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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仙走出石门,信步回到冰台前,抬起头来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的玄冰珠,柔美的脸庞上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忧愁,她原本相貌生的极美,肌肤更如冰原上的白雪一般雪白剔透,此刻这副神色,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爱。
“爷爷。”凌仙开口说道。
凌天睁开眼睛看着她,就听她继续说道:“刚刚我去看过冰母,她跟一年前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比起来,更加虚弱了一些。”
凌天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一百年前,妖王出世到时候,天地之间元气大乱,就连这南极冰原中的玄冰洞也难以避免受到了它的影响,洞内封印产生了微小的裂痕,导致玄冰珠的能量外泄,这玄冰珠是上古神物,原本已经生成自己的灵识,不过那次之后,它的灵识就跟随外泄的能量一同脱离了封印的管制,不过这洞内的封印不愧是上古异人所留,天地间的元气恢复正常之后,封印居然自行修复,完好如初,只不过从此将玄冰珠的本体和灵识分隔开来,那灵识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在火山旁化作了你的冰母,经过了一百年的孕育,才有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凌仙默默的听他说完,她原本知道冰母与玄冰珠肯定大有关联,但是从未想过原来冰母就是玄冰珠的灵识,此时方才听凌天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凌天继续说道:“你与凡人不同,凡人脱离母体之后,就可自行成长,不再依赖母体,而你的性命却与母体息息相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玄冰珠灵识再世复活的一种体现,原本玄冰珠可以跟妖王一样,经过漫长岁月的积累沉淀,慢慢转化形态,成为活物,而正是这玄冰洞中的封印,禁锢了它的能量,并且限制了它成长的空间,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百年前封印破裂的时候,玄冰珠才不顾一切的想要摆脱束缚,逃离这个玄冰洞,如果当初它连本体也脱离了封印,那如今的你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凌仙奇道:“那我会是什么样子?”
凌天笑道:“因为当时脱离束缚的只有玄冰珠的灵识和一部分能量,所以只能形成你的冰母,将你孕育出来,虽然你是玄冰珠灵识孕育所生,但根本不具备玄冰珠的力量,如果当初玄冰珠本体也脱离了束缚,那衍生出来的人,恐怕就会具备玄冰珠所有的能量,并且灵神合一,不死不灭。”
凌仙目瞪口呆,双眼看着玄冰珠,忽然开口说道:“它真可怜。”继而低声说道:“可我不是它。”
凌天一愣,见她虽然听完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但依旧没有认为自己就是玄冰珠,旋即点头道:“这也没错,你虽然由它所生,但你却具备自己单独的意识,你并不是它。”
凌仙突然开口问道:“爷爷,一百年前,玄冰珠真的无法冲出封印吗?”
凌天看着她的眼睛,长出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怪爷爷吧。”
凌仙摇摇头,冰雪聪明的她,怎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她由冰母所生,普天之下能够与冰母交流的唯有她一人,有些事情,冰母早就告诉过她了。
凌天抬眼看了看玄冰珠,道:“你知道上古时期那位异人,为什么要封印玄冰珠吗?”
凌仙道:“为了它其中蕴含的力量?”
