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要听到侍卫报称已经午时,赶紧想到去扔意味犯人可以被执死刑的令牌,没想抓了两次都抓成了堂木,不仅心下着急,身边的侍卫正想去帮忙,却不料胡要这令牌抓到了侍卫身上。
侍卫看监斩官大人如此怪异举动,当下轻声提醒,“大人,令牌就在您的面前”
胡要又尝试抓了几下,无论如何都是抓不到,令牌安安静静的躺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不一会儿,胡要便觉四肢发痒,怪痛难忍,只好腾出手去抓周身,甚至渐渐听不见身边侍卫慌乱的声音。
“大人”身边一个侍卫忽然大声了喊了出来,众人的眼光齐齐看下已经躺倒在桌面上的胡要,李绚站在高楼顶内心松了口气,午时三刻已经过去了,看这场面闹成这样,林倾儿的监斩或许可以缓一缓。
人群中的岑樊本来已经准备好冲撞圣威的举动,却见监斩场上监斩官胡要突然发病,无力再执行监斩之责,而午时三刻已过,台下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正为此时的危急松口气间,却听一声太监扯力高亢的声音,
“圣上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只有胡要俨然已经失去了知觉,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桌面上。
自从刑场发生骚动之时,就有过来看热闹的太监跑回去向皇上禀报,皇上听说后大为惊异,赶紧带了几十个精兵侍卫过来看看。
这一看果然见已经过了监斩时刻的刑场扰乱纷纷,林倾儿相安无事,监斩官不省人事,还有一个死了的围观的汉子。
李世民按压住怒气,想仅凭林倾儿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不可能折腾这么多的事情出来,若她不想寻死,自己在天牢判处她死刑的时候,她也不会没一句求饶,定是接受了这裁判下了死的决心,此事定然有人刻意为之。
李世民一瞬间的思想在脑中划过,就命令刑场的侍卫,代胡要回去找太医好好诊治,看是何原因导致昏迷,又看看林倾儿,命人先把她收回牢房,再等候处置。
本来想禀奏刑场现状的胡要的贴身侍卫,看李世民如此明白一切前因后果似地做了如此公正决断,也退下不再发声。
岑樊和李绚松了一口气的心也同时变得紧了起来,李世民在众人烦嚣中的沉思而冷静,让两人不禁猜测,这皇上定是看出了一些倪端。
两人看着林倾儿被重新押回囚牢,也各自回了府。只是两天来两个人都心怀不安,担心林倾儿的处境又担心皇上若是彻查此事,影响会变得更广。
在这期间,李世民看衡阳公主的剑伤已经完全恢复,也不想再把婚事继续拖下去,就让宫中主事找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成就了衡阳公主和阿史那舍尔的这段姻缘,但是林倾儿之事,似乎事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命令他们不要再多过问。
看着衡阳公主和阿史那舍尔有情人结成眷属,一时间闲下来的李世民想到林倾儿这个女子所引起的轰动,渐渐的开始认真对待,放下因为她的冲撞而对自己情绪上造成的冲击,李世民准备会会这个林倾儿。
在牢中只能坐等天命的林倾儿听到李世民召唤,便跟着来提人的太监到了宣政殿,这个是皇上早朝接见大臣的地方。林倾儿一观便知道皇上有事要问自己。
宣政殿上李世民并没有摆出皇帝的架子,而是站在殿下正等着林倾儿的到来。领林倾儿过来的公公见到李世民躬了躬,便退到了一边站下。
林倾儿跪倒在地,向皇上请了安,便跪住了不动。
李世民看她小小年纪却没有一丝的慌张,又想到自己自从把她关进监狱也没见她求饶一句,喊一句冤,不禁心下生疑,也有了点兴趣,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冤枉?”
“谢皇上,倾儿不觉得自己冤枉”
“代替出嫁,应该也是衡阳容许的吧”,“或者被衡阳无奈所逼?”李世民顿了顿,说道。
“不,这是倾儿自己提出的,还请皇上不要冤枉公主”林倾儿赶紧拜下叩首。
这代婚之事,确实是林倾儿自己提出来的,林倾儿听皇上把罪过揣测到公主身上,赶紧解释。
李世民呵呵笑了两声,他虽然知道衡阳公主平日不甚讲理,但大事原则倒还是行的端,做得正。刚才那样说,不过是试试林倾儿罢了,听林倾儿为衡阳公主求情。舒心一笑。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代替公主出嫁吗?”
林倾儿跪地不动,不知道皇上此番的问话何意。
若是自己必死无疑,林倾儿是不想多说一些无意义的话的,若是给自己生路,皇上有什么理由给自己生路呢?若非是前几日刑场之事让他有所怀疑。林倾儿自从回到牢中就开始想这些让她自己也惊奇的事,记得岑樊最后从牢中离去的时候说要救她,莫非此事与他有关。但刑场之上也并未见他,也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听李世民问起,怕是不小心连累的岑樊,当是闭口不言。
李世民看她神色不稳,便继续说,
“莫非你真的有所企图?”
“倾儿不敢”林倾儿虽然不想叨唠无意义的唇舌,但还是不想被人随意误会,又看李世民确是有心知道此事,也似乎并无多余的意思,便说道。
“倾儿当时只是想,公主敢爱敢恨故而任性,才会拒婚。但想和亲毕竟牵扯我大唐,怕万一可汗大怒影响国民安定,倾儿爹娘都是因为战乱和饥荒早年丧命的,倾儿深知这份沉重,不想再见边陲不定流民四野,才向公主提出代嫁,却没想到此事岂能儿戏,可汗对公主也早已经情有独钟,倾儿一个野民又怎能奢望通过一己之愿而平息此事,如今落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皇上要处置,倾儿也毫无怨言”
李世民见她谈吐淡然而平静,认真的听她说完整个过程。心下想若眼前女子句句真心,也至少算得上半个巾帼英雄了。当下对着退立到一旁太监说道,
“先把她带回牢房,再听发落”
林倾儿已经完全不知道李世民是何意思,但想这帝王的心思也不是她能随意揣测的,只就扣了一头,起身离去。
李世民不是不相信林倾儿,自从她说完整个过程又想到刑场之上众民的反应,为放她找一个开脱的理由已是很简单,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可能夹杂这这些事件中的是些什么人,试策考试已过,众学子还没有被安排相应的职务,他要查明每这些学子可能的底细,也方面未来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