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驿里逢冬至,
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
还应说著远行人。(《邯郸冬至夜》唐•白居易)
“为什么?为什么?”
托腮凝望,远山如黛,眉间轻琐,说不出的美人如玉,风情如画。
无束怎么也想不明白掬雪突然翻脸的缘由,她不曾说起,不但是对他,而且对每一个能接近她的人都不曾说过翻脸的原因,就这么断了他每一条通向她的道路,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就是不肯见他。
听大个子说,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吃饭超过两碗了,这代表着——
问题严重了!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聪明的脑袋瓜子一直想不通。思到无言处,一声长叹——
“唉......”
“唉......”
嗯,重叠的?美目向发出叹息的地方望去,一双含愁的眼也正望向他。
是龙儿。无束撸了撸袖子,作势要掐上他。
龙儿无力的一挥手,四面八方跳出来数十条人影,虎视眈眈地看着暮无束,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应该暂时没有一拥而上,将他五马分尸的想法。不过如果他的手一旦搭上龙儿秀气的脖子,可能就不一定了。无束想想现在还没有打架玩闹的心思,收手作罢。
龙儿手一摆,数十个人又从各方散去,喝口水的时间便消失在周围,仿佛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今天是冬至节,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无束没好气的问这个不请自来的少年皇帝。
冬至时节,天子斋戒,南郊祭天,百官朝会,外邦朝贺。身为皇帝,应该是忙得分不开身的时候,他倒是有闲情到他这里闲晃悠。
“逃难。”支起额,龙儿又叹了好大一口气。
说起来这个灾难还是暮无束带来的,龙儿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居然连逃难都跑到这里来。
“是不是百官要求你给我一个交代啊?”无束看他的眼神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嗯。”这几日过得很热闹,比他登基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早朝都有人拿这件事说事,让他承担起作为人君的责任,万不可始乱终弃。天知道历朝历代皇帝睡过多少女人,官员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点破就权当没这回事儿,可惜这次不知道为何,所有文武大臣众口一词,逼他迎娶“束小姐”——他从不知他手底下的那班大臣何时变得如此团结。
应付完大臣,还要面对后宫的责难,昨日皇后还泪汪汪的要求下堂离去,好叫他在外面金屋藏娇的美人无后顾之忧的进宫,几个贵妃轮番上阵,唱红脸的唱白脸的,全一股脑儿的冲着他过来,一想到此龙儿便头痛不已。
终于,在今日君臣互贺冬至之喜,又有几个老臣将此事提出,眼神中责备之意使他再也坐不住了,忿忿甩袖而去,不想在面对这种难堪之事。皇城是呆不下去了,想想去处,却发现除了这个给他带来一堆麻烦的暮大哥,他居然没有半个朋友能够收留他。
“你活该。”知道得罪他的下场了吧。
“朕就想不明白,几个被你勾引的大臣义愤填膺也就罢了,为何满朝众臣都那这件事向朕发难?”这样的结果是他无法预料的,他顶多以为被人说几句罢了,顶多骂骂他风流,哪朝天子不风流,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谁知事件的发展,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之态。
“因为所有朝臣家里的未婚公子当时都在场,如果你不娶我,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将我娶回他们家,那班死脑筋的老头才不敢要我这个蒙天子临幸的媳妇儿,所以——你这几日没睡过踏实觉吧!”太小看他的魅力了,若是他存心想要勾搭上谁,还没有谁能逃过他的五指山。如果是小皇帝能够轻易平息的祸事,他才不屑玩。
龙儿凝视着无束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说了一句:
“如果实在平息不了这件事,朕就真的将你接进宫。”
“做皇后吗?”无束抛了一个媚眼。
“有何不可?”龙儿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作势要摸上他的芙蓉脸。
“别告诉我,你也看上我了。”无束拍掉他的禄山之爪,笑得有些阴阴的。
“算了。”龙儿起身,收拾起狼狈的心情,亦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心动掩饰掉。“还没看上你就被你整脱了半条命,真看上你了,朕焉有命在?”
“看你这么烦恼,应该没空再跑去-给我的雪儿出馊主意......”无束摸着下巴,万分不解。
“掬雪还在和你吵架?”问出这句话,基本上可以排除龙儿继续捣蛋的嫌疑了。
“不是还在吵架,我们现在根本就是在冷战。否则你以为我会凄惨到一个人过冬至?”古人说“冬至大似年”,本就是团圆的日子,他有家归不得,只想着娶个老婆好过年,可惜老婆没到手,先学会翻脸,看人家取个媳妇儿多容易啊,为什么他会如此辛苦?
“你是老婆没到手心烦,朕是老婆一堆心烦,咱俩同病相怜。”龙儿也是苦着一张脸。
“尹骏羡是什么人?”无束突然发问。
听大个子说,掬雪是和一个姓尹的状元出去过,回来就不对劲了。该不会是有人敢趁着他赶跑其他情敌的时候挖他墙角吧?
“今年的新科状元,风度翩翩,文采风流。”
“为什么他会成为漏网之鱼?”他明明没放过一个能够打得上掬雪主意的男子,为何还有一尾小虾出现?
“因为,他家有糟糠。”已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