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白继光的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陈振梁的左腿膝盖上。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几乎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纷纷闭上眼睛扭过头去,那种血肉飞溅的景象看了可是会做噩梦的。
陈振梁也是咬紧了牙关,准备承受断腿之痛,然而,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他低头一看,见到白继光的脚确实踩在了自己左腿膝盖上,但是膝盖却是毫发无损,从那只脚上根本感受不到半点力气,仿佛只是轻轻靠着一样。
白继光比陈振梁更加震惊,他明明已经全力踩了下去,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他又不甘心地再次抬脚狠狠踩下。结果落在陈振梁膝盖上的力道却像是在给他按摩。
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继光好像是中邪了一般,疯狂地朝陈振梁踩去,一脚一脚又一脚,每一脚的力道都比上一脚小了很多,别说踩人了,踩一只臭虫都踩不死。
白继光这才意识道自己身体的异常,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种酥麻的感觉,就像是因为血流不畅而麻木了那样,脑袋更是昏昏糊糊的,好似喝醉了酒。
他明明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狂猛的力量在流转,那股力量却犹如装在玻璃瓶中的酒,看得见,喝不着。
感受着白继光绵软无力的踩踏,陈振梁才终于醒悟过来,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个死白郎,用得着把药效发挥时间把握得这么准确吗?要是发作时间再延迟个一两秒,我的脚可就废了!
心中埋怨,陈振梁脸上却做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哈哈,白继光,叫你乱吃药,这下吃出问题了吧!”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一脚踢向白继光。
白继光想要躲闪,身体却不听使唤,犹如数年未用的机器,艰涩迟钝,哪里躲得过陈振梁的攻击。
陈振梁的这一脚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道,连元力都收敛了起来。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一脚,白继光都受不住,身体倒退几步,接着踉跄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看到他这醉汉一般的德性,所有人都明白,白继光真的出问题了。
“哈哈,白继光,叫你乱吃药,这下吃出毛病了吧,你平日里为非作歹,现在老天的报应来了,活该!”人群中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尖声尖气地喊道。
“没错,活该,决斗还吃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活该!”又有人附和道。
“陈家的,打死他。”
“打死这个恶少!”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白继光平日里欺男霸女,古石城百姓早有怨言,经那少年一鼓动,心中的积怨立即爆发出来,叫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所有围观百姓都加入了讨伐,声音整齐洪亮。
“打死他!!!”
跌坐在地上的白继光想要站起来,奈何骨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再加上听到所有人都鼓动陈振梁打死自己,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一个哆嗦,一滩黄水就从他的身下流了出来,骚臭难闻。
众人更加厌恶,叫喊的声音也越发大了。
白承业的脸色黑的如锅底一般,他双目圆瞪,怒视着萧清舞,喝问道:“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我……我……”儿子的异常,百姓的愤怒,白承业的喝问,三者一起袭来,萧清舞此时也是乱了心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说啊!”白承业气得啪的一个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稍稍将萧清舞扇醒了一些,磕磕巴巴地说道:“猛……猛虎丸。”
“什么?”白承业大惊,问道:“你从哪里搞来的猛虎丸?”
“药……药剂房里。”
“啊!你怎么敢偷拿药剂?”白承业惊怒。
“儿子都要和别人生死斗了,你却不拿点保命的药剂给他,我这个做娘的总要给他弄来。”萧清舞稍稍清醒了一些,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
“你个蠢妇,蠢妇!”白承业气得七窍生烟,扬手又是一记巴掌,直接将萧清舞扇翻在地上。
“那些猛虎丸里面都加了别的东西,已经不能吃了,你不知道吗?”
“啊?”听了这话,原本还想强词夺理的萧清舞一下子没了气焰,整个人呆傻了一般。
“儿啊,是娘害了你啊!”痴呆了一会,萧清舞一下子哭叫起来,疯了似的地扑向擂台:“不比啦,不比啦,不公平,这场决斗不公平。”
所有人都用看疯女人的目光看着萧清舞,吃药的时候理直气壮,吃错了药就又哭又闹,这个女人真是无耻。不公平?去你.妈的不公平!
