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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学姐(下)

1999年,刚刚进行完改革的湖南娱乐频道为了提升自己的收视率而开创了内地第一档电视选美节目“星姐”选美。在这里无需赘言这个节目的动机和影响了,反正前世的罗伊正是因为“星姐”的选举而开始关注这个频道的,直到后来这个频道成为湖南卫视的试验田——可能很多读者不知道,不少在湖南卫视上播出的节目,都是在娱乐频道开播一年并且收视率很不错的。

总之,当时间来到2005年的时候,这一年的冠军那可爱的小酒窝深深吸引了当时还勉强算一个正太的罗伊的心。尤其是决赛的时候。罗伊依稀记得曹亦和一个女孩为了冠军而进行最后PK,很残酷。胜者将成为05年的星姐,而败者则将最终仅仅名列第六。当时的题目是指出对方的不足。为了自己的梦想,曹亦的PK对手开始攻击起曹亦日常生活中的瑕疵,反正就拿这些小问题一直指责着她。面对对方的指责,曹亦除了表示自己会改之外,根本没有还击的意思。可能正是因为这份温娴,最终评委把冠军授予了这名大二的在校学生。

……

罗伊曾经见过最无耻的横幅就是他中学母校曾经在某年高考后挂出的“热烈祝贺初中在我校就读的XXX同学以687分荣获衡阳市理科状元”,不过确实有效,那一年的初一重新从上两届的6个班恢复到了8个班的编制,规模仅次于罗伊那一届的10个班,由此可见中国“名人效应”的可怕。

何况是上一届的星姐。

幸好罗伊反应比较快,在发现对面曹亦脸上的焦急之后他尽量压低了声音,酒吧里几个耳朵比较尖的****们也因此在扫视了几圈之后悻悻地回去继续做他们刚才在做的事情了。而不知道怎么的,一种害羞的感觉突然就包围了罗伊。用现在的流行语言来说,罗伊这个“**丝”终于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了。

“学姐你……怎么想到要叫我陪你看球啊!”吭哧了半天,罗伊终于说完了他认出曹亦后的第二句话。

“呵呵……”曹亦抿了一口手中的果汁,似乎在组织语言。“嗯……我……我本来约了姐妹一起看球,但是她重色轻友不肯来了,然后想起碰到张威的时候他告诉我你出院了,当然就叫你一起看球咯!怎么样,想吃些什么?”似乎不愿意说太多,曹亦转移了自己的话题。

“中午送我爸妈上火车之前吃过了。”罗伊笑了笑,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良久,又是罗伊开口了。

“对了学姐,今天咱们队打谁啊?”

话一出口罗伊就知道他又说错话了。不仅是对面的曹亦再度隔着墨镜白了他一眼,甚至连旁边两桌听到了这句话的人都回头对罗伊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

星城FC的前身是当初的长沙市队。1991年进行职业化改革之后,这支球队被长沙市有名的房地产商人赵远明从长沙市体育局购买了所有权并参加了当年的乙级联赛。作为一支新军,星城FC在从91年开始的6个赛季里交足了学费,直到97年才借着假球案的东风升入了甲B。然而毕竟底子不厚,随着当初被处罚降级的强队们纷纷升了回来,在甲A改为中超的那个赛季里,星城FC又回到了中甲联赛(原乙级),并在2001年再度降级到中乙联赛。

然而,随着02年长沙藉前国脚李实的加盟,星沙FC在02赛季结束后又重新升上了中甲,并在03赛季结束后以中甲亚军的身份升入了中冠。04赛季,半退役的李实以兼职主教练的身份接管了球队,当年球队取得了第七名的成绩。上个赛季从李实加盟便陆续吸引来的年轻球员们开始崭露头角,但还是因为年轻的原因,星沙FC最终在34轮联赛中积60分排名第五位,与附加赛的名额擦肩而过。至于本赛季,星沙FC队目前排名联赛第四位,落后于排名第三的新疆队1分。本轮坐镇主场,星沙FC队的对手正是新疆队。

等到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坐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三点半钟。两支球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热身。

重生以后的第一次看球终于引起了罗伊的兴趣,尽管这只是一场次级联赛的比赛。罗伊在前世也是中甲湖南队的球迷,因而这场比赛,他也或多或少地把感情投入到了眼前这支同样出自湖南的球队当中。

然而出乎罗伊意料之外的是,在这一支星城FC里,他竟然很快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位是罗伊前世曾以中国球员最高身价加盟曼联的方卓栋,此时的他正身穿着星城FC大红色的9号球衣在场上和队友做着传接球的练习,而另外一位,则是前世罗伊的球友们给他“定制”的模板球员,李钢。

“除了欣赏基恩之外,你喜欢哪个国内球员?”

