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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商宁拿出鎏金小剑,虚灵子和昆仑对视一眼,昆仑心道:这商宁不但与二师兄大有关联,并且口口声声称商仲师弟爷爷,自己与商仲云霞夫妇同门修行数百年,从未听说二人有后,看来当初印光和尚上山来说他是孤儿也并不一定就是虚言,他与商仲师弟之间的关系定然还有隐情。
虚灵子显然也想到这些,开口问道:“商宁,你说商仲是你的爷爷,可我与他同门数百年,从未听说他有后人。”
一旁的李月然也看着商宁,插嘴道:“你什么时候有一个爷爷了?”商宁从小就在安宁村中长大,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只有两只狗儿相伴,此刻忽然说多了个爷爷,李月然第一个觉得不可思议。问完忽然道:“难怪,你突然就有了名字,还姓商,是因为突然多了个爷爷的原因吗?”
虚灵子闻言,问李月然:“他以前不叫商宁吗?”
李月然摇摇头,道:“我记得,就是来玄天宗那天,在安宁村的祠堂那里,印光法师问他名字,他才说自己叫商宁,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名字的,村里的人都叫他小傻蛋,因为他小的时候实在是很傻的,跟现在一点也不一样,从来不跟村里的人说话,只会跟他的两只狗儿说话。”说到此处,心中想起一年前父母和满村村民突遭横祸,心中一酸,闭口不再说话。
站在李月然身边的梅映雪看到她的脸色,知道她又想起往事,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李月然跟商宁不同,商宁孑然一身,安宁村大变后他虽然也难过,但是过段时间心情就平复了,而李月然的父母却双双丧命,这一年多来,每每想起当年的事,李月然还总是难以释怀。不过她到了青竹山后,极少谈起当年的事情,连商宁的事也从未跟同门师长说起过,所以梅映雪也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商宁以前的事情。听她说完,梅映雪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商宁,心想:这个孩子,真是可怜。
段无涯和宋伯涯听李月然说完,一起看着商宁,尤其是宋伯涯,知道这个孩子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也并不是从不与人交流,想到他上山之前一直孤独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二人心中各自暗叹一声。
商宁看着眼前的众人,终于张开嘴,将当年自己在狗窝中发现商仲,一直到那晚商仲给自己起了名字,将玄碧玉和鎏金小剑交给自己,嘱自己进玄天宗后帮他查明真相,中间的种种缘由,全部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之后,虚灵子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拍了拍商宁的肩膀,道:“真是难为你了,当年你决意要拜师到厚土门,也是为了帮你爷爷查明真相吗?”
商宁点点头,说道:“原本我以为害我爷爷的人,或者他的同党还留在厚土山。”
虚灵子摇了摇头,道:“当时云霞师妹刚刚身死,你爷爷定然内心十分悲痛,神志有些不清晰了,不然以他的聪慧,又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
商宁不解的看着他,虚灵子继续说道:“他嘱你不要透露身份,但又让你帮忙查明那件事情的真相,他既然知道出尘子已经判宗离道,对同门弟子都痛下杀手,就该知道其中的危险,你当初不过一个小小的孩童,他那样安排,真是大错特错啊,你当初上山时,若能把这些事情都讲出来,今日,今日……”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虽然商宁如果能早点说出真相,或许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宗门也能早点采取行动,但这些都不是商宁的错,他当初只是一个孩子,一心只想为爷爷查明真相。
想到此处,虚灵子看着商宁,开口说道:“商宁,你修炼天赋极佳,之前因为一些误会,我对你一直存有偏见,但如今不同了,你留在山上,好好修行,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什么事都做不了,你只要勤加努力,总有一天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等你修行有成,你要找出尘子报仇也好,要做什么都好,我不会再阻拦你,但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出尘子如今在万魔洞中,那里魔人众多,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独闯万魔洞,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商仲师弟如今落在了出尘子手中,无论如何我也会想法救他出来,他的事情你也不用过多担心的。”
商宁看着虚灵子,点了点头,道:“是。”他自然也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是没有办法救商仲回来的,没有别人带领的情况下,恐怕他连这座五行山都下不去。
虚灵子对宋伯涯说道:“如今慕华要专心看守魔胎,商宁就暂且交给你了,他既然已经突破到御物境界,回山后就传他一些御物功法,离宗门比武大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让他也参与吧。”
宋伯涯躬身领命。
虚灵子转头看了看昆仑,道:“昆仑师弟,如今时间紧迫,我这就和印光法师一起下山去了,这一个月,宗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昆仑道:“师兄放心吧。”
虚灵子点了点头,与印光和尚相视一眼,二人一同向着前门飘逝而去。
昆仑转身回到了玉虚殿,段无涯看了看宋伯涯,低声嘱咐商宁道:“你今日回厚土山后,一定万事小心。”商宁心中一暖,知道他担心自己今日吐露了一切,怕最终逃不过一些人的耳目。
宋伯涯眉头一皱,道:“段师兄,商宁是我厚土门的弟子,他的安危你大可放心。”
段无涯知道他有所误解,笑道:“宋师弟多心了,只不过这孩子与我师傅关系非同一般,我也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宋伯涯拱手一礼,不多说话,带着商宁转身就走。
段无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梅映雪尴尬一笑,梅映雪面无表情,转身带着李月然也离开了广场,下山而去。
宋伯涯带着商宁,并没有着急御剑飞行,二人慢慢走了一段路,出了广场前门,到了一个山谷处,宋伯涯终于开口说道:“商宁,如今你对厚土门还有什么疑虑吗?”
