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不客气地拿起一枚椰枣大嚼特嚼起来,嘴里的椰枣吃起来格外香甜,和在皇宫里吃到的明显不一样。
“这些是野生的椰枣,比宫里的好吃很多。”他望着她疑惑的小脸,手指轻轻拨去她嘴角粘上一小块椰枣。
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独享这些水果,下意识地拿起一颗葡萄放到他唇前。
他微微一愣,专注地凝视着她的小脸,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过既然做了她索性落落大方,将葡萄塞进了他的唇里,接着又拿起一颗椰枣啃起来。
“对了,你说小时候你父王带着你经常到这里来,就你一个人在这座葡萄园里玩吗?你那几个兄弟呢。”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于是胡乱找了个话题,可一说完她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挑起了一个最最烂的话题。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一点点啃咬着手里的椰枣,静谧弥散在两个人之间,她不自觉地揣测起来,他的内心此刻是怎么样的呢。
他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手里的椰枣已经被她啃完了,她轻轻吞着口水,悄悄抬起眼眸看他。
“那时候洛弗尔年纪很小,哈蒙德、杰西卡,当然还有我,每年都在期望着父王带我们到这片葡萄园里,结果每次到了这里我们都要吵着父王,在这里住上一阵,等玩得尽兴了,再回首城。”
他注视着瀑布下翻着水花的水面,侧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但从说话的口吻里还能听到他陷在过去里的留恋。
她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扭头着看着这座偌大的葡萄园,想着他和哈蒙德、杰西卡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仿佛能依稀听到每个角落里他们留下的欢笑,她突然有些懂了他带她来这里的更深一层的意思。
他的内心深处还在乎那份亲情,留恋着年少时和哈蒙德、杰西卡在葡萄园游玩的美好时光。
他的父王奥格乐索普一世已经过世,哈德蒙三年前被处以绞刑,只剩下杰西卡和洛弗尔。原本杰西卡可以在封地里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偏偏不安份,对王位垂涎已久,近几年更是公然大肆扩充军队,招募了大批的士兵。
这些年杰西卡的势力被莫帝森暗中蚕食掉了大半,已经大不如前。顾念到是一父所生,莫帝森对杰西卡手下留情,并不想彻底将其打垮。那次她带着他进入了杰西卡寝室下的密道,发现了通往首城郊外和神庙祭司那里的通道,他经过再三衡量利弊之后做出了出兵征伐的决定。
“你打算如何处置杰西卡?”她不禁问出了口,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垂下长长的睫毛没有回答,她看出了他眼里刹那间的犹疑,他似乎也没有做出一个最终的决定。
“他杀了维娅特和帕德丽夏,他的手上粘满了鲜血,身上背负了两条人命,我……不会原谅他……也决不能放过他……”
她哽咽的声音里透出了浓重的恨意,不由攥紧了拳头,手里的葡萄被捏成了糊状,紫色的液体从白皙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滴落在冰冷的石面上。
他抿唇不语,掰开她攥紧成拳的小手,用粘着水的缎布手帕为她擦去手里的葡萄汁。“帕德丽夏临死时跟你说过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她的小脸倏地一僵,他……还记得那件事。
“她提到了杰西卡的事对吗?”他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垂眸继续擦拭着她的小手。
帕德丽夏说那个秘密只告诉她一个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双目睁得圆溜。当时她答应过帕德丽夏要保守这个秘密,尽管她对杰西卡杀了维娅特和帕德丽夏的事恨之入骨,但她要遵守诺言。
他直直地看向她,饱满有型的双唇向上弯起。“她告诉你杰西卡和大祭司的关系,再三交待你不能说出去,因为这关系到王室的脸面。”
“是的,没错,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用隐瞒了。”她舔了舔唇,一字一顿地说着,“杰西卡和大祭司,他们是父子关系,所以祭司势力才会和杰西卡合作。”
当时从帕德丽夏那里听到这个秘密,她大吃一惊,帕德丽夏再在告诫她不能说出去,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这将是王室在所有臣民们面前的一大丑闻。
他轻轻挑起眉,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果然是这样。”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刚才那些话是在故弄玄虚。她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误中了他的陷井,被他套去了这个秘密。
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知道杰西卡为什么这样恨我吗?”
“当然是他把你视为对王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她不假思索地说出口,这些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自古以来,皇子之间为了王位兄弟相残,这种事不胜枚举。杰西卡对他也是这样一种心理吧。
“不,事情远远没有这样简单。”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