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奈地目送那个逃走的女人,靠,我们又没打女人,她捂脸跑什么。
白衬衫哼哼叽叽的一手捂着脸,用一只胳膊撑起半个身子,又惊又怒地含糊叫道:“你们为什么打我?”
我一边甩手一边啧啧道:“我不是说了吗?远亲不如近邻,你得罪了我的近邻,这个打你的理由我觉得挺充分的。”
“我XXX……”白衬衫有可能以前没吃过这种亏,也不顾自己脸疼嘴疼地破口大骂,胳膊腿一用力,再次蹦了起来,举拳奔着张仁仙打了过去,我抱着手站那儿琢磨,他为什么不打我了呢?
张仁仙轻松地一晃身,闪到白衬衫一侧,脚下一勾,“皮啊”一声,白衬衫脸朝下扔到了地上,张仁仙很无聊地摇摇头,转头对我道:“咱走吧,这太没劲了,我有点担心盈盈。”
我对张仁仙出现的这种担心表现出好奇来,睁大眼睛盯着他,嘿嘿一笑,道:“仙哥,莫不是对盈妹妹活动心眼了?”
张仁仙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觉得我对她有****的感觉?”
“呃……我说仙哥,咱把****换成爱情好不好。”他一提那个词,我第一印象是《色戒》,是《苹果》,是武藤MM……
张仁仙皱眉仰天沉思,期间用脚踹趴下两回刚爬起来的白衬衫,到后来白衬衫索性躺地上不动了,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
好一会儿,张仁仙才笃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没什么冲动的感觉。”
我决定放弃分析张仁仙的感觉,看了一眼白衬衫,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好久不主动打人了,刚才主要是一来这白衬衫藐视盈盈的态度实在是让我感到愤慨,二来实在讨厌这类仗着自己有点本钱就四处勾搭异性的主儿,要知道整个地球上男女比例已经不太平衡了,又冒出这种多吃多占的主儿,我们这些剩下的该怎么办呢?还有一点,楚盈盈现在的处境很大程度上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硬拉着她去什么酒吧,也不会再被白衬衫伤害一次,我得发泄一下。
我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示意张仁仙上车,想了想,又冲刚爬起来的白衬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得谢谢你自己,只是放了盈盈的鸽子,没干出点什么更缺德的事来,自己小心点,不然后半辈子毁了你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白衬衫一脸的不甘心,却又慑于张仁仙的身手,只好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钻进车中,我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声:“彩虹西餐厅。”然后掏出手机拨打楚盈盈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只好给何芳芳打了过去,对她道:“你能不能跟段标通个话,告诉他我可能会迟到会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何芳芳紧张地问道。
我只好把楚盈盈的事给她讲了一遍,何芳芳这才松了口气,又用埋怨的语气对我道:“你也是,打架时叫我过去啊,我最恨这种勾三搭四的男人了,绝不可能像你一样那么轻易饶了他。”
我笑了几声,没敢接茬,她又道:“还有,你还不如刚才就给我打电话呢,我去找盈盈去,你们赴你们的约会,两不耽误。”
我想了想,也是,正琢磨是不是改主意,出租车司机突然把车一停,冲我吐出两个字:“到了。”
看着眼前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装饰成彩虹一样的餐厅招牌,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挂电话交钱下车,我和张仁仙急匆匆往西餐厅大门口奔去。
西餐这玩意儿,我小时候就去过一次起士林,那会儿的西餐和现在截然不同,我小时候兴的是苏式西餐,奶油火腿汤,红菜汤,罐闷牛肉等等,我最喜欢罐闷牛肉了。
呃,扯远了。我们来到餐厅大门口,两个仪表堂堂的门童立刻给我们拉开门,样子挺恭敬,就是没看到脸长什么样。
前脚刚进门,一个打领结的小分头中年男子迎了过来,我以为是领路来的,哪知道他看了看我们,笑咪咪地问:“请问,预约了吗?”
“还要预约?”我一直以为西餐厅是有钱就能随便进的。
小分头刚想再说什么,张仁仙很不礼貌的将他拨到一旁,冲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道:“在哪儿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楚盈盈无精打采地独坐在不远处一张桌子旁,手里玩弄着一块餐巾,她身边还站了个女侍者,要说还是西餐厅讲究,偌大的厅里坐满了人,说话声音却小得都跟蚊子叫似的,一片嗡嗡声,反而那女侍者的声音却相对高了点,我清楚地听见她带着点不耐烦地声音:“对不起,小姐,您什么都没点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了,等的人恐怕不来了,我看您得让出这张桌子了,我们后面还有很多客人呢。”
我抬手将又凑过来的小分头扒拉开,提高声音道:“谁说她等的人不来了,我们不是来了吗?”边说边大摇大摆地向楚盈盈那边走去,张仁仙还在我身后冲楚盈盈招手,我们的举动立时吸引了大多数就餐的顾客,各种充满复杂情绪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我俩的身上,长这么大我都没如此引人注目过,太兴奋了。
楚盈盈睁大眼睛看着我们,仿佛不敢相信我们会出来在她的面前。那女侍者更是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我们,禁不住问了一句:“你们都约了她?”
我刚想嫌她多管闲事,转而恍然大悟,楚盈盈坐的是张双人桌,摆明了是约了一个人,而现在出现了两个人,可能西餐厅没有拼桌加座一说。
我笑嘻嘻地道:“这算少的呢,要不要我把人都叫齐了,你这餐厅就得歇业。”我可没说假话,我现在可是属于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号人的主儿。
女侍者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道:“请问几位需要点些什么?”
张仁仙不愧是跟我们上过“鹏程阁”的主儿,挥了挥手,打发道:“一会儿再点菜。”
女侍者掉头就走,估计再呆会儿她就得崩溃了。我看着楚盈盈,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们都知道了,你别太放心上,那男的就是一混蛋。”
楚盈盈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约人见面吗?”
我耸耸肩,道:“路上看到那小子了,我们已经代表月亮惩罚了她,仙哥担心你,所以赶过来看看。”
张仁仙也道:“是啊,那人类已经被我俩修理了一通,估计有段时间不能外出了。”
想起他那副鼻青脸肿的尊容,我点点头,但还是纠正道:“那家伙不能算人类。”
楚盈盈望着我们,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哽咽着道:“你们……你们真太好了,对我……太好了……”说着,开始攥着餐巾捂住脸闷闷地抽泣。
我无奈地拍着脑门,看了一眼张仁仙,他的脸也成了苦瓜像,刚才看她那模样就猜到她已经忍半天了,这下可好,找到宣泄的缺口了。
我只好努力温柔地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关心你是很平常的……”
张仁仙也垮着张脸,劝她:“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我忙一拽他,这是劝人吗?当年被我老爸胖揍一顿后,他就是这么“劝”我的,唉……
楚盈盈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我看到她已经用餐巾把脸画成了个小花脸,脸上的妆都快成抽象派了,鼻头被揉得泛出红色,只得继续劝道:“行了,我说咱就别哭了,要说也都怪我,非拉你去酒吧,今儿的错误你干脆都算我头上得了,要不咱走吧,不如我们先把你送回家,然后还得赴约呢。”
她用餐巾抹着脸,片刻后,抬起头哽咽着道:不用送我回家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