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东楼彦与东楼氏族内外勾结,里通外国,欺君罔上,经查明属实;即日起,罢黜太傅一职,贬为奴籍,押遣北窑,以儆效尤。钦此!”
轰——
奴籍?!
东楼彦一家人懵了,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东楼彦,还不接旨?!”
说话的是太监总管福瑞,矮短的身材看上去圆鼓鼓的,不大的眼睛笑起来很有喜感;他是皇帝南宫青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他比某些一品大员还要有权利。
玉白最先反应过来,惊叫着跳了起来:“什么!奴籍?!凭什么说我爹里通外国,证据呢?!查明属实的证据呢?什么狗屁圣旨,这个圣旨谁爱接谁接!”
福瑞双目一瞪:“大胆!口出狂言,辱骂圣上,罪加一等!来人,将这贱奴拿下!”
“谁敢动我!你才贱奴呢,你们全家都是贱奴!”玉白摆出迎敌的姿态,毫不示弱的回击道。
东楼彦也反应过来,护在玉白身前:“谁敢动我女儿?!”
柳月璃虽未出声,也默默起身,站在玉白身边,毫不退缩的直视福瑞。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公然抗旨不遵,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福瑞那一身圆滚滚的肉,气的一抖一抖的。
“哼!这就叫造反?!那还请公公指教,什么叫内外勾结?什么叫里通外国?又是什么叫欺君罔上?!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你们查明属实的?!凭空捏造的罪状,我们不服!”玉白言辞犀利,步步紧逼。
“哼!皇上的圣旨就是证据!东楼彦,叛国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皇上怜你是个人才,也为国家做了不少的事,这才网开一面,饶你全家性命。如今看来,你是不知好歹,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好,咱家就成全你!来人,将他们拿下!”
众多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森冷的长矛向他们逼近。
“福瑞!我要面见圣上!”
“皇上是不会见你的!给咱家拿下!”
砰——砰砰——!
东楼不愧是文武状元,不仅才华横溢,武功也极为不弱,凭着赤手空拳,轻易的就将几个侍卫放倒在地。
“爹爹,我来帮你!”玉白一跃,也想加入战圈。
“保护好你娘!”东楼彦一个扫堂腿,又倒下了几个侍卫。
“明白!”玉白小小年纪,武功虽然不算高明,但胜在底子好,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会去刻苦的钻研,每天那么坚持下来,也算是略有小成。
像这种场面,绝大多数侍卫都被东楼彦拦住了,只有一小部分在向她们这边靠近,以她的武功底子,应付这些个侍卫,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了,反了,哎~哎~哎~抓住那女的!抓住不会武功那女的!”福瑞在旁边指手划脚的叫嚷着。
玉白闻言怒了:“混蛋!爹爹,抓住那太监!”
东楼彦也反应了过来,便不再与那些侍卫多做纠缠,错开几步,飞身来到福瑞面前,单手扼住他的咽喉:“谁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福瑞肥短的脖子一紧。
“哎哎哎~东楼太傅,有话好好说,您轻着点!”
“我要面见圣上!”东楼彦不求别的,只是还抱有最后一点希望,但愿皇上能念在旧日的情分上,赦免自己的妻女,别让她们也跟着成为奴隶。
福瑞苦着一张脸:“哎哟,没有用的,太傅大人啊,这圣旨是皇上亲下的…哟哟哟哟哟…轻点轻点…”
“我要见皇上!”东楼彦扣在福瑞脖子上的指力越发加重。
福瑞正想着,要如何辩解,一队整齐的铁甲卫队冲了进来,一袭黑衣的林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哎哟!林统领啊,你可算是来了啊…哎哟……”福瑞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东楼彦扼制住了后面的话。
“闭嘴!”东楼彦谨慎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林凉。
林凉这个人他早就听说过,武功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师从何人,只知道,他出现的时候,就是黑衣卫统领的身份了;据说,他是皇帝南宫青的义子,不过皇上并没有对外言明,只是特准他可以见人不拜,这一殊荣,就连当今太子都没有享过。
“放开福公公!”林凉冷冷的望着东楼彦,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身为皇家执法队黑衣卫的统领,向来都是为皇命是从;对于这些官场之事,他向来不予理会。
“我要见陛下!”东楼彦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林凉为人果决,见东楼彦不为所动,也直接不理福瑞的死活,对着黑衣卫大手一挥:“拿下!”
训练有素的黑衣卫可不像刚才那些卫兵那么好应付,手上的福瑞反倒成了负担,但又不能真的将他杀了,毕竟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现在还想着让皇帝赦免玉白母女俩,自然不能在这个当口杀人。
于是,索性将福瑞推向女儿:“玉儿,好好看住他。”
“明白,爹!”
