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街边房屋的屋檐上,还不时滴落着水滴,发出清脆的响声,街道两旁的灯笼有些已经别大雨浇灭,今夜的长安城比以往看上去昏暗许多,背上的人儿微微的颤抖着身子,打了个喷嚏,将脑袋缩进了斗篷之中,凤羽墨稍微加大了力气,将司徒攸宁稳稳地背在背上。
两人刚刚从司徒家出来,除了潇玉菁,其他人并没有露面,为司徒攸宁驱毒,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只是潇玉菁的话让司徒攸宁多少感到绝望,她中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剧毒,只要忍受刺骨的寒冷,过了今夜就自然没事了。
一阵清风伴随着泥土的清香刮过,司徒攸宁颤抖的动作加大了不少,抱着凤羽墨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凤羽墨有些担忧地侧头往后看了看,轻声说道,“你没事吧?”可是背上的人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音,凤羽墨有些慌了,准备将司徒攸宁放下,查看她的情况。
就在这时,司徒攸宁动了动,用慵懒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
凤羽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把本王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嗯···”司徒攸宁有气无力地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夫君,我这个做夫君的,怎么都不知道?”
“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太在意。”司徒攸宁的口气有些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过你的面子还真是不小,竟然有这么多人抢着保护你,看来本王应该好好查查你的人际关系了。”
“我也觉得奇怪,每次遇到危险,总是有人会出来救我。”
昨天晚上的两个蒙面人,武功都非常的高,会这样保护司徒攸宁的人,应该非她的几个哥哥莫属了,但是假设其中一个是司徒炎羽的话,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呢?在司徒家几兄弟中,除了司徒炎羽有那样的身手外,其他人应该都不可能,而且最让凤羽墨在意的是,今夜在山洞周围的人,除了洞中的五个人之外,应该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此时闭着双眼靠在凤羽墨背上的司徒攸宁,脑海中挤满了黑衣蒙面人,一个、两个、三个···突然她像是恍然大悟,睁开眼睛精神包满地笑着说道,“要是知道每次都有人会救我于危难之中的话,我岂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凤羽墨微皱着眉头,一脸鄙夷,仿佛就算不用听下去,他就知道司徒攸宁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司徒攸宁立马变得微弱起来,一头倒在了凤羽墨的背上,接下来骨头碰撞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司徒攸宁强忍着额头的疼痛,紧闭着双眼,心中开始企划着今后的冒险历程。
第二天一下朝,凤羽墨就急着赶回了王府,可是在王府大门口下轿的瞬间,他的担心全部烟消云散,因为一直熟悉的衣服场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这次的主角并不是倪颜,而是司徒攸宁。
只见司徒攸宁面带笑意,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框上,站在门口的侍卫一脸尴尬地不时瞥她一眼,见到凤羽墨的身影,她立马站了起来,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见到如此反常的司徒攸宁,凤羽墨心生一股寒意,昨晚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昨夜凤羽墨一夜未眠,原因自然是此时眼前的这个女人,昨夜,凤羽墨没有忍心丢下全身冰凉的司徒攸宁,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整晚都紧紧地抱着她,可是没想到,司徒攸宁在梦中对他又是打又是抓的,而且还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上演了一幕有一幕的戏剧,念叨了一整夜,今早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有了些光泽的司徒攸宁,凤羽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凤羽墨每跨出一步,都格外的小心,深怕会有什么阴谋,在紧张的氛围之中,他总算平安无事地走过司徒攸宁的身边,跨进了王府的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攸宁等了你好久。”凤羽墨踏进门刚走了一步,司徒攸宁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要是现在是晚上,可能凤羽墨真的会再一次质疑司徒攸宁的名字,声音响起之后,司徒攸宁蹦蹦跳跳地在凤羽墨的面前来回走动,什么也不说。
在两人维持这样的状态快走到大厅的时候,凤羽墨才不耐烦地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司徒攸宁像是被忽视了很久的小孩子,开心地抬起头望着凤羽墨,吓得凤羽墨朝后退了一步。
“王爷,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司徒攸宁充满期待地说道。
“···”凤羽墨一头雾水,“难道和本王同床共枕一晚,就离不开了。”
“同床共枕?”司徒攸宁短暂地疑惑之后,并没有将这几个字放在心上,转而认真地看着凤羽墨。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司徒攸宁的神情变得悲伤起来,“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司徒攸宁身为您的妾室,竟然不听您的话,是在是愧怍一个女人呀。”
虽然不知道司徒攸宁在做什么,可是对于司徒攸宁的忏悔,凤羽墨倒是有几分欣慰。
只见司徒攸宁从衣衫中拿出笔墨纸砚,摆在地上,将笔递给了凤羽墨,“王爷,您说过,要是贱妾再次不经过您的允许跑出府,您就休了我。”
凤羽墨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这样会对不起娘家人,但是我是不会为难王爷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以后会被众人唾弃,我也不会让王爷做出不守诺言的事情的,王爷,请休了我吧。”说着将笔硬塞到了凤羽墨的手中。
凤羽墨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右手一用力就将笔折成了两截,此时围观的下人越来越多,司徒攸宁见状加大了攻势,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凤羽墨的面前。
“王爷公务繁忙,自然是没有时间处理贱妾的事情,为此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休书,您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就好了,这样···”
司徒攸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凤羽墨就将她手中的纸撕成了碎片,单手将她夹在胳膊下,愤怒地朝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