中一举扳倒!”乌拉那拉氏脸上笑颜逐开,必胜的信念爬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