黑衣卫的人倒算磊落,没有向玉白母女动手;全部的攻击力,都对准了东楼彦;不过,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东楼彦胜在武艺高强,对战起来,显然还是游刃有余的。林凉看的直皱眉头,干脆身形一动,也加入了战圈;林凉这一加入,东楼彦就显得吃力了,论起单打独斗来,林凉还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但要对付林凉又要提防黑衣卫的人,就显得有些慌乱了;林凉眼疾手快,抓住了东楼彦一个细小的纰漏,准备发出全力的一击。
“爹爹,小心!”一个小小的身影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东楼彦前面。
“嗯?”林凉赶忙收力,但已经来不及了,大部分的力量还是打在了玉白身上。
“噗——!”玉白当下便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了出去。
“玉儿!”柳月璃吓得魂飞魄散。
“玉儿!”东楼彦睚眦欲裂,飞身接住女儿。
林凉呆呆的望着玉白,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居然将一个小女孩打伤了!小女孩?!
“玉儿,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娘!”
柳月璃慌乱的擦拭着女儿嘴角的血迹,东楼彦则二话不说,立即为用内力为女儿调息。
哐呛——!
所有侍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不过没人上前去打扰他们,任由她们为女儿疗伤;想来,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会做出这么无畏的举动吧。
“咳…咳咳咳…”玉白眼前恢复了清明,胸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嘶——!爹爹,您没事吧!”玉白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刚才的那一幕。
“没事…没事…好孩子,爹没事……”东楼彦泣不成声,狠狠的将女儿搂在怀里,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柳月璃喜极而泣,扑了上去。
森冷的兵器折射出一道道寒光,后知后觉的玉白这才意识到,他们被重重包围了。
玉白气疯了,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的站起来,朝众人怒吼道:“为什么?!我爹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抓他?咳咳咳…就因为那狗屁不是的圣旨吗?!那狗屁不是的圣旨上说的证据究竟在哪,拿给我看看啊!拿啊!你们倒是拿啊!”
东楼彦不说话,柳月璃拉了拉玉白手:“玉儿……”
“娘!咱今天横竖大不了一死,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死也要死的明白,爹爹不能平白被人污了清誉!”
醒过神来的林凉,拨开侍卫,来到玉白后方:“姑娘,我……”
他想开口道歉,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过,他这么一出声,对玉白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小小的身影强忍着疼痛,踉踉跄跄的冲到他面前,人还没有他的胸口高,但却凶恶的揪住他的衣服,仰头质问道:“你是统领是吧!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拿出证据来啊,拿出来啊!”
林凉此刻才看清,这个被他打伤的小女孩,竟然生的如此绝美;莹白透亮的肌肤衬着精致小巧的脸蛋,每一道轮廓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眸,氤氲迷蒙,如漩涡般深邃,引诱着人沉醉其中。
愤怒在她脸上都会变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你说话啊!证据呢,拿出来啊!咳咳咳…”玉白疯狂的摇晃着林凉。
“因为这是圣旨。”林凉沉声答道。
玉白彻底疯了:“圣旨?!好一个圣旨!圣旨就乱抓人,咳咳咳……圣旨有让你出手伤人是吗?圣旨无缘无故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林统领被打了!没躲开?!被一个小姑娘打了?!在场的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玉白也愣住了,一个武功那么高的人,就这样被她打中了?!
“玉儿……”
东楼彦夫妻俩,生怕生林凉会动手,赶忙冲过来将玉白护在身后,眼睛警惕的注视林凉的一举一动。
林凉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没做任何举动,而后,淡淡的说了声:“姑娘,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转而看向东楼彦:“东楼彦,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贬你为奴是皇上的旨意,就算是你见到了皇上,这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更何况,皇上也不会见你!”
东楼彦见林凉态度有所转变,也诚恳说道:“林统领,你误会了,我求见陛下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陛下能够开恩,赦免在下的妻女,她们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受到我牵累,也变成奴隶呀!”
林凉闻言,看了玉白一眼,垂下眼睛:“这是祖制,不是那么容易废除的;现在,你该上路了!”林凉说完便率先转身。
“带走!”
“不,不要带走我爹爹!不要!放开我爹爹!”玉白死死的拽住东楼彦:“爹爹,大不了咱们一家人死在一块,看他们谁还拦得住咱们!”
“玉儿说的没错,与其天各一方,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咱们现在就死在一块!”柳月璃也下定决心了。
林凉身形猛然一顿:“拦住她们!”
“活着才有希望,我会帮你们求情的!”林凉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他们。
‘活着才有希望!’东楼彦望向林凉,眼神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那就多谢林统领了!”
最后紧紧的抱住妻女:“玉儿,照顾好娘亲,爹爹还会回来的!我们一家人一定还能够团聚的!”
“爹爹!”玉白边哭边对着东楼彦猛摇头:“爹爹,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不要!”
“夫君!”一旁的柳月璃早就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夫人你们多多保重!”
“带走!”
望着远去的人群,玉白哭的肝肠寸断。
“爹爹,我们等您,您一定要回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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