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穿过窗帘的阳光悄无声息地洒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古朴书页,瞬息之间,光华大作,点点淹没在光华中的星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唐安体内,然而此时床上正在酣睡的孩子却毫无所觉。
推了推仍在酣睡的唐安,紫丫有些疑惑地轻声叫道:“小姐,起床了。”床上的人发丝微乱,脸上有着睡眠特有红晕,让人不忍心破坏这份难得的安宁。
唐安作息十分规律,从不懒床。紫丫见叫她不醒,心下暗自后悔不该贸贸然去推她,正要起身赶往正院禀报,却见记若昉身着暗纹绣花白衣眼神炯炯地站在床前盯着唐安的睡颜。
“下去吧”记若昉漫不经心地命令道。
“是”虽然有心留下,但是紫丫不敢违背主人的吩咐,躬身为礼,脚不着地悄声退了下去。
随意地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记若昉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把玩着梳妆台上的饰品,有些无聊地等着唐安醒来。
这一等便是六个时辰,从朝霞满天等到玉兔东升。
唐安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漫无焦距地盯着记若昉看了一会,才清醒过来。
“师父”声音依然是往昔的奶声奶气,只是稚嫩中依稀多了几分老成。本想下床行礼,不想浑身无力,又摔回了床上!咕噜,咕噜一天没有吃东西,唐安的肚子开始抗议。
“你我师徒不必多礼!进来吧”一个只有三尺高的中年人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腰上挂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脏的围裙,头发也是鸟窝似的一团,唐安怀疑他做的东西是否能吃。
看出唐安心中所想,记若昉开口解释到:“这是记訫,虽是邋遢了些,手艺却是一流,饭菜也很干净,多吃点!”
接过食盒,挥手让记訫下去,亲手在紫丫搬来的小桌子上摆好了饭菜,记若昉与唐安共同吃了起来。
唐安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遇怪事,一一告知记若昉。末了又想了一会才说道:“醒来后便觉得脑中多了许多东西,似乎是一部功法,还有一部分是描述上古时代的景象的”。
凝神想了片刻,记若昉才道:“不要怕,这是你的机缘,有此等机缘,要用心修习才是。”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小安你今年已经六岁了,今后做事不要在这般莽撞,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一个白子涵肯豁出性命来保护你的!”记若昉语重心长尊尊教导。
“是,弟子知错。”
“你且休息吧,为师明日将出门一段时间。”
“道藏”乃道祖所做,晦涩难懂,法门高深,其中精妙之处无法言说,一旦学有所成,必是大能之人。
其分为上中下三册,上册乃是功法及对应法术,中册记载的是武道之学与阵法的结合之道,下册为上古时代奇人异事,各色灵宝,诸般景象,不一而足。
没有先行学习道藏上册中的功法,唐安研究起了下册的上古奇事。上古时代,灵气还未由先天转化为后天,大能者不知凡几,各类灵宝多多,大能者常有争斗,陨落之人不可记,及至先天灵气消失殆尽,“龙汉劫”,“封神劫”过,大能者寥寥无几,多隐居于山林大泽,吾特留此道藏以备后人考。
接下来书中记载了很多大能的拿手法门,以及他们优劣之处。唐安看得有趣,当下按照书中所载模仿起来。有一招“撒豆成兵”乃是上古大能“明道”尊者的得意绝学,可以把任何死物化作心中所想模样进行战斗。
唐安拿起手边的茶盏,运气灵力会往指尖,慢慢输进茶盏之内,静心片刻后方喃喃念道:“万物有灵,启尔灵智,听吾号令,变。”
“砰”的一声茶盏粉身碎骨,四处飞溅。唐安收势不及被撒了满头满脸的水,脸被瓷片割了道一寸长的口子,鲜血将脸上的茶水染成了粉红色,滴滴答答地滴在了地上。
“小姐,怎么了?”紫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紫丫姐姐我没事。”
草草地擦了一把脸,唐安对着桌上的铜镜再次念出了法决,铜镜上发出绚烂的光芒,可是并没有按照唐安想象的那样,化为一只猛虎。
第三次也只是让铜镜发光的时间变长了一些而已,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到唐安周身法力耗尽,铜镜仍是没有变成老虎。
天光不知何时尽暗,山谷已陷入沉眠,练习一天,唐安又累又困,和衣而卧,一觉天明。
长期规律地作息让她早早地了无睡意,虽然疲累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但她并不在意,打坐练功后照常去练了一个时辰的剑。
早饭时有她喜欢的灵果,胃口大好,连吃了五个,最后的结果是撑得她趴在桌上直哼哼,众丫鬟抿唇而笑。
趴在桌子上,盯着书架上一排排地书籍,唐安重重地叹了口气,三个时辰地练习让她身心俱疲,周身灵力再次消耗一空,镜子仍然只是镜子,即使它现在变成了会发光的镜子,可它还是镜子。
唐安一向认为自己在术法上是很有天赋的,从刚开始的隐身术到后来的定身术都很容易就学会了,这一次如此大费周章,却还是失败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很笨了。
“万物有灵,启尔灵智,听吾号令,变。”唐安无意识地一面小声嘟囔着法决,一面胡乱在桌面上用手指乱画。
“吼”桌上想起了稚嫩的虎啸声,只见一只雪白的小老虎,正昂着头对唐安吼叫,正是玖儿幼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