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随意地翻了翻手中的书本,这是一本很普通的书,记载了一些修仙界常用的药材,以及一些灵花灵果。
“棠兄这莫不是那本书,太好了,今晚我们有饭吃了”唐安化名李久棠,本想化名记棠但随即就想到了鸡汤,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唐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人是和唐安同组、同屋的萧哲,萧哲比唐安所化的少年年纪小些,只有十二三岁,在家中父母娇惯,奴婢成群,加之年纪又小,小孩子的心性重了些。他看到唐安不慌、不乱、不惊,就觉得她是个靠得住的,有事没事总是跟在唐安身边,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尾巴。
唐安见他少小离家,又没什么注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总是护着他。
把书交给组长江书华,他们三人悄悄地潜下山,直到把书交到洪大姐的手中三人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洪大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怪异地道:“看不出来,你们几个小子运气还真是好,回去歇着吧!”似是回忆又似是怀念,洪大姐久久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远处,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三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身离开,动作轻而缓。
唐安呆在屋子里没有什么事好做,眼下天光还早,只有四点钟左右。江书华去叫还在山上的组员回来吃东西休息,萧哲依然紧紧地跟在唐安后面,此刻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被带来的经过。
原来他并不是从七亥城来的,萧哲小少爷跟着他爹出门学习该如何做生意,不想半路上遇见了盗匪,那些人倒是没为难他们父子二人,抢了东西就走了,还给他们留了少许回家的路费。
只是这父子二人实在是不走运,半路上给偷了盘缠,求助无门,不得不做工赚钱。萧父毕竟年纪大了,淋了场雨不凑巧就去了,萧哲这还是第一次出门,迷迷糊糊就被人给卖了,不想这买主却是七亥城的人。
小家伙刚开始还挺高兴,说道父亲过世时眼圈就红了,待说到自己被卖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唐安无奈地像个大哥哥一样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哄了起来,“别怕,已经过去了。”唐安没有安慰过别人,此刻她笨拙地安慰着这个男孩,虽然只是反复地说着别怕、别怕,但是她的样子很真诚。
憨厚老实的李俊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幼小可怜的少年躲在斯文俊秀的少年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本来想要质问一番为何不带他一起回来的,这时却无法发声只是呆呆站在门口,成了一尊石像。
唐安早就知道李俊成回来了,她思想单纯,并未在意,跟李俊成点了个头就继续低头哄萧哲,萧哲哭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俊成督了睡着的萧哲一眼,摇着头可惜的道:“他这个样子,恐怕活不长啊!”
唐安微微一笑,道:“他还小,自然胆小些!”
李俊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找出了衣裳来换。唐安并未在意他在干什么,她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好好训练一下萧哲,在这样下去确实会很危险。
“久棠兄弟你是怎么来的?”李俊成边换衣服边随意问道。
唐安猛地回过神来就看到李俊成脱了上衣在那擦身子,她急忙低下头去,脸有些红了。
李俊成听她半天没回答,抬起头来看见唐安低着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干脆起身出去了,让他莫名了半天。
唐安出去转了一圈,这里除了山就是树,除了他们住的那个超大的院子就看不到别的建筑了。
她沿着足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小路”漫无目的逛着,高大的看不树梢的垂柳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晃着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柳条,成人手掌大小的蝴蝶正在脸盆大小的花朵上嬉戏,一只比正常的蟾蜍大了十倍有余的巨蟾吞噬了一条巨型的青虫。
唐安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压下想要回去的欲望,继续向前走去。转了三个弯,走过一座小桥后,她看到除了他们这群少年和洪大姐以外的人。那是一个面貌很平凡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很新但很脏,还破了几个洞,偏大的衣裳挂在他的身上有种颓废感。这人此刻被绑着双手吊在垂柳的树干上,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的痛苦。
不用特意查看唐安也知道,百米以内并没有人,这里是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地面皆以青石铺就,唯独中间生长着一棵并不是十分粗大的柳树,唐安怀疑这棵柳树的存在就是为了把人掉在这儿。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人救下来,树上吊着的人呻吟一声醒了过来,他勉强将头转向了唐安,撤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声音嘶哑的道:“少年郎,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吗?”他的眼神很茫然,像是在看着唐安,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
“做什么?”唐安向前走了几步,等着中年提出要求。
“你到我身边来。”他的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放下心防按照他的话去做。
唐安又向前走了几步,在离他有一尺地方停了下来。
“少年郎,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将死之人又能做什么呢?你到我身边来,我的怀里有一样东西你替我拿出来。”仍然是温暖人心笑容,他的脸色很不好,有种透着死气的苍白。唐安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走上前去,用灵力包裹著双手伸到中年人的怀里,然后她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拿出来才知道那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唐安“啊”的一声,差点没把这颗心扔了出去。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仍是那般和煦,只是多了些那人寻味的惆怅,他语气怅然的道:“少年郎,请你把这颗心交给一个失了心的可怜人吧,只要你带着这颗心,对方就会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