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了房间,锦瑟便告诉海棠说刚才定妃娘娘派了奴婢来过,说是要海棠制作些香露给她送过去。海棠一听竟然是定妃,心中不免一肚子火气,哼,这个定妃这么坏还想要自己给她做香露,更可恶的是自己现在是宫女,她是娘娘,不管自己再怎么讨厌她,还得给她做香露,郁闷!
“锦瑟,定妃娘娘派来的宫女说了定妃娘娘想要什么香味的香露吗?”海棠开了口问刚才见了定妃娘娘跟前宫女的锦瑟,锦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回答道:“那定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叶子就说了娘娘最近害喜害得厉害,总是闻见什么味儿都说闷,这才想找姐姐您要香露的。”
咦,那定妃原来是大肚子呀,今天早上居然没看出来。不过应该是头几个月,肚子还没有显怀,看不出来也的确正常。
见海棠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锦瑟便接口说道:“海棠姐姐,这定妃如今在宫里为人十分的嚣张,这些话平日也不该说的,锦瑟见姐姐真心待我和冬梅姐好。如今姐姐又免不了跟她打交道的,所以便想提醒姐姐几句。”
“是吗?皇上难道不知道她的为人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封她为妃子呢?”海棠停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荷花,问道。
“这个姐姐您就有所不知了,那定妃娘娘本是太和宫里一位掌扇的宫女,平日专门在御前伺候为皇上解暑驱蚊的。可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今年初夏的一个夜里,将醉酒的皇上引到了自个儿床上去了。谁知道竟然一击即中,竟然就此怀上了龙种,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锦瑟眉飞色舞的八卦起定妃的“出身”,一旁冬梅听见忙皱起了眉头对锦瑟教训道:
“你说话怎那么没规矩?不论这定妃出身如何,可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做奴婢的,是轮不到我们说主子的事儿,更何况那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定妃娘娘。且不论皇上是否待见定妃娘娘,可她身上怀有龙种那是事实。你刚才那话要是被有心人隔墙听了去,甭说你的小命不要了,估计连我和海棠姐的性命都得搭进去的。”
锦瑟一听,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随后又放开了手往地上吐了唾液。
“呸呸,尽说这些不吉利的,冬梅你可要知道在宫里十分忌讳说这种丢命的话,你还不赶快将你那嘴里的晦气吐干净些。”冬梅见锦瑟往地上吐口水,便也学着往地上吐起了口水,两人认真的表情,逗得一旁的海棠哈哈大笑。
“我看你们两个鬼丫头想太多了吧,平日里少说话多做事,自然麻烦就不会找上来的,明白吗?”说完海棠走到了锦瑟身边用食指点了点锦瑟的脑袋。
“知道啦,海棠姐。”锦瑟吐了吐舌头,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于迷信了些,海棠随后说道:“对了,我箱子里有些玫瑰味的香露,拿出来一瓶,给定妃娘娘送去,免得一会儿她着急。要是她生气了我们可得遭殃了知道吗?”
锦瑟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给定妃娘娘送昨天您刚在御花园采摘的桂花制作的香露呀?锦瑟可觉着那味道问起来香多了。”
海棠笑笑:“那定妃娘娘现在正怀着孕呢,闻着桂花的味道会觉得闷的,玫瑰的味道闻起来淡一些。”
锦瑟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海棠姐姐您懂得可真多呀。”
海棠心想,倒不是自己懂得多,这还是大学上表演课的时候学到的,有一堂课里老师为了让她们演出孕妇的感觉,特地的给她们讲了一节关于孕妇的一些基本常识,以便她们能更好的把握孕妇角色的要领。
第二天早上,海棠依旧早起打扫了大殿后,便和冬梅一起去采园子里盛开的茉莉花,便差了锦瑟自己去定妃娘娘那里送香露。
海棠和冬梅采了两篮子的茉莉花,回到椒房殿,海棠便连忙将新鲜的茉莉萃取花液收集到早已备好的瓷瓶里。做香露剩下的茉莉花海棠也留下了,准备把花瓣晾晒干泡茶喝。
待一切收拾停当,锦瑟也从定妃娘娘的宫里回来了,因为从娘娘那里得到了些赏赐,锦瑟显得是十分高兴。
“今个儿总算是没白去,想不到那定妃娘娘那么大方,出手便赏了我一支翡翠镯。”
冬梅见她那么高兴,便开口逗道:“既然那定妃娘娘那么好,你怎的不求了她收了你在她宫里留用呀。还舍得回我们椒房殿?”
