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池缓缓站起身,视线触及到脚踝处的图案,突然在眼前变得诡异,仔细一看,原来用细线条描绘的小巧图案如今像被水泡过一样,在脚踝处的肌肤上晕染开来。
难道她真的中毒了?可是,自己的身体却一点预兆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想找个人问个明白,于是想到了站在外面的维娅特。
“维娅特……维娅特……你进来一下。”她低低唤了了两声,纱幔被轻轻掀开了,维娅特走了进来,见到没穿衣服的安妮,她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神色。
“维娅特,你在害羞吗?”安妮侧着头,望着一脸腼腆的维娅特,露出捉弄的笑脸。“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翩翩美少年吉恩斯吧。”
“你又在取笑我,我走了。”维娅特瞪了她一眼,佯装要走。
“好了,我的好妹妹,我不逗你了。你过来看。”安妮坐在浴池边的石凳上,跷起了玉脂般的白皙脚踝。
维娅特盯着她脚上扩大的图案,眼里渐渐笼上一层惊恐。“你……你脚上……怎么会有及尔蔓格草的毒?”
于是,安妮就把关于及尔蔓格草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维娅特。
维娅特睁大眼睛,仔细听完她的故事,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可是,现在你的毒已经越来越深,恐怕……”
“维娅特,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我什么事也没有,而且我是个解毒高手,这种毒说不定我能解……”
“吉恩斯,你别说了。没用的,这种慢性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溢进你的身体,不是随便就能解的。你最近身体上是不是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例如,产生一些幻觉,或是……”
“幻觉?有啊。”安妮一口承认,仔细想想,她最近是蛮奇怪的,三番五次把莫帝森当成舒亚哥哥,难道说这真的是及尔蔓格草的毒性在作怪?
“这就对了。吉恩斯,你现在只是出现幻觉,过段时间就会精神恍惚,陷入昏迷,再后来……”维娅特吞着口水,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后来什么?”安妮不解地望着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说我会死之类的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维娅特极其认真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凝重而深沉。“所以,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医治。”
“这我也知道啊。”安妮给了她一个白眼,接过维娅特递来的柔软缎布,放在头上胡乱擦拭了几下。“可问题是到哪里找这种医治的方子?”
维娅特对她粗鲁的动作不敢苟同,轻轻拢好那一头锦缎的水银色长发,再用一只小巧的象牙梳子轻柔地理好,把缎布拿在手里,轻缓地包裹住发尾,吸去多余的水分。不一会,就打理好一头亮眼的水银色长发,如天上遥不可及的银河一般耀眼而松散地披在身后。
维娅特沉醉似的欣赏着那头连女人都要羡慕和嫉妒的长发,肩膀却被用力摇了几下。
“维娅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在这里就你一个熟人,你一定要帮帮我。”安妮撒娇似的摇晃着维娅特,她现在开始后悔当初在婚宴上没有听伊恩的话。对了,提起伊恩,她猛然想起,伊恩是杰西卡的贴身侍卫,今天碰到杰西卡,怎么却没看到伊恩呢?
“我也没有办法。”维娅特无能为力地摊着双手,“看来,你只能去求殿下,让他请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
“什么?让我去找那个变态的家伙,我不要!”安妮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气呼呼地拿起麻布,开始做最艰难的动作,缠胸。
“可是,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办法。”维娅特无奈地望着她,“你不要固执了,我们……”
“总之,我才不会去求他呢。又不是他一个人是皇子……”杰西卡的俊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想起那张和舒亚哥哥一模一样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亲切感便如一股暖流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