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叫御医……该死的……劳森,抓住他们……”
他在耳边大声嘶吼,下一刻,他放开了她。她看到他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身影,一支带血的箭直穿透洛弗尔的腹部,是他救了莫帝森。
劳森听到了指令,立刻带人窜下了城墙,迅速向看台奔去。
莫帝森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洛弗尔,她急忙跑了过去,蹲在他的身旁,用力撕开身上的衣料,堵住他流血不止的腹部。
“洛弗尔,你这个笨蛋,我不需要你替我挡箭。”莫帝森紧紧握住洛弗尔的手,只感觉握到的是一团冰冷的寒意。
洛弗尔的脸因痛苦而皱成一团,他深吸着气,忍着腹部的疼痛,抬眼看着莫帝森。“皇兄,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要坚持。你不是想要王位的吗?那么我把王位让给你。”莫帝森望着洛弗尔虚弱的脸庞,抬头大吼着,“该死的,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到?”
“陛、陛下,查德大人已经骑快马去传召御医了,很快就到。”一名侍卫诚惶诚恐地上前禀告。
“皇兄,王位我不想要。我想说的是我听了大祭司的唆使,出兵占领首城这件事,我做错了,我感到万分抱歉,这一箭,就当我对你的补……”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洛弗尔的声音瞬间被某种东西堵住了,鲜红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按在他腹部的布料已经被血染红了,安妮又重新撕了一块,慌手慌脚地擦去流淌在他嘴角和下巴的鲜血。
她握着那团布,上面全是鲜热的液体,她的手止不住颤抖,紧紧咬住唇,急忙别过脸去,不敢看这揪心的一幕。
“洛弗尔……我叫你不要说话,保……持体力,你会没事的……坚持……御医马上就到了……”莫帝森一惯冷静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还有……我要说……皇兄……安妮……”洛弗尔有气无力,拼尽了仅有力气发出微弱声音。
安妮眼里泛着迷蒙的泪花,转过身,发现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血不停地喷涌而出,她低头又撕了一块更大的衣料捏在手里为他擦拭。
“请你们原谅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洛弗尔眼里带着内疚和自责,无力地转头看着莫帝森和安妮。“我祝福你们……我……真心祝福你们……”
“我们不会怪你,反而要感谢你,是你让我们懂得了要更加珍惜彼此。”莫帝森柔情地看了眼苍白的小脸,随后焦急的目光又投向了洛弗尔。
听到这句话,洛弗尔释然地笑了笑,唇边挂着一丝浅笑的痕迹,他的眼睛逐渐暗淡,眼皮几乎快要合上。
“皇兄,我看到了母后和父王,他们微笑着向我招手,我想我可以……”
“不,洛弗尔,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莫帝森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耶塔拉斯的重臣,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不能死……坚持……御医就来了……”
安妮一边擦着洛弗尔嘴角流出来的血,一边呜咽着不能言语。
这时,城墙的台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名御医矮胖的身影在查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洛弗尔,御医来了……”莫帝森低头看向洛弗尔时,那双湛蓝的眼眸已经悄然闭上了。
“不——”巨大的悲痛吞噬了他,狂乱的声音震出了宽大的胸膛,从首城城墙上空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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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驱散夜的黑暗,给大地带来了一片生机,刹时,上了彩釉的陶瓷屋顶霞光四射,流水溢彩,整座皇宫一下子布满了耀眼的金光。
丝丝微风钻入敞开的窗户扑面而来,撩起了缕缕水银色的长发,双手抚上隆起的肚子,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在里面住了三个月,伫立在窗前的娇柔脸蛋不禁露出欢欣的笑容。
墨菲拿来了披风为她小心披上,她冲着墨菲回了一个笑脸,透过薄如蝉翼的帷幔看向华丽的床榻,健壮的胸膛起伏有致,均匀的呼吸声低低传入耳朵里。
她对寝宫里的侍女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全都出去,独留下墨菲服侍她梳洗了一番,然后她们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宫。
漫步在皇宫里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呼吸着早晨特有的清新空气,世界在她眼里是如此炫目缤纷,处处是明媚的阳光,处处是炫耀的五颜六色,到处能飘来令人陶醉的玫瑰香气。
心情如这天气般晴朗,骤然飘来了一片阴云,那个时刻困扰着她的阴霾再次压上心头。
她改变了攸关到他性命的劫数,同时也改变了从此往后耶塔拉斯历代君王的历史,族谱上写着本该在那场劫数后不久洛弗尔就能即位,而那天在城墙上莫帝森亲口承诺要将王位转给洛弗尔,原本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样他的性命得以延续,洛弗尔继位的事也能重归历史。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伤势痊愈的洛弗尔拒不接受王位。
那天在御医来到的时候他体力不支,只是晕过去了,后来经过医术高明的乔戈夫和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