锦瑟听了立马悄声回道:“我才不愿意留她那儿呢,今天从定妃娘娘那儿出来的时候,我听那儿伺候的太监小李子说,昨夜定妃娘娘宫中才打死了一个宫女。”
冬梅脸上立马是恐惧替代了刚才的笑容:“为什么你知道吗?”
锦瑟忙凑到海棠和冬梅的跟前小声说道:“听说是因为那宫女是昨夜里值班的宫女,定妃娘娘半夜里起床想吃话梅,结果那宫女硬是怎么也叫不醒,睡得太香,定妃娘娘一怒之下,便罚了杖刑,那倒霉的宫女便给活活打死去了。而且最近定妃娘娘的宫里还不止打死一个宫女,之前还打死了一个太监,都是因为最近定妃娘娘心情十分的差,一些小事儿经常也惹得她大发雷霆,弄得下面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把人活活打死?
海棠听着,心中顿时觉得十分的恐怖,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权和自由的社会制度下,等级森严。可以因为一粒小小的话梅就把下人打死,实在是让人觉得愤怒。
可海棠现在也明白,不管自己心中觉得再愤怒,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有皇上一个人才是最大权利的拥有者,一切都是以皇上的喜怒哀乐为中心,受到宠幸的妃子便可以草芥人命,而普通的宫女太监,是生是死便都无关紧要了。
海棠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行事,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太平,再说在这个动不动就株连九族的皇权社会里,倘若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慎,连累了年家上下几十口人,那才是真的愧对自己的良心。
毕竟年家人都是对她掏心掏肺,她又怎么能将他们至于危险的境地中呢?
唉,算算时间,自己已经来了宫里那么久,不知道年家的老夫人和老爷他们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想自己一样担忧他们呢?还有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养父养母,他们现在又过得如何,一定会很想自己吧。
对了,自己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去一趟祈福寺,去找那位大师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自己送回二十一世纪。
海棠想着想着,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未来的一切实在不知道会如何,自己现在又那么的无能为力,唉,心中叹了口气,便走到了案桌前,抓起几朵新鲜的茉莉放在盖碗里,冲了些开水准备泡茶喝。
“咂咂,谁在弄什么那么香呀。”
一阵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海棠端起了茶杯,咀了一口将头探出了房门望去。
看见一个男子背影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那男子转过身来,一双剑眉下面,眼睛深邃不见底,挺拔的鼻梁,俊朗的脸庞不失英气。海棠心中暗自感慨。
这人长得可真不赖,可又总觉得非常熟悉,那人面带坏笑的一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海棠正想转身回屋,却不料和正准备出门的冬梅撞了一个满怀,于是茶杯里的茉莉花和茶水撒了一地,茶杯也摔成了碎片。
海棠正准备弯下腰拾拣碎瓷片,那冬梅却尖叫道。
“这不是那无赖公公吗?怎的又来了椒房殿里?”
无赖公公?海棠心中困惑着,哦对了!
难怪自己觉着怎么这人那么眼熟,这人不就是自己在被罚打扫大殿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公公吗?好像叫什么枕哥儿来着,还说自己是皇上身边的。
海棠放下了手中正在拾拣的瓷片,站起了身,在夕阳的照映下缓缓的转过了头,只见那枕哥儿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上次那被罚扫大殿的尚仪吗?看你今天又打坏了只茶杯,哈哈,估计你又得被罚了。”
海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被罚扫大殿还没扫完,这死太监又咒自己要被罚,怎么每次遇见这太监就没好事儿。
“你个死太监真的是皮痒吗?欠抽的你,每次遇见你我总没好事,上次一遇见你我就摔进了荷花池差点被淹死,今天刚一碰面我就摔了茶碗,简直糟蹋了我这一碗茉莉茶了你!气死我了,还好意思咒我挨罚。”
“茉莉茶?这香味原来是你泡的茶呀,干脆给爷也来一碗吧,正好我渴着呢。”那枕哥儿赖着脸笑起来竟然还开口讨茶喝了。
“美得你,你喝风吧你,还喝茶呢。”海棠生气的还嘴到。
一个太监竟然敢在本姑娘面前称爷,也不掂量掂量,至少也得是八阿哥那样的男子称爷还差不多,海棠心中想着。
“对了,昨个儿听说有人落进了荷花池里,敢情那人竟然是你呀,那天早上爷我赶时间,没仔细瞧,想不到你这姑娘长得还挺俊哪,就是这性子不好,太泼辣了点!”
那男子竟然完全不理会生气的海棠,竟然开始当面评价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