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官玉溶倒是更加的敢确定自己的判断,这姑娘果然是个十分小气的人,竟然连她自己也吃这样的东西。
阿碧见他身上的那身站着血的衣衫,方想起巧云的话来,让自己去把老爷的一套衣服来给他换了,自己竟然忘记了,此刻想到,便去巧云隔壁的厢房里拿来。
上官玉溶方吃完饭菜,虽然没有吃饱,不过总算是比饿肚子强些,自己正欲动手收起来,却见阿碧猛然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阿碧满脸歉意的把老爷身前穿的那套衣服给他放到床上,只道:“这是我们老爷身前穿的衣服,估计是有些小,壮士先将就穿着罢。”阿碧说着,只将碗筷收在食盒里,又道:“壮士估计是没吃饱吧,不过晚上的时候应该好些。对了壮士叫什么名儿?”
那上官玉溶只觉得这丫头比那姑娘热心体贴多了,心下只想以后自己该是不要忘记她对自己今日的恩情才是。一面听见她突然问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想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来的好,便只将自己的字说出来,“在下玉溶。”
“呃,玉荣,玉露华荣,果然是好名字,一听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爷。”阿碧不禁赞道。
巧云撑着伞到自家帐房这边来,正巧见祥叔在,从窗户里瞧去,但见他正在算账,巧云见此,便收了伞靠在墙角里,敲着门唤道:“祥叔,祥叔!”
屋子里头的王永祥听见姑娘的叫声,便连忙放下笔,起身来开门,“姑娘怎么过来了?”
巧云进到屋子里来,随便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只道:“今天的收成不行了,咱们这边又没有种麦子的,若不然还能打些麦子,如今青头的包谷全都没了,那些豆子嫩的过几日喊大家都给摘回来,若不然也是要烂了的,所以我想在那空地里种上荞,只是这荞种子咱们家里是没有,我像看看,这账上还能提出多少银子来买种子。”原本是想来查账的,不过这家里的账一直都是祥叔在做,如今他已经六十几了,自己若是直接问的话,恐怕他心里会有想法,所以便只能用买荞种子来作借口。
王永祥听见姑娘的意思,是要把那些地里空着的地方都种荞吧,不过杜家已经没剩下什么了,自己正打算这几日把账给结了,就自己进城去跟着儿子媳妇住了。便道:“姑娘,实话告诉你,杜家如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一座宅子了,不过幸得老爷身前刚刚修葺过,只是要卖出去的话,也不好买,除非柳家的人来买,若不然你瞧这村子里,谁家会买这么一座半旧不新的宅子呢。而且还出了老爷跟着大爷这样的事情呢。所以姑娘这个打算怕是行不通了,这么多田地都已经收回来了,土又那么多亩,这荞种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巧云听见,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就算是怀疑过祥叔,不过自己却时常在提醒自己,祥叔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做假账呢,何况要真是做了假账,那爹爹在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现在他说杜家什么都没有,可是自己的这脑子里分明有个片段,清清楚楚的,是巧云的爹留给巧云作嫁妆的银子整整有五百两,而且还说巧云是女儿,田地就不给她了,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就留给大哥来管理,代代的传着。
然此刻他竟然说没有,难不成是想吞了拿么一大笔银子么?不过巧云并为当场指出他来,只是一脸的为难,朝祥叔道:“这宅子不要说没人买,便是有人买,我也不卖,我还要在这里等着哥哥回来,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爹爹留给我作嫁妆的那笔银子拿来用了,反正我那银子都是独家的,就该用在杜家的身上,才算是名副其实的。”
王永祥一愣,姑娘竟然知道有这么一笔银子,老爷不是说还没告诉姑娘么。而且这银子已经叫儿子去钱庄里取来开了酒楼,如今自己这从哪里去找五百两银子换姑娘。当即有些着急起来,而且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此刻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姑娘,这可不行,这可是老爷留个你的嫁妆,说了你出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何况大爷那是什么性子姑娘自己是知道的,现在姑娘把银子花在杜家这上面,到时候姑爷回来了怎么回把银子还姑娘了,而且姑娘你若是嫁了人,身上没有些银子怎么能行。”
只觉得祥叔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说话也不如先前那么自然,巧云的心里“咯噔”的一下,觉得很不安,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这银子是不是祥叔给自己贪了,可是他一个老人,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难不成给了他儿子。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巧云也只是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现在还是先顾好家要紧些,我也不能单单的想着我自己的事情。而且这家若是没了,谁还娶我这样没家的人,便是娶回去了,也觉得不大吉利。所以要麻烦祥叔,明日跟着我去城里,把这银子取出来。”
说着,巧云又道:“对了,强叔你儿子不是在城里做生意么?你能帮忙请他打听打听,是那里的荞种好些吗?”
祥叔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就没把巧云的话仔细的听进去,满是担忧巧云要去告官,儿子也叫衙差给抓进牢里去了,一面只应了声,“好,姑娘放心吧。”
巧云越发的觉得他怪,便也不多留,见外面的此刻的雨也小些了,所以便又向王永祥交代了几声,说让他明日准备好,一起进城,才拿着伞走了。心里却满是不安,想起这祥叔的儿子在城里做生意,定然都是要本钱的,可是他在自己家里一个月领来的那些工钱,除了他一个人的花销,便只能是存下一个一两多罢了,所以他儿子哪里来的钱做生意,何况媳妇又是一个石匠家的,难不成那石匠家有多余的银子来倒贴女婿的么?
这越想越怀疑祥叔是不是把自己的银子挪给他儿子用了,想来自己还是去打听一下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