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支走他们是有话要跟我说吧。骆成走到溪边蹲坐了下来双手放到膝盖上,望着对面的清晰连绵的山脉轻松随意地说着。
安颜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拿出一支烟放到骆成嘴唇上,然后点燃它。一团迷离的烟雾顿时围绕在旁,散发淡然烟草的香味。
安颜看着他不变一尘的表情微笑说,你很聪明,也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和你的样子有些不符。
骆成轻笑了一声说,你也聪明,也美丽,和你的样子符合,但不符合你的内心。
安颜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完美绝伦。她用洁白纤柔的双手轻然捧着骆成的脸看向她。
她用迷人的眼神盯着骆成然后轻声说,你错了,我的内心和容颜是一样的。
骆成奋力拿开了她捧在脸上的双手,对着她依然深怀笑意的表情,有些厉色地说,你可以骗方杰,但你骗不过我。
安颜凝重了表情有些颇带委屈和怅惘,她用手去拂起溪涧的水流,一滴滴水花晶莹落下。她说,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发现,有人能够带我像小鸟一样飞行,带我脱离这里。你试过站在楼顶张开双臂,下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被风吹拂的颤抖,就像一只小鸟。而方杰就是会让我能够像小鸟一样飞行的人,他说过会带我离开。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背后匿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他对着她说,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安颜坚定的眼神充满琉璃的溢光。她说,我想让你去追求于子菲,让她爱上你。
骆成对着她有些冷然轻笑地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颜一语坚定,因为你喜欢她,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骆成回答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看见她快乐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喜欢上我,让方杰有危机感,他才会加倍重视我。她突然毫无预示把骆成推倒在草地上,整个身体几乎压在他身上,一双润泽弯翘的眼睛含笑地盯着骆成。
骆成只是惊觉,一脸诧异和无奈地说,小姐,麻烦你起来,我讨厌被人威胁。
安颜闪动着水润的眼睛,睫毛浓密卷翘像煽煽熠动蝴蝶的翅膀。她用手轻轻刮了下骆成挺高的鼻梁,然后俏皮地说,我有办法让你选择帮助我或是喜欢上我。
看着眼前距离贴近的女孩,一张自信雍容美丽舒然的脸庞散发着熟魅的傲气,他只能长舒一口气侧过脸去冷冷地说,无论你做什么他不会带你走的,他不会因为你束缚自己的自由和追求。
安颜怒气地扳过骆成的脸,眼神有些勉强的坚定。她说,是,他有权决定自由,但他对我许下了诺言。
他说,是在能够令他感官怜悯和同情时的承诺吧,男人都这样。
她说,我本来无所期待,但他既然给了我诺言,我就一定会让他实现。
骆成有些感叹地说,他不爱你,这是你无能为力的,无关承诺。
此时安颜的眼里涌闪着水润的液体,她昂起头不让它流下。
她固执地说,不,我有这样的能力。
有时候,无所期待就无所望,有所期待就有承诺。
而承诺是什么,是先一半给了你愉心的希望,然后一半就狠狠地让你痛心。
头顶的太阳逐渐升至上空,照耀着浓密的青草和野花被水珠蒸发后散发更浓郁的香气。我站在他们身后站成无声的姿势,白色的裙摆扬起像鲜花的绽放,一头乌黑的发丝也随风高高飘起。
我轻声唤了他的名字,骆成。
安颜转过头来,我看到她妙曼的身姿像是在欲欲下坠。她微笑,不慢不急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假有的尘埃对着骆成说,谢谢你,不然踩滑了石子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她迎着我笑面而来拉起我的手说,走吧,我们该过去集合了。
我伫立在那儿,有些不动声色。她看着我无意挪动的意思,又看了眼骆成用焦目无奈的神情望着我。
她随心淡然一笑对我说,我先过去了。
我微笑释然她的声音说,好,我即刻就来。
