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无束小心翼翼地将掬雪置于床上,拉出绣枕让她斜靠着。
“你觉得怎样?”
掬雪点点头,唇色开始恢复红润,一个疑问开始在脑中形成。
“干嘛砸了人家的房子?”
无束惊诧的张大嘴:
“人家把你吓成这样,我砸了它有什么不对?”
“她们没有吓我,告诉我想去的地址,还送了一件衣服。”虽然老大娘的脸色一直不好,但人真的很不错。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妓院!你进去就出不来了!”他原先怎么会认为她精明呢?根本是小迷糊蛋一个。
“什么是妓院?”她真的很好奇,从前在书上看过这个名词,不解之余,本着虚心好学的精神询问娘亲,娘亲只叫她闭嘴,问海叔海婶,他们也是含糊其词,只是说是一个不好的地方。
“它是——”连这个都不懂,叫他怎么回答,但是,看着她水漾明眸里的疑问,又不能不回答,“是个污秽的地方!”
“那儿挺干净。”只是脂粉味实在太刺鼻。
无束差点岔了气:
“你活在孤岛上啊!”
从她理所当然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蒙对了。原来她的单纯源于此,莫怪她对尘世种种肮脏污秽一无所知。
接下来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当静谧在二人之间蔓延开始,掬雪的心绪定了下来,脸上又开始一贯的面无表情。
注意到她的变化,无束开始不遗余力的诱她开口:
“那你刚才何以吓得跳楼?”要不是他来得快,恐怕——他不敢往下想。
她回想起刚才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下意识的微缩一下:
“有猫。”
有猫?
不会是他想的那种毛茸茸的,喵喵叫的那种小动物吧?
“你——怕猫?”不会吧,那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会有人怕成这样,唔,还有一只猴子。他不屑地睨了雪猴一眼,没用的东西!
她蝶首轻点,撩起左袖:
“这里,抓伤过。”
他的心神一下子被她的皓腕吸引了,雪白的柔荑哪里有一丝猫爪留下的痕迹!毛手自动毛上了她的柔荑,为其柔腻的触感心醉不已。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纵使他俊美无畴,肤质总是有男子特有的粗糙,与其滑若凝脂的雪肤实在没得比。
掬雪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触抚叫她微微生痛,这还不打紧,他的眼神让她有种他想将她的手一口吞下的错觉,热热的眼神叫人有些不自在。
“吱吱、吱吱——”小白跳上床头,硬生生将两人之间的迷咒打破。抓着一把纸献宝。
“这是——”好眼熟的银票?
“你的卖身钱。”说到这个他就生气,这女人有没有脑子,那猴三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她居然傻傻的跟他走?
她想起来了,在妓院见过:
“这是猴子大叔的,我还帮他数了一遍。”
天哪,这女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票!真是服了她。
“为什么跟一个陌生人走?”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每次都这样,不晓得还会被多少人拐骗。
“海叔说找人问路要找亲切点的人。”她一直奉为至理名言。
亲切?无束仔细回想猴三那副尖嘴猴腮的猥琐相,实在很难与亲切一词有任何联想。
“你不觉得他笑的样子和小白很像吗?”掬雪一手指着数银票数得很乐,不时发出诘诘怪笑的小贪财猴以求认同。
是很像!他点点头,回想在妓院附近遇见猴三时,他贪婪数着银票的表情与这只死猴子如出一辙。
“现在不像了,”无束血腥地笑着,扁猴三那一顿扁得他很痛快,“现在他更像一只猪头三。”
这不关她的事,所以她没有好奇心,打了个呵欠,发觉自己有点累了,将一人一猴踹下床后,卷起棉被,蒙头就睡。
这女人真是翻脸不认人!干瞪眼的无束认清这事实,认命的为她盖好棉被。
呵,今天追了她一天,他也累了,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要去补眠了。
掬雪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睡着,在找周公之前,心中突然发觉,今天是有史以来最多话的一天,去年一年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及今日之多。
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