商宁一愣,片刻后即想明白,原来刚刚说完那些话后,宋伯涯已经明白自己当初拜师厚土门完全是心有他念,并非诚心拜师,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宋伯涯不好直接问,此时才忽然问出心中的疑问,商宁心中升起一丝愧意,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完全将慕华当做了自己的师傅,对宋伯涯等人也极为尊敬,此刻见宋伯涯突然这样问起,竟然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了。
宋伯涯见他没有答话,以为他仍有其他心思,停下脚步,看着他,沉声问道:“你真正当自己是厚土门的弟子吗?”
商宁看他脸色严肃,略微沉吟,抬眼看着他开口说道:“宋师叔,当初我刚刚拜师的时候,确实是为了帮爷爷查明出尘子害他的真相,但并不是针对厚土门,而是出尘子,弟子从来没有对厚土门有过异心,既然拜入厚土门,我就是厚土门的弟子,请师叔相信,如今我在厚土门一年多的时间,是非人心我自然分的清楚,害我爷爷的人日后我定然不会放过,但是师门与我有恩,我也定会一心回报。”
宋伯涯看着商宁的眼睛,只见他的目光清澈似水,说出的这句话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脸上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对商宁说道:“你身负商仲师叔的大仇在身,所作所为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却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影响了心智,你既入了玄天宗,加入我厚土门,就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仇不可以不报,但一定要分清敌我,不要妄害无辜。”
商宁点点头,郑重回答道:“宋师叔,你放心吧。”
宋伯涯点了点头,笑了笑,拉起他的手,御起仙剑腾空而去,向着厚土山的方向飞去。二人刚刚离去,忽然山谷拐角闪出一个人影,向着宋伯涯和商宁飞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商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带着御剑飞行,可是不知为何,这次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突破到御物境界之后,他自身的土元之力雄浑无比,刚刚跟宋伯涯离地飞起的一瞬间,他恍惚中感觉仿佛有股很熟悉的能量波动出现在身后不远处。抬眼看宋伯涯只是目视前方,专心飞行,商宁虽然心下不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尽管宋伯涯并没有全力施为,顿饭功夫二人还是看到了厚土峰上的广场,古铜钟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商宁看着越来越近的厚土峰,心中舒了一口气,可能刚刚不安的感觉,都是错觉吧。
刚想到此处,商宁忽然感觉宋伯涯拉着他的手一紧,二人身形在半空中猛然一顿,宋伯涯低声呼叫一声:“不好!”商宁只觉得脚下仙剑忽然变的极不稳定,一个站立不稳,竟然挣脱了宋伯涯的手,一头载了下去,宋伯涯见状大惊,御动剑诀向着商宁跌落的方向直追下去。
刚刚正在御剑飞行的时候,宋伯涯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出现,从右后侧撞击到自己的仙剑上,还未来得及回头查看情况,商宁就失身跌落。
就在宋伯涯着急飞身下去救商宁的一瞬间,在他身后不远处半空中,慢慢显出一个人影,宋伯涯背对着他,并未看见,而仰身跌落的商宁,却看了个清清楚楚,眼见那人挥动剑诀,一道黄色剑影向着宋伯涯急飞而来,商宁着急之下大声呼喊:“宋师叔,小心身后。”
宋伯涯一惊,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但是为时已晚,剑影撞击在宋伯涯身体右侧,半空中宋伯涯口喷鲜血,整个人向着厚土山飞去,片刻后轰然落在厚土山山顶之上。
半空中出手之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让他逃了一命。”抬眼看宋伯涯落下的方向正是厚土峰的广场之上,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上前追杀,但好在宋伯涯并没有看到自己的面貌,便没多做犹豫,飞身向着商宁的方向飞了过去。
商宁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眼前,此人的脸商宁极为熟悉,一时之间惊骇的竟然出不了声,眼看着这人飞到自己身边,伸出手掌击在自己的脖颈上,商宁立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人不做片刻停留,伸手抓起商宁,立刻向着昆仑山外飞去。
昏迷前,商宁看的清清楚楚,这人他再熟悉不过,居然是同为厚土门弟子的薛尚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