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弗尔行宫里出来,安妮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大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那家伙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一怒之下,连累寝宫里的侍女为她受罪,她也于心不忍。
抬头确定了一下莫帝森行宫的方向,慢悠悠地晃荡着。自从进入这座皇宫,除了每天待在那个行宫里,跟在那家伙的屁股后面,她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觉得既新鲜,又好奇。决定在回去之前,先溜达一圈放松放松心情再说。
空气中缓缓递来一阵乐曲声,仔细聆听像是长笛的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她慢慢靠近,大树下杰西卡抱着长笛正在轻轻吹奏,悠扬的乐曲飘出婉转的旋律,几缕细碎的金栗色发丝轻拂在眼前,迷人的眼睛染上了几许哀愁,配合着乐曲表达出一种无尽的感伤和怅惘。
他抬眼突然看到了她,轻轻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长笛。“吉恩斯,过来坐。”
自从进入皇宫之后,每次看到她,他总是淡漠而疏远,仿佛他们之前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刚刚她原本有些拘谨,想要偷偷看他一眼就离开。现在他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邀请她过去。
“你……嗯,吹得真好听。只是乐曲有些伤感……”她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是吗?你听出来了?”杰西卡半垂下睫毛,唇边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三个月之后,我就要回自己的封地去了,离开我住了将近二十年的行宫,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三个月后?”安妮诧异地抬起头,“这么说,你也要到封地去?和你皇兄一样?你们不是在皇宫里住得好好的吗?既然储君已经确定是哈蒙德,那么你们的存在对他并不构成威胁,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自己的行宫里。”
“吉恩斯,你有所不知。”杰西卡不以为意,摇了摇头,“你知道父王为什么叫奥格乐索普一世吗?”
“难道这跟你们到封地有关?”安妮转动着脑筋,想到了一点。
“是的,因为父王的王位也是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杰西卡低头望着安妮一脸的迷茫,唇边漾起一朵诱人的笑容。“我还是简单得跟你说一下。三十年前,君王病死,当时的三位皇子谁也不服谁,都想坐上君王的宝座,于是发动了战争,分裂成了三个小国,在之后的十年里,战火不断,弄得三方俱伤的消耗。当时的父王意气风发,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并取得了贵族们的大力支持,打败了三个小国,把分裂了十几年的国家重新统一成一个大国。父王吸取那三位皇子的教训,所以才会决定在哈蒙德登上皇位之前,把我们派往封地去。”
“这样看来,你们的父王可谓是挖空心思,不想让你们兄弟像那三个皇子一样发生兄弟相残的事情。”安妮抚着下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其实莫帝森心里比我还要难受。”杰西卡直视着前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杰西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安妮愣住了。“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说他封地比你小?封地没有你富裕?”
“当然不是。”杰西卡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露出失笑的表情,“因为皇兄有两样重要的东西在手上,是当年父王赏给他的。这是王室的历来传统,君王为了表示厚爱,而让最喜爱的皇子保管的秘密。这两样东西在他手里十几年了,只要拥有了它,就拥有了无上的权力,与王位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却要硬生生从他手中夺走……”
“唔……我想起来了。那封密信……对,一定是那封官信没错。”安妮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激动地从石凳上站起来。“那天,那家伙接到密信后,一直不敢打开,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早料到了……”
“吉恩斯,你在说什么?什么密信?”杰西卡拉着安妮重新坐在石凳上,语气有些渐急。
“就是……”
安妮刚想说什么,一道急奔而来的身影很快打断了她的话。一名内侍单膝跪地,因为奔跑而有些喘息未定。
“殿……下,陛下寝宫派人来说,让……您赶紧过去一趟。来的人说……说陛下快不行了……”
什么?他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个不可一世的奥格乐索普一世快不行了?安妮吃惊不已。
内侍的话还没说话,杰西卡就坐不住了,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吉恩斯,我现在有事先走了。你刚刚说的事,我们以后见面再谈。”
“可是,行宫守卫森严,没有得到你皇兄的许可,我不能出来……”
“你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杰西卡的眼神里流露出肯定的光彩,转身大步走向皇宫最中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