凌天缓缓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玄冰珠中蕴含的寒冰能量极为庞大,并且这种与天地同生的灵物,绝不会有能量枯竭的一天,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被‘圈养’在这个玄冰洞中,度过了了无数个漫长岁月,当初它还不具备灵识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当有一天它有了自己的意识,对于它来说,这个玄冰洞就无异于一个牢笼了。”
听他说完,凌仙叹了口气,又道:“它好可怜。”
凌天继续说道:“刚刚你说的没错,一百年前,它确实有机会本体和灵识一起突破封印,摆脱这千万年来的束缚,重见天日。”
凌仙道:“但是如果它离开了玄冰洞,爷爷的修行就会大受影响,对吗。”
凌天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回想起一百年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开口说道:“一百年前,大约在妖王出世之前两三个月的时候,这天地间的元气就已经紊乱不堪,正是那个时候,玄冰洞中的封印受到影响,开始产生裂痕,当时玄冰珠的灵识还在本体当中,与我也能进行交流,我与它相伴三千年,自然知道它的想法,可当时的我,怎么会甘心让它就这么破封印而去,他这一去,我日后的修行自然大受影响,我修炼至今,离飞升之日只有一线之隔,又怎么甘心功亏一篑,那时的我心中所想的只有如何能够将玄冰珠留下。后来封印裂缝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玄冰珠不顾一切,开始冲击封印。”
说起当年的往事,凌天抬眼看着半空中的玄冰珠,继续说道:“当年的我极为自负,原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堵住封印裂缝不在话下,我修炼玄冰煞气三千余年,又怎么会伤在玄冰珠手中,可是我依然太小看玄冰珠,随着封印裂缝越来越大,玄冰珠变的越来越疯狂,终于有一天,忽然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
说到这里,凌天心中依然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的玄冰珠,势若疯虎,在玄冰洞封印裂缝开启到最大程度的时候,猛然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寒气,那股寒气,连我都抵受不住。从封印开始出现裂缝的那一天起,我就无法再从玄冰珠中吸收玄冰煞气,面对玄冰珠无休无止的冲击,终于有一天,我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就是那时,玄冰珠的灵识带着一部分能量冲出了封印缝隙之外。“
凌仙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又如何控制住了玄冰珠的本体?”
凌天道:“当时,我原以为大势已去,玄冰珠一旦突破封印,必定会远离此地,到时就算我能熬过此关活了下来,再找到它,也没有办法再将它收伏。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玄冰珠灵识冲破封印的一刹那,正好有一个人路过此地,正是因为那个人的突然出现,玄冰珠本体最终没能冲破封印,而我也在那人的帮助之下,终于抵御住玄冰珠最后的攻势,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凌仙隐隐猜到了凌天口中所说的那人是谁。果然,就见凌天左手一翻,天极剑出现在手中,凌天继续说道:“那人正是当初玄天宗极为出色的一名弟子,他的名字叫做陆擎苍,当初的他,正是这柄剑的主人。”
凌仙看着眼前这柄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想如果当初没有此人突然出现,是不是玄冰珠就能摆脱这个囚牢,但是爷爷是不是也就没了?或许,也没有了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凌天继续说道:“陆擎苍救下我之后,刚开始并不了解事情的原委,与我合力守住了封印的裂缝,玄冰珠终究被封印削弱了太多,在我二人的联手之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冲破封印,又过了一段时间,伴随着天地间元气的逐渐平稳,这玄冰洞中的封印居然开始自行修复,发现这一状况的我自然欣喜若狂,而那时陆擎苍却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当初我也没做多想,因为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就将事情的始末都讲给他知道,但是没想到,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他反而怪我不该如此自私,他说那玄冰珠是天地间的灵物,不该将它禁锢在这玄冰洞中,我说设下这封印的是上古时期的异人,又与我何干,他反而说如今玄冰珠既然有机会冲破封印,就该放它离去,不能一错再错。但是当时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终于说到最后,我二人大打出手,在这南极冰原之上,大战了三天三夜。“
说到此处,凌天轻轻地摇了摇头,凌仙默然不语,却忽然听到商宁的声音:“爷爷,他说的没错。”
凌天轻轻闭上眼睛,仿佛早就知道商宁出了石室,而凌仙却惊讶的转过身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商宁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不远处。
商宁道:“你们说的话,不知为何我全都听见了。”
凌天道:“石室中的寒冰床是这玄冰珠中的玄冰煞气所化,你既然在寒冰床上吸收玄冰煞气,这里所有的信息,包括我们说的话,都会通过玄冰珠传入你的心中。”
商宁这才明白,为何刚刚在努力吸收玄冰煞气的时候,会听到凌天和凌仙的对话。
凌天继续说道:“今日我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自然是要给仙儿一个交代,另外更重要的是,要让你了解仙儿的身世。仙儿此番面临大劫,而这世间能够救她的,却唯有你一人。”
商宁愕然,道:“我吗?”说完看了一眼凌仙,只见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半空中的玄冰珠,一言不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凌天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