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棠自然光看这字落款是玄烨,自然知道这字大有来头,那可是当今天子第一人亲笔书写的墨宝,若是能带回现代……海棠又开始浮想联翩。
“我们店里这字是当今康熙皇帝御赐的亲笔墨宝,那是因为我们药铺的大夫钟宇微本是世代医药名家,辈辈都是御医出身,医术卓越超群呐!”那掌柜说到此处,不禁动情的双手作揖仰天感慨,在海棠看来他是对自己的主子膜拜得不行了。
“哦,这么厉害啊,”海棠敷衍道,“不过,照理说身为御医世家,应该每日在太医院候诊,替宫中各位主子看病,为何现在会在这市井中开了这么一个药铺呢?”海棠道出心中疑惑。
“呵呵,我家主子关心百姓疾苦,深知穷苦百姓治病不易之难,因此特意在宫外开了药铺,以供寻常百姓看诊拿药。而且但凡是家境特别困难者,我家主子都会先看诊后再说诊费之事。”那掌柜微笑着抚弄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哦?那么照这么说,你们这药铺可赚不了什么钱才对啊。”这古代穷苦人家生病是常有的事儿,这御医钟宇微若是如此行善积德,这药铺自然是不可能盈利。
“姑娘猜得没错,我们这间药铺的日常开销几乎都是主子的俸禄在贴补,才得以维持下去的。”掌柜点点头,将包好的雄黄捆好交给海棠。
海棠向药铺的掌柜告别后,便和小五在胡同口的一处地摊上买了几把镰刀,返回了杨妈妈的大宅子。
还未进大门,却只见那杨妈妈脸色铁青的和另外三个打手站在那门口,还有特地给杨妈妈送琴谱的,身着一身素袍的逸然也一脸严肃的站在了那里。
杨妈妈见海棠归来,忙迎上来:“出事儿了!院子里又有蛇精出来作祟,刚见了两条,吓得我们出来了。”此刻慌了神色的她完全把号称能对付蛇精的海棠当成了救命稻草。
海棠虽不怕蛇,但听说不只一条,而且大白天的就能在院子中怕来怕去,这蛇窝定是在那草丛中,数量怕是不少。
“害怕了?别逞强。”逸然似乎是看出海棠的犹豫,走过来阻拦。
“没有。”虽然被逸然猜中了几分,可海棠却愿承认。
“这蛇说不清是否有毒。你若是没十足把握,千万别去送命,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逸然神色严肃,眼中的温暖刹那感动了海棠。
“你可愿意帮我?”海棠笑问,“我可有一连串的捕蛇计划,奈何我一介女儿家,不能实施。”
“虽我自小习武长大,却本不想趟这趟浑水,既然玉兰开口,我倒愿效犬马之劳!”逸然朗声笑道。海棠甚觉窝心,想不到自己在清朝能交到一个如此窝心的朋友!
海棠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悉数讲与逸然听,逸然抄起海棠手中的镰刀,取出一包雄黄推门入院。如此必定是胸有成竹,门外的杨妈妈也暂时放了些心。担心逸然?她可不会,那逸然纵然平时看着儒雅,早已见识过逸然非同一般身手的她,丝毫也没有担心。
小五见了逸然如此勇猛,自己平时吃穿用度,杨妈妈总是能给就大方给了,若此佣人之时,自己再不出手就显得太不仗义。于是也抄起镰刀拿了雄黄粉跟着进去。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得了海棠?海棠打开一包雄黄粉,十指芊芊抓上一把,均匀的撒在自己的罗衫、绣花鞋上,未拿镰刀,却抄起了一根竹竿进了院子。
海棠镰刀本就买了六七把,那剩下的几把镰刀放在门外台阶上,似乎就在等人握着它们,杨妈妈身边那几个打手见这情形,也颇受感染,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杨妈妈养了他们那么久,再说小五个子最小却最先挺身而出,哥几个再不进去,估计今后也没得混了。于是也冲了进去。
一场热热闹闹的捕蛇大战拉开序幕。
“啪,”一竿子落下,虽抽了空,可大伙儿明明白白听见了那草丛中‘悉悉索索’远去的声响。有蛇!看来这草丛里还不少!