这时候的曹亦终于发问了。其实连罗伊都在为她着急,因为自从刚才从酒吧出来之后,曹亦就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卓栋。”罗伊短暂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返脸看场上的训练。说实话坐在女神身边,**丝罗伊表示自己实在是“亚历山大”。

“方卓栋?呵呵,确实挺优秀的。”罗伊不知道的是,由于这一世中国足坛的优秀苗子太多,很多前世他知道的“英才”一直在默默地厮混着,而很多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英才”却能大放异彩。

所以或许是感觉罗伊的回答有些敷衍——这从罗伊回头说了两个字就返脸可以看出来。曹亦在尽自己的可能引起罗伊说话的欲望。“你熟悉李钢么,罗伊?”

罗伊点了点头。李钢么。就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世他会加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湖南球队,但是前世先后效力了好几支英超英冠球队的他罗伊还是熟悉的。或许是因为此时的长沙依旧很热,从曹亦的角度看,罗伊现在被晒得满脸通红,而汗水,正密布在他的额头上。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我曾经看过你踢球,罗伊。”曹亦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去年,四分之一决赛你们打怀化二中,我堂弟在二中是主力前锋。”

罗伊的头终于扭了过来,一脸的疑问。

“那场比赛我对你印象很深,尤其是最后那脚远射。”看到罗伊回头,曹亦欣慰地笑了笑。没错,罗伊都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能从这位自己甚至没有接触过的女神眼里看到“欣慰”。不过曹亦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话。“李钢曾经因为一次伤病被医生诊断为将要告别足球生涯,但是在半年后他加盟了当时刚刚升上甲B的星城队。那次伤病之后,李钢反而成为了一名跑不死的防守悍将,并且入选了国青队参加97年的世青赛。”曹亦顿了顿。“罗伊,医生说的话并不算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相信周品的话,你以后是能踢职业联赛的。”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罗伊又返脸把目光转向了球场。不是他的感触很深,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感触。

从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6年前,再到今天,罗伊一直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以前梦中的“女神”竟然会在今天通过看球来安慰自己。

或许,自己也许真能踢职业联赛也不一定。

罗伊如此想着,然后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已经开始入场仪式的比赛中。

………………………………

新疆队在中冠赛场保持了四个“之最”:主场平均上座率最高、球队经费为中冠十八强最低、每年往返比赛的旅程最远以及非汉族球员最多。而新疆队每年都被作为冲超热门的原因也是他们的主场战绩——到上一轮截至,新疆队已经完成了跨越两个赛季的主场27轮不败。然而客场过于糟糕的成绩却让新疆队不得不年年与升入中超的机会擦肩而过。

这场比赛主场作战的星城FC很快就确立了自己的领先优势——第九分钟,8号李钢抢断了新疆队中锋艾克热木之后把球传给了星城队的10号球员,而10号球员在把球带了几步后直接起大脚给突前的方卓栋传出了一个身后球,方卓栋接球之后形成单刀,从容把球打进。

落后的新疆队开始了反击,然而在李实得调教下已经逐渐成型的星城FC队不紧不慢地打起了控制球,并在上半场结束之前再度由方卓栋利用一次角球机会扩大了他们的领先优势。下半场刚刚开场新疆队利用一次反击机会由艾克热木在禁区内完成一脚漂亮的倒勾射门扳回一分,但是在第八十三分钟,随着星城队10号的一脚直接任意球,星城FC最终3:1拿下对手。

“耶~!!!”

和身边的其他球迷一样,随着星城队10号的进球,已经全身心投入比赛的曹亦也跳了起来,但是罗伊没有。

因为,10号这个背后印着“Junyan.X”的前腰在罗伊的前世里,根本都没被提到过。

或许,罗伊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感觉身边的一切,从自己的父母、朋友甚至学校里的班级和老师都基本一样,但是,中国足球,真的面目全非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贬义词,这也是罗伊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的关键所在。

“我真的能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么?”

因为拒绝了教练要好处的条件,前世走出贺龙体育场的时候,罗伊感觉自己对中国足球,对自己曾经坚持了12年的梦想死心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罗伊感觉他现在心跳突然加速了。

因为随着曹亦的雀跃,透过宽大的球衣的腋下的缝隙罗伊似乎发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嗯,是粉色的。”

突然感觉鼻子下边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流过,罗伊不由得伸手探了一探然后发现……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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