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仙指着前方,接着道:“‘妖怪吧’,吧如其名吧。”
虽然最后一句我没听懂,但酒吧名字我到是看到了,不过看了一眼外面挂着的两串招魂灯,继续摇头:“不好,咱今天是找人谈恋爱的,是不你们同类聚会的。”
张仁仙虽说对恋爱不怎么会谈,但很明白我的意思,拿白眼珠看了看我,道:“那名字叫‘妖怪吧’,我才不信里面都是我们同类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就喜欢这另类的玩意儿,越是妖啊鬼的,越喜欢一边害怕一边往跟前凑。”
我被他说得一阵无语,眨着眼看了看四周,然后坚定的一挥手,道:“今儿出来就得听我的,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要知道,今儿个是我买单,所以我说了算。”
说着,我一指前面,道:“咱就去哪儿。”众人顺我手指往前一看,不远处立着一灯箱招牌,上书:“地狱吟酒吧”。
望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我不好意思地将手指往街对面挪了挪,一不留神指错了。
我所指的地方是座落在十字路口一角的一间名叫‘寂寞恋’的酒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不过一看名字就不由得让我想起楚盈盈,她不现在正寂寞着呢嘛。
这间酒吧在整条街上算不得最大的那种,一共就两层,但装修得颇为考究典雅,看样子酒吧老板有点品味。
我们四人“呼啦啦”一齐走入大门,进去一看,大厅面积不小,摆放着看似凌乱却越看越觉得有序的精美桌椅,唯一有点奇怪的是,整个大厅里面那一半地方坐着不少红男绿女,但靠门的这一片地方却只零零散散坐着两三个人,正纳闷时,一个穿着白衫小坎肩,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迎了过来,十分殷勤地招呼道:“几位是来喝酒还是来参加活动的?”
我一愣,问道:“参加什么活动?”
服务生笑了笑,一指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我顺着他的手指往那儿一看,哈哈,看来我们来对了,只见里面那张桌子旁,立着一副展架,上面挂着一张海报,海报上画得花花绿绿,有男有女,最主要的是那下面写着一行大字:“满城有缘来相见活动领号处”,下面还写着两行小字:“末世纪速配网承办,速配网享有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
我忙问了一句:“参加那个活动有什么要求吗?”
服务生看了看我,立时明白了,面露为难道:“这个活动是速配网主办的,我们只是提供一部分场地,参加活动的人早就在他们那里登记预约了,你们要是没有登过记的话,是没办法领到号的,不如就喝点酒吧。可以去最里面的包厢,也可以坐大厅这一边。”
我看了看这边零星坐着的几个人,都是男女搭配,没落单的,又看了看里面的人群,果然一个个身上贴着个圆形不干胶的签,白底红数字,看意思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因为我看到了79号。
难怪显得异常拥挤呢,连吧台边上的一排高凳上都坐满了人。我示意其余三人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又让服务生先上了几瓶啤酒,坐下后,我并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那边的活动。
张仁仙和韩大壮各喝了一口啤酒后,不约而同咂着嘴,韩大壮道:“咦,味道怪怪的,还行啊,能接受。”说着,又喝了一口。
张仁仙连话都没说,一仰脖又喝了两大口,脖子一梗,打了个酒嗝,道:“就喜欢有汽的,真好玩。”韩大壮急忙也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两人似乎玩得挺哈屁,真无聊。
楚盈盈则兴趣索然地玩着酒瓶,也不说话,看看四周,又看看我。
我没理他们,只是继续观察,发现这个所谓的速配活动其实举办得挺糙的,也没个人主持,除了发号的那个小胡子,正低头玩手机以外,其他参加活动的人,只是随意地各自找着落单的成员,然后开始天南海北一通神聊,有不少成员已经开始发展成男的找男的吹牛,女的邀女的瞎侃,也有不少男成员正四下张望寻找目标,我看了看,里面有几个顺眼的。
又看了吧台一眼,我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当下,我一拉韩大壮,教唆道:“大壮,现在是你为盈盈做出牺牲的时候了,你要用你独有的魅力,去帮盈妹妹弄个号来。”
三人大惊,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打量着韩大壮,他现在的皮肤已经不再是桔黄色的了,虽然颜色看上去还是挺深,跟被太阳晒过头中毒了似的,但还算能接受,尤其是现在酒吧里灯光昏暗,眼神不太好的人是无法觉查他的异样的。
我一指吧台,示意他顺着我的手指往那里看,叮嘱他道:“看到那个单独坐着的小女生了吗?就是那个戴着个大黑眼镜的那个,你去把她引到那边角落的高背椅处坐,然后我让张仁仙假装给你们送酒,顺便把她腰上贴的号借过来给盈妹妹用一下,等她找到幸福后,再还给她。明白了吗?”
所有人都开始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我很生气地问他们:“怎么了?你们觉得不好吗?”
楚盈盈犹豫道:“这样行不行啊?要是让人发现了多不好啊?”
看看,这女妖居然都没我胆大,我摇着头教育她道:“你看看那边,看有人管这活动没有,都快乱成一团了,估计他们是交了钱了,舍不得早走,不然我看还能有几人留在这里。不过,你看,那边有几个长得不错的,你完全可以试着过去聊聊嘛。”
楚盈盈依然犹豫不决,用手推了下眼镜,开始抱着酒瓶子发呆,我知道这时候还不适合逼她,就继续对韩大壮:“怎么样啊,大壮,快去啊,要不一会儿有不开眼的凑上去,咱就没戏了。”
韩大壮皱着眉:“我不知道怎么引啊?”
我快速想了一下,道:“这样,你过去,先坐她边上,记着,一会儿先把你脑袋上的头发弄一撮放前额挡眼上,等你坐她身边后,面对她抬手把挡眼的头发往后一拂,然后再对她用你自以为很深沉的语气说一句:‘我们聊聊可以吗?’,记住,说话时要深情地望着对方的眼睛,知道吗?然后你再想法,就说那地方乱,把她领那边高背椅地方去。”
韩大壮听完我说的一切,脸差点扭成苦瓜样,道:“这都行吗?我可从来没学过啊,怕干不好啊,要不你去一趟不就得了。”
我心想,你这是废话,老子要长成你那样,早就可以横扫一切全无敌了,这不先天条件不成熟嘛,再说,我说得很轻松,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表面上我还是安慰他:“没学过才要学啊,你来时不哭着喊着要学人类情感吗?今儿个就是一实践的机会,我现场教你,怎么泡人类的妞。”
说完了,见韩大壮还扭扭捏捏不想起来,趴他耳边低声说:“你可想好了,如果成功了,以后咱家可就安静了,要不然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得忍受着天天有人又哭又擤鼻子,这要哪天让邻居发现了,以为咱家出了家庭暴力,再把咱举报到街道办事处,到时可能咱连家都没有了。”
韩大壮有些吃惊地小声问我:“街道办事处?那是什么地方?是和你说的龙组一样吗?抓去供人研究?”
现在不是向他解释的时候,我干脆一点头,道:“没错,就算不抓去也得让人把咱从家里轰走。”
看来一提到盈盈的哭声和没地方住,总算激起了他豪情,给了他前进的动力,他吸了口气,挺起胸,决然地站了起来,把拳头握得嘎嘎直响,我不禁想到正要赴刑场的地下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