海棠见状用手抓起雄黄粉一把抛洒过去,绿绿的草面上顿时覆盖起一层黄黄的粉末。逸然镰刀连忙割下海棠打过的草皮,一块空泥地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顿时院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片片,众人从南边开动,往院子北边驱赶着蛇群,一边打草,一边撒雄黄,一边割草。割过的空地再撒上一遍雄黄,蛇群们深深的恐惧这雄黄粉的味道,往院子北面有去无返。
大热的天,海棠感觉不到热,虽然自己净白的额头上滴着一滴滴汗珠,可此时的振奋与紧张早足以吞噬了自己对炎热的感觉。终于,在众人汗流浃背,火速的工作下,一条绿色草皮显露出的战线在院子北面划下终点。院中仅剩的那片草下,从微微颤动的草叶就可看出下面的数量有多庞大。远远超出了海棠的预想,看得海棠毛骨悚然。这么庞大的数量,显然一条条活捉不现实,而且蛇是否有毒还说不清楚。
“用火烧吧!”逸然果断的建议。海棠微微一笑,这是个好办法。一把火烧个干净以绝后患。
小五火速从隔壁院中借来了打火石,干草,点火、一扔,一把火便将那夺人性命的蛇烧的化为了灰烬。偶尔有挣扎着跑出火堆的蛇,皆被小五用竹竿打了回去,烧得干干净净。
“够犀利!”海棠翘起大拇指对着逸然称赞,逸然虽没见过这手势,倒也听得出海棠的赞扬之意,双手抱拳:“承让!”一场轰轰烈烈的捕蛇运动就此落幕。
回了醉春楼,杨妈妈立马招呼人好茶、好吃、好用拿了不少送进了海棠房中,海棠一一笑纳。在众姑娘惊异的眼中踏进了自己的厢房。
哪知道,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只跟屁虫。
“啧啧,玉兰的房里果然跟别的姑娘都不一样!”逸然跟了进来,见海棠屋里尽是青色纱帐,摆放不落俗套,不由出口赞道。
“哟,进我房里也不打招呼,大姑娘房里是你能随便进的?”海棠挑眉笑侃,伸手坐下倒了两杯凉茶。
“嘿,玉兰你在我眼中现在就不是大姑娘。”逸然坐下,端起杯子便喝。毫不做作。
“那我是什么?”海棠好奇。
“哈哈,从我刚在那院中见你拿了竹竿冲进来时,不管你身子再羸弱,那风采和气势就是活脱脱的一条汉子嘛。”海棠听了,使劲的
瞪逸然一眼。汉子?也就是说自己MAN?
“你是不是被蛇精迷了双眼,睁眼说瞎话。”海棠不服气。自己可再怎么说也称得上小家碧玉。
“哟,玉兰你还不愿承认?不管如何,你性格直率、又不失聪慧,从今就是我的好兄弟了。”不需征求海棠的意见,逸然私自做了决定。
“明明你是我的好姐妹!”海棠倒觉得二人志趣相投,惟一的分歧仅仅是姐妹?还是兄弟?
“随你高兴!不过你就是我逸然的挚友了,今日冒着生命危险一同驱蛇,倒也算同生共死了一回。今日我愿为你赴汤蹈火!”逸然毫不掩饰对海棠的好感,毅然表示。
“在所不辞!”海棠条件反射接话道,二人似心有灵犀,纯洁的情谊比什么都来得珍贵,海棠自当珍惜。
自捕蛇一事儿后,杨妈妈对海棠不仅客气了许多,倒也增加了几分信任,海棠见着时机已日趋成熟,那去祈福寺找住持帮助自己回现代的日子,看来也指日可待啦!海棠心中暗乐。
找了杨妈妈海棠没说自己去祈福寺的真正用意,只说那日蛇精太凶猛,妖气遗身,得去佛光普照的地儿驱散驱散,这么个恰当的理由,深信有蛇精的杨妈妈自不会拒绝。本来派了小五跟去,那逸然识趣的自告奋勇,显然逸然的话在杨妈妈那儿很起作用,小五被留在了醉春楼,跟去的人只有逸然,海棠心花怒放!
一束天光照进井中,女人将手绢一放,茶杯一扔,顿时碎渣四溅。
“一介风尘女子竟如此大胆,窥视贝勒竟然想些乱七八糟的招,实在不要到家了!”女子正是郭络罗氏,拿到门童递进来的手绢,红颜大怒。
八贝勒府内大小事宜向来是由她当家做主,这手绢送给了门童,就等于送进了府上,送进了府自然也就送到了郭络罗氏手中。门童说是醉春楼中的姑娘托送的,还亲自交代要送到八贝勒手中。郭络罗氏展开手绢,上面的右下角写着“防诚”,显然郭络罗氏没明白这二字的其中深意,只是将这条手绢当成了那送手绢之人在跟自己叫板!郭络罗氏心中愤愤的想:烟花柳巷的女子如此做法,岂不是在嘲笑自己管不住丈夫么?
郭络罗氏怒从中来。“备轿!”她是一定要去醉春楼中会一会这送手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