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不了我。”洛弗尔的眼里明显是不信任的神色,“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以为我是傻瓜。你胸前缠着东西,就算你缠得再紧,触感还是不同于男人胸膛的那种坚硬。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弗尔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诺言,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转头看了洛弗尔一眼,想不到事隔三年,当年那个顽劣成性的皇子如今蜕变成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不禁对洛弗尔全新改观的同时,她又开始快速思考自己如何蒙混过去。
洛弗尔向她跨了一步,“你自称是陛下身边的书吏官,那你女扮男装隐藏在他身边,你想要做什么?还是你是奸细……”
“不……不……不……”她连连摆手,“我不是奸细,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洛弗尔盯着她看了半秒钟,冷冷地勾起唇角。“如果你再不说,我现在就揪你去见陛下,当面戳穿你的鬼把戏。你想陛下会怎么对你?”
洛弗尔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难缠,难怪族谱上记载,杰西卡窃取政权之后,格里诺发动政变将他推翻,拥立洛弗尔为新任君王,他的确有这样的资历。
她心里此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事情怎么这样棘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算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到了。她记得她告假时他说过只给她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晚到一点,他将会以忤逆罪处罚她。
其实她跟洛弗尔相处过,知道他本质善良,并没有太多坏心眼。记得那时候他被她以轻功戏弄着揪上屋檐,之后就一心想要跟她学,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后来看到她态度大变,总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倒真有点怀念那时候他的天真直率。
“好吧,洛弗尔,我告诉你实情。”她抿了抿唇,不顾洛弗尔听到她直呼名字后的惊诧。“我是安妮,你应该还记得吧。”
洛弗尔错愕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难以分辨。“三年前在封后大典前一天,你不是死了吗?死而复生……你……还活着……你又回来了……”
洛弗尔完全卸下了专横跋扈的表情,整个人显得精神恍惚,说出的话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视线转向他身后大厅的方向,焦急得张望着。
“洛弗尔,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当你是朋友,相信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一脸严肃地瞥了他一眼,顾不上理会他此时难以置信的表情,打算绕过他,现在奔向大厅应该还来得及。
没有想到的是处在震惊中的洛弗尔身形更快,一下拦在她面前,一抹光芒浮上了他的瞳眸。“我不会再错过了,不让我告诉陛下,我可以做到,但是你要将你迷一样的一切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一心记挂着那一个时辰的时间,急得差点没跺脚,胡乱应承下来。“可以,我答应你。”
洛弗尔缓慢地说着,“今天晚上我在那座花园里等你,要是你不来……”
“知道,知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她连连点头,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迈步向一旁。
他满含深意地看着她没有阻拦,她急忙向大厅的方向跑去。心里同时嘀咕着,洛弗尔这家伙长大了一点都没小时候单纯可爱。
她几乎是火烧屁股似的跑进了大厅,听见有说话声,她慌忙放慢了脚步。看来凯思琳公主夫妇已经回去了,他现在在正在聆听大臣们禀告国事。
几位大臣谦卑地躬身立在大厅的中央,一名大臣毕恭毕敬地大声禀告着。
他居高临下地坐在宝座上,幽暗的目光深不可测,使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大厅里飘着敬畏紧张的气氛。
她低着头,静静地站到了大厅的一侧。快速瞄了他一眼,察觉到他冷寒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连忙低下了头。
一名侍女恭敬地走了上来,递给她一块书写板,她迅速反应了过来。她现在的身份应该负责这种记载的工作。
书吏书写的姿势是盘腿而坐,她左右看了看,地上没有垫子或是别的可以坐的地方,她总不能直接坐在地毯上吧。撇了撇唇,只好一手托住书写板,另一只手执笔吃力地开始记录起来。
灯心草制成的笔细小,握在手里实在不习惯,写字迅速明显很慢,她只好选择性地挑一些重点来记。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等到她看着书写板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得密密麻麻时,大厅里的大臣们已经退出去了。
她将灯心笔放进笔盒里,这才感到自己全身骨骼酸痛,满头大汗,仿佛刚刚经历了几千米的长跑。
“书吏学院在贵族子弟刚入学时就得到告诫,在君王身边的书吏官,只负责记录君王的言行,并不是要你详细记下这些机密的国事。”
梦魇般的冰冷嗓音骤然响在耳旁,她猛然一惊,是啊,他说得没错,她怎么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呢。
记得当初老师再三告诫过耶塔拉斯书吏的苛刻律法,只是她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好像违反这了条律法后会受到残酷的刑罚。
“你出现时一个时辰的时间过了,想想看,你同时触犯了两种律法,将得到什么样的处罚?”