她轻轻从我身旁走过像微风悄然的轻盈,没有痕迹没有声音。只有她身上遗留而下淡淡的香味,迷离芬芳。
我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双手插进裤兜里,耸动着肩膀深呼吸地走了过来。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抬起头,看着我。他轻声地说,温柔细腻的语调像要将我融化。
我依旧低头不看他,甚至用手去捂住耳朵。心里有些复杂,不敢妄加断定这种情绪的源头究竟属于什么,只能不去琢磨,不去想。
他轻然捧起我的脸,我有些扭傲,他用力固定住我的脸然后说,你看见的不是事实,我想让你相信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迫切的期待和答案,而我却表现的无谓和淡然。
我说,对我来说,都是空的,都没所谓。
他沉默几秒后说,好,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即使你没所谓。
我此刻很幻像,模糊不清的不只是视线,而是内心的归属,我不敢细心琢磨和诠释挖解对他的感觉和态度,我怕这又是一场阔达的深渊,一再陷入只能摔的粉身碎骨,是我经受不起的。
我轻轻放下他捧在我脸上的双手,像一只秃鸟突然飞走,那种逐渐丧失分量的感觉轻然下滑。他却贴近了把脸附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深切拂来,可以感觉到张合的节奏。
我退了两步,不自然的表情显示了豁然的态度。我低着头轻声说,我过去集合,你在帐篷等我。
他只是微笑,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着他把烟放到嘴唇上吸力地抽着,迷离的眼睛望着我离去。
站在人群的后排,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安颜和方杰站在我左前方,偶尔会看见他们私语的样子,亲密又陪衬。
责任老师突然从前方传来嘶喊我的声音,我连忙举起手来应声回答说,到了。
大家一哄而笑,我不知道原因。
当老师将我的名字和安颜分到一起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看向左前方的他们,而他们也怔怔看着我。安颜露出微丝的笑意,方杰则是看不出的表情,但却依然深邃让人着迷。
安颜和几个被分在一组的同学向我走了过来,她拉起我的手温柔笑颜却带丝丝诡异的色彩。她说,子菲,你别担心,虽然你对户外野地的生存有些陌生和担忧,没有关系,我们大家会照顾你的。
说完她便微笑看着身旁的四个女生,我认出她们的模样,是和我同系的几个女生,出发前一直盯着我和骆成低头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穿着艳丽妆容浓郁的女生今天看起来倒是清丽脱俗了一些,却是依然不改眼神的犀利和满脸的桀骜不羁。
她面对着我,笑容如罂粟花般的美丽却是匿藏着毒汁的样子。她说,像你这样从小被人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我们不敢让你去做太粗重的事情。
那就摘野菜吧,这是最轻松的活儿了。安颜身旁的一个女生突然接起了话,她说话的样子有些天真的纯净,可能是慑于她们的危恐之下,因此有些假定的聪明和附和。
穿着艳丽妆容浓郁的女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在心里印象出她的样子而至此形容她。她话语间透露着婉转的轻蔑,她对我说,你要小心,不要摘了有毒的野菜,我们吃了没关系,倒是你的命比我们任何一个值钱的多。
好了,大家都是一组的应该齐心协力。安颜站了出来缓和大家的气氛,她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显摆出一副毫不情愿的样子。
安颜对我说,别担心,你还有骆成可以帮你。
我有种灵异的光耀照进我的第六感,十分强烈。我回过头去,看着他站在那里对我微笑,身姿轻松俨然一副清洌的样子,双手插进裤袋里,肩膀微微耸立着,此刻的他是阳光倾泄而下的光点,让人感觉舒适和温暖。
他逐渐走向我,保持微笑。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用右手轻刮了下我的鼻梁,动作轻盈暧昧,声音温和细柔。旁边的她们视作无谓的样子,轻瞟的眼神像闪电的刺烈般划过我的眼底,我也只会视作无谓,也没什么值得我去怒火的,得不到足够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