孙胜自然不会允许比赛终止,挡在了萧清舞面前。
擂台上,陈振梁捂着鲜血淋漓的断臂,一步一步走向白继光,脸上带着复仇的笑意。
陈振梁的笑容在白继光看来就像是魔鬼的微笑,他双脚蹬着地面想要后退,奈何全身无力,身体没有挪动半点。
“啊!啊!救命啊!爹,娘,救我!”白继光失心疯般大叫着,意识到白家人不会来救自己,他又向陈振梁求起饶来。
“小……哦不,陈爷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还有女人,你放过我吧!”
陈振梁却只是冷笑,走到白继光身边,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手臂上。
“咔嚓!”
白继光全身元力被禁锢,根本抵挡不住这一脚,脆弱的骨头应声而断。
“啊——!”断臂之痛让白继光惨嚎起来,他怨毒地看着陈振梁,嘴里疯狂地喊道:“小杂种,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灭你九族,男的削成人棍,女的卖到窑子里做婊.子,让全天下的男人都来草,草烂她们的逼!”
“那我就先踢烂你的嘴。”陈振梁残忍地笑着,一脚踹在白继光的嘴巴上,将他的嘴皮都踹飞了半张。
白继光张着血肉模糊的嘴巴还要咒骂,陈振梁又是一脚踹下,将他的一口牙齿踹掉了七七八八。
“啊……”
白继光想要痛呼,却被陈振梁再次踹了一脚。
被连续三脚踹在嘴巴上,白继光的嘴巴已经不成人样了,上下嘴唇完全不见,白色的下颚骨和牙槽清晰可见,半个鼻子被踢掉,一股股血沫从鼻子中涌出来。
陈振梁踹脚的方向,一滩血污呈喷溅状撒在地上,血污中还有十几颗碎牙和几块肉渣。
如此血腥的场面让很多人都不忍再看,却也有些人大笑着欢呼。
陈振梁又是一脚踩在白继光的小腹上,将他整个人都踩得弓了起来,嘴中喷出一口血雾。
见到陈振梁还要再打,白继光眼中的怨毒已经变成了惊恐,向陈振梁摇头乞命。
“孙老前辈,这场决斗可算是我赢了?”陈振梁看向孙胜
孙胜走到白继光身边,开始倒数:“十,九……”
白继光哪里还爬得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二,一。我宣布,这场决斗,陈家陈振梁胜,胜者可以任意处置败者的性命。”孙胜宣布道。
人群中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只有白家阵营的人脸色难看。
“嘿嘿嘿,白继光,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陈振梁凑到白继光面前,捏了捏他的脸,阴阴笑着。
白继光吓得连忙躲开陈振梁的手,却被陈振梁扇了一个耳光,立刻不敢动了。
“上次我叫你草我家的母狗,你不乐意,现在你想不想草啊?”
白继光想也不想,连连点头。
陈振梁哈哈一笑,抓起白继光的脚就要把他拖走。
“啊,你放下我儿子,快点放下我儿子!”
萧清舞大叫着冲向陈振梁,却被孙胜拦住。
“胜者可以任意处置败者的性命。”孙胜冷冷说道:“这是规矩。”
“我才不管什么臭规矩,老不死的,你给我让开!”萧清舞一掌朝孙胜打去,试图把他推到一边。
见到萧清舞胆敢对自己出手,孙胜布满皱纹的苍老脸庞此时也有了怒容,身体一震,三品中级元修士的元力爆发,仅仅凭借元力护体时的冲击力便将萧清舞震飞了出去。
然后,他看向了白承业。
白承业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是朝孙胜抱了抱拳以示歉意,然后对陈振梁喊道:“陈振梁,我要买回我儿子的命,你开个价吧。”
白继光毕竟是白家长子,白承业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他就这样被人死狗一样拖走,肯定会出价赎回他的性命,这点早在陈振梁和白狼的预料之中。
“这么个废人我带回去也没用,既然白家主想要赎回,那就十万金币便宜卖吧。”陈振梁用挥泪大甩卖的口气说道。
十万金币!围观众人都发出了惊呼之声。
白承业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凝视陈振梁半晌,终于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白承业当场便掏出了十万金票甩给陈振梁,然后命人将白继光给抬回了白家。
得胜归来的陈振梁被赵穹等人簇拥着前往古石酒楼庆功,人群中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也松了一口气,转身汇入散场的人潮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