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何曾见过这样的美男子,一时间就看呆了,忘记了自己原本也是和姑娘站在同一战线的。
巧云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怪丢人的,推攘了她一下,嘴角微微的嘟起,有些不高兴她的这个反映。
阿碧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朝马车里的贵公子道:“你们得给我们把驴子找回来。”
“凭什么?”向瑞听见她们这般无理的要求,直接就拒绝道。在说也不看他们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竟然想让她们家公子去给她们找找驴子。
“就凭你们的马吓走我家驴子的,难不成你们两个大模大样的男人家,想就这么赖了不是?”如今这是要生活,巧云也顾及不了什么脸面来,但是她发誓她这真的不是在耍泼,而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这驴子就是他家的马给吓跑的。
柳子画听见这样的话,满脸的鄙夷,心道果然是乡野女儿家,讲什么道理,那驴子分明是自己跑的,却非要说是自己的家的马吓到的,当即也不理会了,自己在这里已经被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呢,想着雨越来越大,自己也不跟着她们耗了,示意了向瑞一眼,“走!”
向瑞早就巴不得走了,此刻听见公子的吩咐声,自然是高兴,朝前面披着蓑衣满是泥泞的两小姑娘扬起马鞭,只道:“小姑娘们?赶紧的让开,若不然这马一会儿可是不认人的。”
就想这么走?那还有什么天理,阿碧从小是个实在的农村女儿,那手脚之快,力气之大,与许多的小子都是差不多的,只见她伶俐的冲上前去,把向瑞手里的马鞭抢过手里了,“我知道你们是柳家的人,不过柳家的人就了不起,能欺负我们么?我告诉你们,今天不去把我们家的驴子找来,你们休想走。”
阿碧的这些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巧云的意料,不过做的好,这该死的柳家,先前是把自己家的佃户都拉过去,眼下还把她们家驴子吓走,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向瑞虽然是车夫,但从小也是柳家的家生奴才,母亲又是公子母亲陪嫁过来的丫头,所以自己从小都是伺候在公子身边的,小的时候,还陪着公子在柳家的学堂里识过几个字,虽然说是下人,不过比这这村子里那些富裕人家的小子们强多了。而且大户人家规矩多,丫头家丁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平日里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姑娘家,当即就愣住了。木讷的回头打开帘子,朝他家公子禀道:“公子,这······”
柳子画见向瑞把帘子打开,见他这脸色又不大好,方才丫头的话自己也听见了,不过不与她逞这口舌之快,只道:“不要理会!”
向瑞扬起自己空空的手心,“马鞭叫那小姑娘抢去了。”说来,还有几分惭愧啊。
轩眉微蹙,眼角微微的扬起,看向那马车边得意的小姑娘,她的手里果然拿着他家的马鞭,不禁是朝向瑞瞅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她抢你就不会抢么?”说着,手里的折扇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向瑞的脑子。
向瑞看着这马车外面的雨,自己又没有伞。不过主子已经下了话,自己能拒绝么?何况这马鞭是在自己的手里叫她们给抢走的,这以后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在柳家立足呀!
然这厢阿碧听见他们要抢马鞭的话,已经跑到巧云的身边来,把手里的马鞭交给巧云。自己则跑了,巧云见这车夫向自己走了,心里也害怕,连忙绕道马车的另外一边,心里只见阿碧跑远了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想自己哪里能跑的赢他呢?而且要他们跟着自己去找驴子是不可能的,不过就这么饶了他们,自己这心里又着实的不平衡。
只将马鞭扬起,朝马抽去,那马平白无故的突然被抽了一鞭,受了惊吓,嘶的鸣了一声,拉着马车就向前跑去。
中间没有马车的隔着,那车夫隔着巧云更近了,不过此刻他哪里还能顾及什么巧云,见马车跑了,自然是连忙追上去,一面朝巧云她们骂骂咧咧的。
那巧云也不理会了,把他的马鞭扔向他去,见他如此狼狈的冒着雨追赶在马车的后面,心里的气也解了许多,不过想起阿碧这个没义气的,心里又恼,踩着泥泞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只见那前面的转角处的大槐树下面,阿碧正等着她呢。
阿碧见她来,悻悻的凑上前来,“姑娘······”
“谁是你姑娘啊?”巧云别过头,只觉得鞋子又重又湿,只提着裤管向村里走去。
见她走的这方向,阿碧便问道:“姑娘,咱们不去找驴子了么?”
“找什么找?这雨这么大,先回家去,那驴子不是常常由冬生喂的么?他知道这驴的脾气,他自己来找。”现在就是她爹活了从坟里爬起来,她也去接不了,还找什么驴子,只想先回家在说。
而这马车里,柳子画着实给吓了一惊,自己一个公子爷,向来要去哪里,喊上向瑞就是了,此刻这马儿只管撒着野儿的跑,而且速度也快,将他身子骨给颠簸得,而且最要命的是,这马只顾着跑,也不管跑的是哪条路,眼看那前面就是桥了,不过这小山村里的桥能有多高了,不过是昨日的一夜雨就把桥给淹没了,此刻哪里能瞧见什么桥在哪里,就一片白茫茫的水花。
此刻这马不停下来,他心里是又急又怕的,要是马车翻在了河里,那他一个北方人,又不懂水,这不是要命么?回头想喊那向瑞快些,隔着雨帘,只见远远的一个全身站满了黄泥的人影朝自己跑来,心里一惊,他竟然比自己还要狼狈。
如今求人不如求己了,柳子画一手扶着才马车的车栏,掀开帘子,见着诸多绳子,也不知道哪一根才是缰绳,只得是全都抓住,用力的勒住,不想这一拉,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叫他真的给拉住了。
那马终于停了下来,柳子画也讲究不了什么,扬起袖子就擦额头上的冷汗。可把他吓死了,前面在过三四丈,就是那坐淹在河水里的木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