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碰触到唐安的前一刻,那双晶莹剔透,精致无双的手却突然转向了靠在床边的子涵的衣领。“是你,白家的小子,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这份修为,看在你家老祖的份上今天饶你一命!”阴柔的,不男不女的,带着几分寒意的,高高在上的声音让唐安不自觉地抖了抖。说完像扔垃圾似的,甩手一挥,子涵便如破布娃娃般破窗而出,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转身双手抱过唐安放在腿上,黑衣人在她幼嫩的脖颈间狠狠地嗅了一口,“好香啊,小妹妹哥哥吃掉你好吗?你好好吃啊”如情人间软语呢哝,轻柔无比。又像是母亲的呼唤,充满了慈祥的爱意,却又带着无尽的诱惑。百灵鸟听到他的声音再也不敢开口唱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韩娥见到他也要甘拜下风!声音至美至柔与之前所发之声有天壤之别。
唐安眼中的灵光一点点的淡去,只是傻傻地盯着对方笑。“好啊,吃吧!”声音的呆板没有一点人气。
“真是乖孩子,来听话,我们先洗洗,哥哥不喜欢吃脏东西。”边说边温柔地轻抚着唐安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小孩子。
“嗯,洗洗,听话”依旧是那刻板的声音。
不见黑衣人如何动作,眨眼的功夫,唐安已置身于巨大且华贵以极的浴池之中。池水中飘满了各色花瓣,散发出阵阵清香,池壁由白玉砌成,除了各色花纹外还雕刻了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形似夜叉,却较之更多几分杀气!西面的池壁上,一白玉龙头正缓缓吐出温暖的泉水,唐安正坐在对面的台阶上,水漫过了她的肩膀。一个没有脸的“人”****地坐在她的身边,恶狠狠地擦洗着唐安细嫩的皮肤,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誓要将她清洗干净。
不过片刻,唐安已变成蒸熟的螃蟹,红彤彤的。她依然木讷地坐着,好像这暴行没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单纯地在洗澡。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换了一身紫色锦衣,抱起****的唐安,绕开池边那层层叠叠、无风自动的沙幔离开浴池,来到厨房。动作优雅地掀开锅盖、添水、放蒸笼、将手中的娃娃放进蒸笼中、轻拍、哄睡、盖好盖子,一气呵成,不成有丝毫凝滞。
指尖虚点,炉灶中已现出点点暖黄,他们欢快地跳跃着,舞蹈着。
好热,浑身火辣辣地痛,天黑了?为什么这么热,这么疼。真的好热,就要被蒸熟了,师父救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师父,师父。。。。。。
天骤然亮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唐安哭的像个真正的孩子,一直喃喃地念着:“师父师父”。小手紧紧地抓着师父的衣襟,鼻涕眼泪不客气地全部曾到师父的身上,唐安有些任性地发泄着那些恐惧和痛苦。
当日记若昉丹碎凝婴之际,引来来了六道天雷,待那雷劫消散,满室异香之时,元婴已是大成。挥了挥手,招来天边的一朵白云,记若昉踏上云彩,直奔晋城而去。虽说元婴已是大成,但毕竟没来及稳固境界,且对抗雷劫颇多消耗,这驾云之术也不甚纯熟,到达晋城之时唐安已是遇险。
循着徒弟的气息找到了入住的客房,屋内空空如也,只余床边的血迹,记若昉心知那并非唐安的血迹,应该是窗外那小子的血,心却依然慌得厉害,修道之人对世事皆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小安必是遇险了。正待细想唐安究竟去了何处,却是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引到一处陌生所在。
一个没有脸的东西正兴奋的守在灶前,灶上的锅中正冒着浓浓的白色热气,屋子里充满了淡白色的雾气,空气也变得湿润了几分!直觉告诉记若昉,唐安就在锅里。救人一刻也耽搁不得,旁边还有人虎视眈眈,如此只能速战速决。捏诀,蓄势,发招,没有丝毫犹豫地使出保命绝招“雷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当日度雷劫之时,只是这一次历雷劫的另有他人而已。历来妖物最怕雷劫,这没有脸的东西的东西也是一样,天雷一道接一道地批下,前三道已是勉强,第四道雷落下,立时便吐了血,接下来就只有挨打得分。记若昉勉强吞下已到口中的鲜血,一手捂住胸口,蹒跚地走到灶前,掀开锅盖,小家伙面色潮红地躺在里面,安静地就像睡着了。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告诉他,小东西现在一定很痛苦,颤抖地将她抱到怀里,女孩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小小地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裳,哭的歇斯底里。那么小小地一个人,哭的那么大声,记若昉心若刀割,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小家伙自小就离开了父母,如今受了这么大的罪,自己这个师父实在是很不称职!
唐安哭着睡着了,毕竟这一番又惊又伤要是一般孩童早去了,即使体质超强,被蒸煮一番也是受不住的!
没脸的东西已经彻底变成了东西,已经坍塌的厨房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木雕小人偶,看样子还未雕完,脸的部分是空白的,此时人偶已经变的焦黑一片,显示被雷电烤焦了。
用红绳绑住人偶的脖子,也不嫌弃那焦黑的木偶会弄脏他雪白的衣裳,将它装到了袖子里。
唐安的烫伤很严重,这会脸上,身上已经起了数不清的水泡。记若昉不敢帮她穿衣裳,也没衣服可穿,只得去浴室扯了块轻纱盖住唐安。这里是那偶人的空间,主人已死,它成了无主之物,记若昉顺理成章地出了空间,回到客栈。
“师父,我疼,我疼,疼”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地。
记若昉看她这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窗外还有一个总得先弄回来。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外面的那个小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